“该死的...父亲在时一个个道貌岸然,整日把仁义道德,家族荣耀挂在嘴边。父亲刚刚失踪,那些跳梁小丑就开始活跃起来了!”诗茹抬手一拳轰击在院中一棵足有百年光阴的古树树干上,全凭肉身力量的一拳将古树打的拼命摇晃,被攻击的位置树皮完全粉碎,树干出现一个深几寸的孔洞。
苍暗自咋舌,嘀咕道:“或许是针对我的,你多虑了呢?”声音很小,却也被诗茹清楚的听到。
诗茹转身怒冲冲拍了下苍,“小苍,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啊!怎么这时候如此糊涂,现在针对谁还有区别吗?以家族的力量,会有源源不断的杀手出现在身边。斩杀你我不过是一道任务罢了!”
陷入沉思的诗茹接着轻声嘀咕,“好在这些大家族顾及脸面,不会派遣过于强大的杀手!呵呵....脸面,我们今日竟然得益于这个词而活着!”
看着斜靠在红漆柱子上的诗茹,满面愁容,眉头挤在一起,原本的书生气荡然无存,却多了些许小女人的怜悯可人。
“那...无妄知道这些事吗?”苍突然出声询问。
“恩...说与不说有何不同,以他的精明和情报,怕早就有了结论!”
“无妄可信吗?似乎这次他的确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苍小心翼翼的试探。
“如果说他试图帮我们,还有些可能的,但站在我们这边,即便他想两肋插刀,他背后的势力也不会允许!”诗茹轻声叹息,撩起就要落入池塘中的衣裙。
“文琪,通知凯普斯,冰川冰河,最近几日任何人不得外出,全员武器不离得身!”诗茹下达了一条她认为目前最正确的命令,似乎有些脱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朝着她的住处走去。
苍看着诗茹松垮的背影,随着“吱嘎”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苍甚至可以想象里面的清醒,诗茹一定直接瘫坐在地上,或许在抱膝抽泣。
苍转身拉住正欲出去寻凯普斯的文琪,“琪姐,我想你也不喜欢坐以待毙把?”
文琪有些疑惑,不懂苍有何想法,不过就字面意思理解,她还是配合的摇了摇头,“不喜欢!”
“呵呵...那就让云城彻底乱起来吧!只有乱起来,我们才有更多机会!”苍嘴角微微挑起,双眼眯成一条缝,抬起手指在柱子上划动几笔,文琪绕过看着,“乱”字被苍写的果真字如其意,狂暴的乱,复杂的乱,残忍的乱。
于是当傍晚时分凯普斯三人回来后,几人一拍即合,每个人都有好战暴乱的欲望,类似冰川可能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权衡利与弊。至于文琪凯普斯,本来就是有好战暴力基因组成的,听到苍的计划立即大呼过瘾。
第二日一早,凯普斯被众人一致决定留在家中保护诗茹,看着他阴沉的模样,苍只得许诺晚上由他行动,这才乐呵呵的扛起巨盾在别院中巡逻。
几人略微打扮,便与原本面貌有了很大变化,苍一改黑袍黑靴的打扮,穿着一件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的靛蓝色长袍,腰系犀角带,还缀着一枚乳白玉佩,十足一副浪荡公子打扮。冰河则主动穿上青色小衫,扮起了小厮。冲着苍躬身行礼,学的有模有样。几人再看文琪,不由呆愣住了,张开的大嘴能塞进一个拳头,嘴角的口水一个劲的往外流。
只见文琪身穿一件逶迤拖地的火红色蝉翼纱裙,薄薄的胸衣被呼之欲出的酥胸撑的似要破碎一般。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偏向小麦色,轻施粉黛,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漾着淡淡浅笑。冰河咕咚咕咚咽下几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文琪,却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只得像啄米吃的公鸡脑袋上下晃动。
苍首先反应过来,抬手捂住了冰河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走了..跟我去闹他一闹!”说罢拉起还在迷醉的冰河出了大门,从凉亭到大门,足足走了百十余步,冰河的脑袋却从没有离开文琪分毫,“冰河,端着点,女孩喜欢成熟的男人!”苍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该怎么教育他,只得现编了几句。
“真的吗?那我偷偷看就算成熟了吧?”冰河一脑袋问号,呆萌看着苍。
“你把这次任务做成了,就是成熟了!”苍笑盈盈拉着冰河钻进人群。
位于云城一座五层的苍古建筑,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座古楼绝不简单,能屹立在闹市中,不是酒家,也不是官家,甚至没有任何标识。却是门庭若市,几乎汇聚了街道上大半人流。
而苍正在小楼的三层闲逛,看着店里的各种奇珍异宝,也是止不住的震惊,虽然大半他都不认识,但那些闪烁着耀眼光辉的灵石一看定不是凡物。
“嘶....二级地阶熊安灵骨花,这里竟然有!”苍低声惊呼,手掌刚要探出确认一下真实,被他硬生止住,有些生硬的左右撇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才稍稍安下心,装作无所谓的态度扫过一眼,强忍着抢夺过来的欲望,艰难的移开目光。
苍突然盯着一枚戒指出神,古朴的戒指上有精致的花朵状凹陷,看似应该以前镶嵌过珠石类的东西,戒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斑驳不堪,却时而有微弱流光闪烁。一名穿着麻布对襟长衫的老者缓步迎了上来,“公子好眼光,这枚戒指乃是采自天外玄铁,使用九幽冥火炼制千日方才成型,又经历数位主人的温养,休看如今有些其貌不扬,据传乃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武器!”
“武器?”苍似有些疑问,轻轻拿起,落入手中颇有些分量。
“哎呀....这位公子,这枚戒指可否卖给小女子?小女子想送给一位要好的朋友!”文琪踩着婀娜莲足来到苍身边。一阵扑鼻迷香令苍脸色微微发红,不由的有了生理反应。
“你这是用了多少催魂香?”苍忍不住腹议。
“呵呵...我也看中了这枚戒指!实在抱歉。”苍故作镇定,拿起戒指非常潇洒的要求老者包起来。
“哼...没有点绅士风度!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只是刚才去买别的东西了!”文琪俊秀的面孔微微发寒,不悦的嘀咕。
随即从文琪身后走出一名白衣少年,抬手按在了苍拿戒指的手上,“朋友,君子不多人所爱,这位姑娘既然先看中的,不如就让给她吧?”
苍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跟在文琪身后一堆少年中的冰川,却见他轻轻摇头,示意不是他安排的。
苍不由心中惊喜,脸色却假装有些愠怒,“这明明就是我先发现的!你又是什么人?敢来要挟我?”
冰川此时也跟着走了出来,“这位兄弟,我们也是为了这位美丽的姑娘买的!不管多少钱,我们出双倍可以吧?”
“双倍?呵....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云苍可还从没在钱上头栽跟头!在我们云家的地盘也敢....”苍故意没有说全,亦真亦假,一虚一实才更加可信。
“云?云苍?云家....”一众人有些发愣,在想云苍和云家的关系。
'哼...即便你是云家又如何?只是一个旁支把?也敢来宗族作威作福?哈哈...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冰川故意喊叫的一层楼都听的一清二楚。
四周陷入短暂平静,随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对啊...云家在我们头上压迫好久了,现在连旁系都来欺负我们!”
冰川继续说道,“既然我们都要争着枚戒指,拍卖行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就出价吧!价高者得!”
“哈哈...你们合起伙来也可以!只要你们能把这枚戒指买走!”苍故意把挂在腰间的玉牌亮了出去,古朴的“云”字耀眼晃动。
待众人看到此腰牌,不由开始打退堂鼓,冰川见罢,挺身钻了出来,“前辈,我了解我们的规矩,一切争端都可以用拍卖解决!对吧?”
老者没有说话。拿出一张托盘,将戒指小心放在托盘上,并用红绸布盖了起来,“好了,现在请准备参与拍卖的人上前几步。”
苍踏步走了出去,一副志在必得样子,冰川也大吼一声,站在了文琪身侧,其余几名少年见状,对视一眼也站在了文琪身前。这种情况,为了家族和自己的声誉,挺身也要上。
老者扫过几人,“九幽玄天戒,起拍价10两金锭。开始....”一声开始,却发现没有一人举手,十两金锭买这一个既无用,又难看的戒指,的确有些高了。
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瘦小的少年踉跄走了几步,站在前面,却一脸茫然看着四周。
“这位少年,准备出多少?”老者职业化微笑的看着他。
“额...额...15两!”少年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便狠心报了个价格,却在心里把推自己的人诅咒几十遍。
文琪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一颗迷人的虎牙,少年顿时飘飘欲仙,脸红心跳。
苍等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人再加加,便趾高气昂看着几人,朗声道,“我出20两!”
围观人群热闹起来,对苍的身份很是好奇。
苍打了几下响指,冷冷扫过其余几位少年,似有些不屑。
“算了,前辈,我自己出钱买!你给我一个最终数字吧!”文琪略微失望的摇摇头。
冰川抬起一根手指,轻冷冷盯着苍,“我出30两!”
随着冰川一声叫价,此起彼伏的声音接连响起。
“35两!”一名略微发福的少年抬起他肉呼呼的大手。
“40两!”
"50两!
随着价格攀升,一场拍卖会变成了争艳的聚会。
一名摇着折扇的少年嬉笑道:“70两!”
众人一片哗然,苍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80两!”苍终于下定决心将价格提到了如此高度。
一名少年开口,“90两!”
苍终于开始恶狠狠盯着文琪身后几人,双目有些赤红,似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100两!”苍轻声嘶吼,甚至有些有气无力。
冰川理好衣帽,率先走了出来,“呵呵...100锭买如此破烂,实在不值得!云公子,你可有这么多钱?要不要我借给你?”说罢他嬉笑的转身离开。
苍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冰川晃悠着离开的背影。拳头捏的“咯嘣”作响。
其余几人也微微摇头,表示弃权。
苍暗自咒骂,“原来他们是合起伙来整我呢?冰川这个叛徒!!”
“我...我一时凑不齐这么多钱!能不能....”苍试探着问老者。
老者只是摇摇头,便不再说话。
“呦呵...刚才威风凛凛呢!这才90锭金子”就把你云家公子为难成这个样子?文琪身后几人肆无忌惮开着玩笑。
苍恶狠狠盯着几张恶心的嘴脸,低声狞笑,“呵呵...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声音低沉,却出奇让周围许多人都听见了,不由的感觉凉意从脚底板飕飕向上窜。看向苍的眼神都有些异样的恐惧。
苍掏出可有“云”字样的玉佩,拍在桌子上,“前辈,用这个抵押可以吗?”
“呵呵...公子,实在抱歉,这一层只能以钱换物!”老者再次摇头表示不可。
文琪冷哼一声,掏出一枚鹅蛋大的赤黄色宝石,说是宝石,却又黯淡无光,似乎带有丝丝灵动,仿佛有生命在孕育。
“前辈,这个可以换这枚戒指吗?”文琪略微有些不耐烦。
“这是?”老者突然明白过来,将后续几个字生生吞咽下去,双手捧起文琪手中的宝石,郑重的放在一旁托盘上,交代几句便邀请文琪上楼去了。
一众包括围观的人皆惊讶无比,对如此跌宕起伏的剧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苍却满不在意,继续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挤开人群远去,嘴里依旧嘀咕着,“该死!你们都该死!!”
背后突然议论纷纷,像炸开锅似得,有人嗤笑道:“呵呵,在如此俊美的姑娘面前出丑,要我就直接死去好了!”。
另一人道:“就是,还称自己是云家晚辈,不过那枚令牌倒是真的。”
“一个戒指要了100两金锭,那可是黄金啊!100两黄金!”有几人哀嚎着,仿佛钱是从他们口袋中掏出的一样。
苍漫无目的的走着,看似随意的拐过街口,冰川冰河正抱胸双双站立看着他。
“小苍....接下来该是重头戏了吧?”冰川轻笑着。
“恩...不把云家这汪水搅个天翻地覆,怎么能对得起追杀了我一路子呢!”苍将衣服换下,去掉了贴在脸上的几处皮囊,一个浪荡公子变成了阳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