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见双方争执不下,紫云有她的担忧,寒墨也有他的想法,若不能从中调停,只怕会另生事端,若在平日,炼南早就蹦出来调节气氛了,可如今他却躺在病床上,一想到商郎对他造成的伤害,悦君的心里犹如被火烧一样的滚烫,她想寒墨亦是如此,柔声道:“其实说到底商郎才是这起事件的核心,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非要复活一个死人?”
寒墨重新坐了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是有些急躁,平复下心情,轻叹了声,揣测道:“我何曾没有考虑过,只是我对商七宗的认识少之又少,我只知道他是牟云殿商皇的同胞弟弟,其他的,你应该比我了解。”
随即望向紫云,紫云见他的态度有所缓和,况且悦君的话也不无道理,当前的燃眉之急是要解决商郎,方才她一时情急,不小心拿出了她在太乙殿的架子,挽了挽袖子,轻声道:“不错,当年他借商皇的光,企图拜入太乙门下,可太乙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为了让他死心,便派我出马,让他丢尽洋相,此后他一直视太乙殿的人为眼中钉,就在他出事的前几天,我还听外界传闻,说他跟什么人勾结,结果就被雪山城主灭了。”
寒墨听了斜眼一瞪,若有所思道:“太乙那事我也略有耳闻,至于你后面讲他跟别人勾结,这个我倒是头一回听到,商七宗贵为慈恩峰的峰主,即便拜师失败,也不影响他的地位,你会不会搞错了,也许他只是同别人走的近了些,用不上勾结这词吧?”
紫云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若不是寒墨提醒她,她差点把这茬忘了,当初太乙不想收他为徒的原因,主要是这人歪心思太多,专门用些旁门左道的办法,结交的也大多是九流之辈,剑走偏锋,这不就走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低沉道:“我想起来了,跟他勾结的人,好像还是个凡间皇帝,叫,叫夏什么…”
“夏元朗?!”悦君惊呼道。
“对,就是夏元朗。”紫云还正愁想不起这名呢,没曾想从悦君口中蹦了出来,倪了她一眼,疑惑道:“怎么?你认识他?”
悦君不自然的别过脸,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听到他的名字,而且还和商七宗有关,毕竟之前也没有听他提起过,无助的望向寒墨,寒墨一挥袖,同样很吃惊,再三确认:“你凭什么确认是他,谁告诉你的?”
悦君不正常就算了,连寒墨都一惊一乍的,紫云可以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他们与此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一个凡人皇帝能有什么牵扯,握了握手,低声道:“我不过是听底下的人闲聊时提起,事实与否还未确定,那商七宗不就死了嘛?”
寒墨皱了皱眉,商七宗死了,夏元朗又何尝不是,两个已经不在世间的人,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恐怕只有从商郎身上入手,寒墨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道:“如果夏元朗真的跟商七宗有过接触,甚至达成了秘密协议,那我就能理解商郎迫切想复活商七宗的原因了。”
紫云听得云里雾里的,对他口中的夏元朗更是一无所知,瘪了瘪嘴,脸色沉了下去,悦君也由原本的吃惊,到后面慢慢的接受,梳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特别是听到寒墨最后那句,她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紫云忍不住发出疑问:“可我不懂啊?”不明所以的望向寒墨,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寒墨叹了叹气,低沉道:“夏元朗曾是凡间皇帝,后来利欲熏心与地狱魔主勾结在一起,不料反倒被他吸食,也就是说,商七宗的背后很可能与地狱魔主有关。”
紫云伸了伸脖子,脸色刷的沉了下去,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地狱魔主是什么人啊,之前自己退隐,不理外界之事,但不代表她不关心啊,她还是时刻关注着三界的动态,对于释放出了地狱魔主,这可是三界的大事,她当时也尤为震惊,毕竟它危害着天下苍生,可就连天界也束手无策,今日听寒墨再次提及,她才猛然发现,这不仅仅是商郎复仇之战,他是想把这天下都给毁了。
顿时沉不住气,甩手道:“那怎么办?按照你的说法,他和大魔头勾结,关乎的可是天下苍生,凭你一己之力,如何能阻止的了?”
悦君点了点头,若是单纯商郎个人想复活商七宗,那还有商量的余地,可要是牵扯到地狱魔主,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低声道:“之前你不愿告诉宋三娘她们,是觉得她们在对待这件事上包含了个人的情感,怕她们冲动起来不能顾全大局,我能理解,但到了这一步,还有瞒下去的必要吗?”
寒墨不由的动容,是啊,在调查商七宗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夏元朗会和这件事有关,地狱魔主对寒墨的打击实在太大,这个风险实在太高,他不能那么自私,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选择不让他们知道真相,低沉道:“好吧,找个时间,把这事告诉她们,也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悦君见寒墨不再坚持,舒了口气,轻声道:“行。”
只是当悦君去宋三娘房间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询问之下才知她在浣雨的寝宫,刚走到宫外,就看见一群士兵匆忙离去,悦君不由的多望了两眼,领头的正是之前,在大殿上见过的司徒英,悦君跟着婢女走了进去,浣雨一脸垂丧的坐在主殿上,倪了她一眼,无精打采道:“是你啊,有事吗?”
悦君见浣雨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三娘不在这?”
浣雨缓缓靠在背上,低沉道:“刚走,方才下人来报,西面雪崩,砸死了不少族人,我让三娘先去查看情况,你找她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