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昭都之事

午时后,沈煜和顾瑾纵马离开了江城关,俩人停留昭都城外五里亭内小憩。

倏然,远方万蹄齐发,战鞭敲打着马腹,战马嘶吼彻天,数千轻骑在烟云滚滚里逐渐隐现。

大楚历代君上皆有旨,镇守州境的军队无召令不得进王城,否则一律视为谋逆,格杀勿论。

这一支轻骑的行军速度极快,骑兵更是一身轻戎装,动作灵活。不稍片刻,就过了好几里路。

沈煜闭眸静声坐在亭内,桌边竹炉上烹煮着茶水,风动帷幕,荡起清雅茶香。顾瑾弯腰捧杯沏茶,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便悠悠接过递来的紫砂茶杯,他微眯着眼在鼻端一嗅,就送往嘴边轻泯了一小口,片片嫩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茶雾缭绕下,端茶指尖的周边早已微弱闪现一圈金色灵流,凭着极好听力,沈煜能感觉到领头人翻身下马,往亭内走来。

当人掀开帷幕时,寒光一闪,剑尖己抵其喉。沈煜持剑手腕轻转,乘机挑开来者脸上面具,那人倒也不躲,一副任君奈何模样。

面具落地,来的却是个熟人。

留守潭州府的管家周叔。

沈煜长剑入鞘,一时不解:“周叔,怎么会是你。”

周叔拱手问:“公子,不是您发了谕令让我火速带兵赶往王城吗?”

“我何时发过谕令。”

不对,这根本不对。他从未发过谕令回潭州,州境守将无召令不得调兵回王城,他镇守多年又怎会不知。

可当周叔把金漆密封呈上,他却是明白了。信里明写着“速带轻骑前往王城,八日后城外五里亭会面,沈煜字。”

字体如出一撤,更是印上了他潭州主帅的兵符调令,金漆密封又是平南府才有的特识。甚至于沈煜几日的脚程都了如指掌,料定他会在五里亭小憩,也知道周叔一定能在八日内赶到。

顾瑾微微欠身示意后,便问:“周叔,您调了多少轻骑来此?”

周叔顿了顿:“全部。”

潭州城驻扎约有五千轻骑,分别把守三道关口,这样一调动,那岂不是关口空虚,若北狄一举发兵,怕是……

可周叔手里的金漆密封未假,帅印未假,连字体也难分真假,关口守将怕是也收到了一样的密封,故未曾多想便调集了兵力。

好一出偷天换日,调虎离山。

能仿他的笔迹如此逼真,能取到潭州军的帅印,还能截下平南府特有的金漆密封,几乎是步步为营,毫无算漏。

沈煜脸色微沉,他眯着眼,眸内冷光乍现。

“周叔,你听我说,我从未发过手谕,密信是假的,我们中计入局了。”

好手段,好深的谋略,无孔不入。此计一成,平南整府歼灭,又能顺势打下潭州,长驱大楚境内。一切方向都指向北狄,只是他与北狄交手多年,这群胡蛮子真的有这种手段吗,答案太难下定论。

他道:“周叔,你同阿瑾带着人马速回潭州,府上怕是有奸细,让将士提高警惕巡城,待我归来。”

平南王世子私自带兵回昭都,潭州又同时出事,那当真就是退无可退,一旦入君上耳,平南府谋逆二字就坐实了。

顾瑾道:“我不走。公子,我陪着你总归安心些。”

周叔跪在地上:“请公子恕罪,此次是我一手犯下大罪,连累了公子。”

其实岂止是连累,稍不留意,平南满府就是谋逆,死无葬身之所。

沈煜攥紧那金漆信封,抿紧嘴角。如今君上虽精国事,却盖不住疑心重。平南府是太祖嫡系血脉,世代镇守边境,功高盖主,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后快。这历代君上怕是想法都相似,自己的子孙渐趋没落,却瞧着同是太祖脉的平南府一代人又一代人接过帅印,大杀四方。这坊间相传的君臣和美早已是愰子,贤君良将的表面罢了。

亭内一片静默,转眼间,太阳光照影略有倾斜,午时已过,城门方向一个穿着宫内太监服的身影骑着马向前跑来,他尖细的声音伴着风扩散。

“圣旨到,请各位大人接旨。”

那太监手脚利落的很,片刻便至眼前,他大声喊:“君上有令,请世子殿下进宫一叙。其余人等一律在五里亭候令,不得有误。”

“臣得令。”

沈煜起身出亭,绕开打结的马绳,就和这传旨的小太监回了宫,顾瑾一众人听令留在了五里亭。

她望着沈煜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扑朔缭乱。

微风轻起,暖色冉冉,远处沈公子的白袍摆边在马上肆虐,卷起层层波浪,束发玉带同几缕长发飘逸,在漫天碎碎金光下,世家公子举手投足的文雅不变,又添了几分风流倜傥的气息。

顾瑾在亭内越是徘徊不定,手脚钻心的冷,时间仿佛与她在作对,过的慢极了,焦急和担心涌出心头。周遭喧嚣得很,唯令她心牵却不在身边。

她素来聪慧,又跟在沈煜身边多年。自然是想透了这前因后果,刚刚来宣旨的人穿着正红太监服,应是君上近侍。这样一来,平南王世子私下带兵回王城的消息肯定早入了君上的耳。

顾瑾思绪飞逝,脑中滚过许多念头,顿时,就感觉自己身处冰窖谷。

一切都像已经套好的圈,牢牢的锁住他,这一次他该如何是好。君上猜忌于他,又怎会放过这般机会。平南府命脉系于他之身,谁又能帮他。

顾瑾倚着栏杆前望,五里亭至昭都城门前的路平坦开阔,足以容纳数人数骑并肩奔腾,可她陪在沈煜身边这些年,却极少瞧见他与人并肩而行,他从来都是一人一骑,只身孤影又一马当先。

千山坠,飞鸟逝,那一扇城门始终不见开。

人世光阴皆如花上露,她只能一直等着,从日坐中景到余晖将尽。

直至归鸟眷林中,鸣起长长啭音,紧闭的城门口终于传来声响。

厚重城门在夕阳的光影下显得孤寂,一人策马疾行而出,满天霞光落在了他身上。沈煜回来了,他不再着平日贯穿的修士白袍,而是一袭金线滚边的月白锦衫,他的墨瞳深沉如夜,眸光不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淡得就像风过无痕的湖面。

没有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半日君上和他说过些什么。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其实庙堂不高,江湖也不远,你我皆在其中。

行至五里亭的沈煜并未下马,他只是扯住缰绳,大声呼喊:“潭州有变,尔等与我速回。”话落,他便双腿发力一蹬马腹,纵马疾驰。

他的一举一动落在顾瑾眼中前后俨然不同。纵然他一句话没说,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摆平了。可顾瑾晓得,不是的,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能说,不能表达,甚至不能透露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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