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娣姑娘一个人住在学校里好几年,就是大梁山最命硬的无赖,也不敢靠近她,更不敢对她产生幻想。
不要说碰她,有时候就是脑子里想想,喝水都能呛嗓子,走路都会踩蒺藜,过桥桥断,走路路塌。
你还别不相信,很多无赖闲汉都对带娣产生过幻想,他们的下场都不好。
第四个对带娣姑娘有过感情的人,名字叫小梁,是王海亮跑到城里,为大梁山请来的国办教师。
小梁老师来到学校不到两个月,一直跟带娣是邻居。
小梁被带娣害得惨不忍睹,每次只要对女孩有那种想法,立刻就会倒霉。
小梁看带娣衣服穿得少,想帮她送衣服保暖,一脚踩中鞋带,绊倒以后磕掉了俩门牙。
带娣为小梁做饭,端碗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了带娣的手指。刚刚产生那种想法,海碗就从手里滑落,糊脚面上了。
不但将脚面砸肿,滚烫的面汤还将脚上烫了几个大大的水灵子。
带娣产生了愧疚,杀了一只鸡向小梁赔罪,小梁的心里刚一激动,又坏菜了,鸡骨头又卡进了嗓子里。把嗓子捅了个血窟窿,休息了半个月才好。
最后,小梁被带娣的霉运弄得生不如死,只在大梁山呆了六个礼拜,就那么灰溜溜走了。
小梁离开以后,从大梁山人的目光里彻底消失,再也没有回来过。
带娣姑娘,是山里最漂亮的女孩,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更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女孩。
这十年来,只要是遇到带娣的男人,大老远就躲着走,就怕被女孩子克死。
正是因为这样,带娣姑娘的安全系数反而高了很多,从没人敢伤害她。
所以带娣一个人住在学校里,海亮是放心的。
上面的那些谣言在村子里早就传开了,张大栓回来几天,耳朵都磨出了茧子。
可他就是不信邪,越是有野性,难搞到手的女人,张大栓越是觉得有挑战性。
他觉得自己的命够硬,什么扫把星,克夫命,也克不死他。
张大栓出了门,背着手,叼着烟锅子,迈着四方步,嘴巴里哼着*,一步三摇,两步一晃,直奔学校而来。
走过村南的土窑,再往前是王海亮工厂的建筑工地。
穿过建筑工地,远远就可以看到大梁山小学的围墙了。
学校距离村子五里地,修建在一道缓坡上。
缓坡上有几条明光光的小道,是被那些上学的学生踩出来的,几条小道纷纷通向的是张家庄,李家庄,孙家庄和王家庄。
从前,这里是五个村子公用的山神庙,八年前,王海亮看到这儿地势宽阔,于是就修建了一座小学。
至于村子里新的山神庙,挪了地方,修建在了疙瘩坡的村西。不过,哪儿的香火却不怎么旺盛。
王海亮修建的那条山路,从村子里出来,在学校的大门口一穿而过。直奔不远处的老虎岭,幽魂谷和鹰嘴涧。
现在,顺着这条山路,就可以直通山外的国道,一点也不用担心迷路。
小学围墙的一侧,是一块平地,大概两亩地。
带娣姑娘发现这块地闲着可惜,于是就种上了粮食和蔬菜。
女孩子白天上课,晚上备课,下午和礼拜天,就带上草帽在地里劳作。
她把这里管理成为了菜园子,有冬瓜,有丝瓜,有南瓜,有豆荚,还有甜瓜。
田地里绿油油的,郁郁葱葱,弥漫着瓜果成熟的香气。
今天是礼拜天,张大栓赶到小学门口的时候,带娣姑娘正在地里管理蔬菜。
瓜果还没到成熟的季节,却正是花儿开放的时节。那些花儿争芬斗艳,很多蝴蝶在田间飞舞,忽闪着翅膀飞来了,又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张大栓刚刚走到瓜田的地头,立刻惊呆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神奇向往的画面。
只见一个窈窕淑女站在瓜田里,好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鸽。
今天的带娣一身白衣,白裙子随风飘舞,女孩的脸蛋是白的,手臂也是粉白的,长长的辫子甩在身后,前额的刘海乌黑整齐。
那刘海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得大眼,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球水汪汪的。
现在的带娣已经完全发育成熟,腰身纤细,前凸后翘,微微一笑,脸上是两个浅浅的酒窝。
女孩子一伸手,一只灵巧的蝴蝶翩翩落在了她的手掌上,再抬手一扬,那只蝴蝶又翩翩舞走了。
她的四周到处是蝴蝶,十多只蝴蝶纷纷围绕着女孩绕来绕去,好像花间的仙子。
张大栓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看到了大梁山自古以来都没有见过的美女。
带娣的样子不要说喜凤嫂,从前的二丫,就是王海亮的媳妇玉珠,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不是人,分明就是仙女下凡,织女重生。
张大栓站着不动了,眼睛瞪得直直的,嘴巴里的烟锅子也停止了抖动,一道哈喇子从嘴角上流出,在他的前面汇成一条流淌的小溪。
不可否认,张大栓是个无赖,对漂亮女人情有独钟。
从前在城里做老板的时候,他就没少找那些瑶姐。
可那些瑶姐跟带娣比起来,根本不是一道局。
大部分的瑶姐长得都不咋地,有的就是化妆品糊出来的。
而眼前的带娣显出的却是一股自然的美,野性的美,淳朴的美,一尘不染让人心神荡漾的美。
他十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带娣,根本想不起来王大夯的妹子长啥样子了。
今天忽然看到带娣,张大栓有了老牛吃嫩草的冲动。
这辈子可以跟这样的女人生活一段日子,少活二十年也乐意。
张大栓没见过带娣,带娣也没有见过他。
带娣姑娘正在管理菜田,忽然发现一个陌生男人看着她,小嘴巴就撅了起来。
“喂,你是谁?干嘛看俺?”
张大栓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烟袋锅子拿在了手里,笑呵呵问道:“你是……大夯的妹子,带娣姑娘吧?”
带娣跟张大栓是邻居,可十年前张大栓闯都市,离开大梁山的时候,带娣还不到十五岁。
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张二狗那没出息的爹老子。
带娣说:“恩?你是谁?”
张大栓赶紧说:“我是你……大栓叔啊。二狗的爹老子,大栓婶的男人。”
喔,带娣想起来了,他就是大栓婶整天在墙上画道道想的那个男人。
“原来是大栓叔啊,你啥时候回来的?”
张大栓赶紧说:“有一阵子了,带娣,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啧啧……”
他忍不住赞叹,大梁山真是美啊,山肥水美姑娘更美。
哎,这么好的姑娘,咋就没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年代?
赶在二十年前,老子一定倾家荡产,拼了命去追她。
现在,他终于知道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为啥明知道带娣是扫把星克夫命,也甘愿为女人去死了。
因为女孩值得你为她去死,为了这么纯洁的女孩,死了真的心甘。
张大栓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见多识广,走过的地方多了去了,经历的女人也多了去了。
直到今天见到带娣,他才知道,从前自己经历的那些所谓美女,都是个渣渣。
他恨不得现在就拜倒在女孩的石榴裙下,即便现在她让他去死,张大栓也毫不犹豫。
张大栓呵呵笑着,眼光一秒也舍不得离开带娣。
带娣被他看得脸红,心说,张二狗的爹老子,咋比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没出息?
女孩说:“大栓叔,你有事儿?”
张大栓说:“没事,没事。”
“既然没事,那你到学校来干啥?”
张大栓说:“我十年没回来,听说咱们村的山路跟小学修建得不错,我想到处走走,走走。”
带娣说:“那你到学校去呗,大门没关,今天是礼拜天,孩子们都没上课。”
张大栓赶紧说:“好,好……。”可他的脚步迈不动,眼光还是舍不得离开带娣。
带娣又礼貌地冲他一笑:“大栓叔,你还不好意思呢?那好,俺领你进去。”
带娣从瓜田里出来,头前带路,将张大栓领进了学校的大门。
张大栓发现学校修盖得真不错,从前的山神庙不见了,转而换上的一栋二层教学楼。
教学楼的上面是一到五年级教室,下面是育红班,还有老师办公室。
距离门口不远的房子,是学校里的仓库,仓库里应该是教学用具。
旁边是篮球场,草坪,篮球场的两侧是两个篮球架。
院子里的那颗老榕树他认识,已经屹立在这里几百上千年了。
张大栓小时候,老榕树是这个样子,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老榕树还是那个样子。
张大栓有点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这座学校,王海亮是怎么修建的,至少要三四十万吧。
那时候,山路还没有修通,山民都很穷,王海亮拿出三四十万修盖学校,那应该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这小子是真有魄力。
但是张大栓的注意力不在学校的修建上,而是在带娣姑娘的脸上。
他走进学校,不是为了参观学校的建筑,而是为了探路。
他要探一探,这条路怎么走,带娣住哪个房间,晚上进来的时候,会很方便。
这叫投石问路,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大栓观察了这里的一切,看到了带娣休息的那个办公室。
他还知道,这学校目前就是带娣一个人居住,晚上有王海亮家的猎狗黑虎作伴。
芳芳老师也不住在这里。
因为芳芳成家了,嫁给了大梁山的傻子……憨子。
现在芳芳是憨子的女人,白天给男人做饭,夜里陪着男人睡觉,创造人类。
张大栓的心里有了底。
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简直是找死。
一旦有男人闯进来,不要说逃命,喊破天也没人理。
真是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