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温热的身体火炉子一样跟二狗紧贴,仿佛要把他焚毁。
他感到胸膛憋涨地难受,好像要炸裂开来,呼气也越来越粗重,感觉气越来越不够用了。
张二狗这样的男人,秀琴已经期盼了太久太久。
他是她梦中的恋人,好像千百年前这段姻缘就注定的一样,所以她一点也不拘禁,反而变被动为主动,疯狂起来,野蛮起来。
他把她箍得嗷嗷大叫,她也把他的后背抓得鲜血淋漓,两个人就那么在年三十的晚上偷吃了恶果。
慌乱中,二狗示意女人小点声,别那么野蛮,免得把邻居惊醒。
女人说:“没事,这里街坊四邻大多不认识俺,俺也不认识他们,谁过谁家的日子,不用怕。”
秀琴说的是实话,城里就这样,不像农村,吃饭的时候满街都是人,大家谈谈笑笑,打打闹闹,满街的孩子乱窜,乡里乡亲在一块,糊糊喝起来也特别的香。
城里人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邻居跟邻居很少来往,借点油,弄点面,来头葱,搭头蒜,在城里不流行这个。
很多邻居一块生活十几年,都没怎么说过话。
有的单身邻居,死到家里尸体都臭了,对门的也不知道。
至于邻居的女人是不是偷人养汉子,根本不管他们的事儿。
你爱偷谁偷谁,管我个屁事?不偷我媳妇就行。
再说秀琴没了男人,正待改嫁,跟人恋爱也属正常。
女人非常孤单,迫切需要男人的抚慰与关怀,天上掉下个男人,怎么可能放他走?
尽管张二狗长得丑,可丑得可爱,丑得让她爽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雨停息了,屋子里仍然很躁动。
两个人都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高低起伏。
秀琴忽然说:“二狗,咱俩结婚吧。”
“啊?你说啥?结婚?”张二狗打了个冷战,所有的激动都被女人的一瓢凉水给浇没了。
秀琴说:“是,结婚,俺年纪大了,像俺这样的人,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一旦付出,是要有结果的。
俺太孤单了,这个家也太需要男人,咱们领证,你搬过来,大家一块住!
以后你就是俺的男人,俺娃的爹。俺是你的,俺的家也是你的,包括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张二狗脸色变了,显出一丝尴尬:“这……是不是太快了?”
女人问:“你是不是在骗俺?是不是在耍俺?是不是就为了跟俺上炕?”
二狗说:“不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你为啥不肯跟俺领证?”
二狗说:“结婚是大事,我要考虑一下,给我一段时间。”
张二狗有点傻眼,觉得自己玩过头了。想不到女人要跟他领证。
他不知道这是老天对他眷顾,还是对他的惩罚。真的跟秀琴领证,那四妮咋办?亲生的闺女小天天咋办?
张二狗只是把秀琴当做了报复王海亮的工具,没想到要跟女人在一块。
他跟她相好原因有三。
第一,靠近女人,得到女人的信任。
第二,陷害女人。
第三,把陷害女人的罪过嫁祸给王海亮。将王氏企业一枪挑落马下,得到报复的目的。
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跟第三步还在筹备中。而且二狗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在计划实施的同时,他的良心也备受谴责。
我做了对不起四妮的事儿,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跟道德,咋办?
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为了生意,为了家族的荣誉,有成功必然会有付出。
他相信四妮会原谅他的。
张二狗跟秀琴成为了红颜知己,也成为了一条炕上的战友。
这个年,他就是在秀琴哪儿过的。
年初一起来,秀琴给二狗做了新衣服,还煮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她跟个媳妇一样,照顾着二狗的吃喝拉撒。
两个人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
秀芹对二狗的好简直无法形容,照顾得体贴入微。
女人因为失去了男人,所以更加懂得珍惜男人。
大多数的孀妇都是知道怎么疼男人的。
张二狗跟秀琴的关系整整维持了四个多月,从91年的腊月,一直到92年的四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秀琴的女儿根本不理二狗,经常用白眼球剜他。
秀芹的女儿,觉得二狗跟她娘相好,是对爹的背叛。
闺女跟二狗之间的矛盾,让秀琴特别为难。可无论怎么劝,女儿小曼还是对二狗仇视。
张二狗也不在意,反正他没打算在这个家呆多久,事情一旦成功,他就会扬长而去。
管她们母女是死是活?
完全得到女人的信任以后,二狗就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了。
事情的转变,是在阴历四月的中旬,随着夏天的到来,天气越来越炎热。
那天二狗跟着秀琴一起到超市去购物。他们买了很多吃的,包括购了一箱子饮料。
那箱子饮料,正是大梁山生产的,全市都在销售,味道特别好。
回到家以后,二狗一边喝饮料,一边看电视,偏偏电视里在报道一个农民企业家,那个人就是王海亮。
这段时间,大梁山工厂生产出来的饮料和药品销往了全国各地,大梁山也富裕了起来,村子里的万元户越来越多。
很多家庭不但添置了新的家电,也添置了摩托车。
王海亮更是名利双收,成为了Z市万众瞩目的企业家。
电视里的王海亮神采奕奕,虎背熊腰,西装笔挺,领带崭新,而且脚上是名牌的皮鞋。记者正在采访他。
王海亮侃侃而谈,讲起了大梁山发展的沧桑历史,说到动情的地方,男人特别激动。
猛地看到王海亮,二狗心里的怒气愤然而起,眼睛里露出了仇视的目光。
同是大梁山的人,王海亮算个屁?为啥他会名利双收,而老子还是这么普通?
如果老子没有离开大梁山,继续做村长的话,会比他王海亮更加牛掰。
大梁山是我的,那个工厂是我的,上电视显摆的,也应该是我张二狗,不是你王海亮!
二狗一怒之下,将手里的饮料瓶子砸向了电视里王海亮的脑袋。
咣当一声,瓶子瘪了,电视的荧屏上也被砸出了一块。
那电视机的质量真好,竟然纹丝没动。
不能让王海亮这么快活,不能让他这么舒心,老子要立刻展开行动,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蓄谋已久的罪恶,在他的脑子里闪烁了一下。
张二狗早就打算好了,在王海亮工厂生产的饮料里下毒。
如果这种饮料毒死了人,那王海亮的工厂一定会关闭。
到时候就会被人查封,王海亮也会名誉扫地。
即便毒不死人,弄个上吐下泻的,一张诉状告上法院,也够他喝一壶的。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针管,针管里早已注射了大量的*。
他将稀释以后的氢化萘注射进了饮料瓶子里。
张二狗等待了这么久,就是要把秀琴母女当做工具。
当初,他曾经想过把含有*的饮料带进商场,放在柜台上,让别的人买走。
可是他又不忍心,害怕这样会害死人。
最后咬咬牙,跺跺脚,还是给秀芹和小曼喝了吧,反正自己心里有数,她们喝了以后,一旦感到不适,立刻送他们到医院。
二狗的心里惶惶不安,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他不想害人,更加不想害死秀琴这样善良的女人,虽然他跟秀芹没有结婚,没有领证,可女人带他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家里有个四妮,说不定他真的会跟秀琴在一块。
一直等到秀琴跟小曼回到家,二狗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天气太热,秀琴进门就喊着口渴。
张二狗殷勤地将含有*的饮料递在了女人的手里,看着女人一点点喝了进去,顺便也给秀琴的女儿也倒了一小杯。
事情跟他预料的一样,秀芹跟小曼喝下去以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到头晕恶心,呼吸困难,脸色惨白起来。
二狗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拨通了附近的120电话,将母女二人送到了医院里。
张二狗的时间把握得很好,幸亏去医院及时,如果晚到一刻,女人跟孩子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秀琴母女严重休克,被抢救了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二狗却呵呵一笑,说:“一定是咱们喝的饮料出了问题,不如请医院检测一下。”
张二狗把家里没有喝完的饮料拿到了一家法医医院,进行了检测,果不其然,法医真的在那些饮料里检测出了剧毒。
于是,张二狗一怒之下报案了,将王海亮的饮料厂告上了法庭。
…………
王海亮的工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他做梦也想不到,生产出来的饮料会毒死人,而且是一对孤儿寡母。
当质监局的人走进大梁山的时候,王海亮没在工厂,正在家里吃饭。
刚刚吃了一半,忽然,外面的门被人拍的呼呼山响。将王海亮给吓一跳。
海亮赶紧放下了碗筷,刚刚打开门,就发现憨子一头撞了进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憨子一下子揪住了王海亮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说:“海亮哥,不……不好了。”
王海亮说:“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咋了?”
憨子说:“咱们的工厂,被人……被人查封了。”
憨子本来说话就结巴,着急加上一路狂奔,就更说不出话了。
王海亮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憨子道:“他们说……咱们的饮料,毒……毒死了人,害死了一对母女。”
王海亮眉头一皱说:“扯淡!咱们的饮料是经过检测,获过奖的,人们都在喝,那里会有毒药?”
憨子说:“真的……不信你去……看看,来了两个穿制服的人,把咱们的厂子……封了。”
王海亮根本就不相信,可他知道憨子不会骗他,一定是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不敢怠慢,风风火火跟着憨子来到了工厂的门口。
走进大门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公安已经来了,呼呼啦啦将工厂的大门关闭,上面贴上了封条,厂子里的工人不干,正在跟他们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