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疯狂之书(28)

和安琪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爱莉雅所说的,并非是对于死者的条件,而是单纯的一个步骤而已。

只要杀死一个人,就可以复活一个人,而且对于复活者来说并没有任何限制。

没有尸体完整,没有死去多少年之类的限制,完全,完全地和这些没有关系。

这样简单,而且不合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种…简直就是--神明的救济啊。

安琪接受到这种情报之后,她就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的,真的只是需要这样就可以了吗?这种简单就完全没有问题吗?没有其他的使用限制之类的吗?」

安琪的话听起来完全失去了一如以往的平静。

「对,没错,本来就是这种简单的事情而已。」

和之前的嘲笑并不相同,这一次的爱莉雅只是单纯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友善而可爱的笑颜。

听到了这种肯定的回答之后,安琪就带着自己的期待感,打开了这本书,这本名为《移魂秘法》的魔导书。

在听到了爱莉雅的回答之后,对于这本禁书的所有反感都被安琪自身所抵制了。

因为安琪并不能接受自己对于能实现自己愿望的道具,投放出任何的反感,更加不希望因为这种不知所谓的感情而影响到自己完成愿望的瞬间。

就算是她自己,都不能阻止自己抵达到梦想的彼岸,就算是杀了自己也好,只要能完成到这个目的,安琪是绝对可以做得出的。

安琪一边望着禁书,同时在心底里也是暗自地下定了决心,一个重大的觉悟。

「到底应该怎样使用这本魔导书,这是你自己的自由。我并不会干涉,更加没有想要阻碍你的意思。」

「但是,假如你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禁书,又或者放弃了使用它的话,那么…我就自然会回收这本书了。不管你到底身处在什么地方。」

「只要你还是它的使用者,它就是真正属于你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夺去它的权利。」

爱莉雅以平淡的语气向安琪说道。

此时的安琪,仍然没有理解到禁书的存在所说明的,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那到底是多么邪恶,恐怖的,扭曲的,这些的事情她全部也不知道。

但是,恐怕就算她知道了也好,亦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比起基本上没有机会出现,来自于神明的救济而言,也许拥有恐怖法力的魔导书作为救济之用会是一个更加好的选择吧。

「放心好了,你不会有这一个机会的。」

安琪坚定地回答道。

安琪并非是对于复活魔术一无所知的人,像是这种完全就是以简单到连常人都能使用的魔术,就能自由自在地复活他人,这种的好事她完全没有听过。

假如对方并没有说谎的话,这本魔导书恐怕就连那些在古代就已经死去了的存在都可以复活吧。

不管是曾经生存在古代,被飞天水螅所杀死的伊斯之伟大种族,还是那些建筑了拉莱耶,被愚痴之人当成是〈旧日支配者〉来崇拜的索斯人,还是更多在古代,在人类诞生之前就会灭绝了的种族都可以被复活吧。

手中持着这本禁书的安琪,有着这种的自信。

但这一个复活的前提是,自己可以确切地理解到对方是死去的。

对于那些难以名状的存在,安琪连意识到对方是否死去都做不了,更加不用说复活。

当然,安琪并没有这种的打算,对于她而言,只是需要复活那个自己最重要的人,这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到底还能复活谁,这和安琪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渺小的愿望,对于安琪来说也是太难实现了。

她所拥有的死灵魔术,都没有一种适合自己复活对方的力量。

而此时,安琪把这种力量紧握在手上。

不管爱莉雅到底有怎样的目的,又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去做的,安琪也不介意被对方所利用,只要对方愿意把这本禁书交给自己就可以了。

而且,把魔导书交给自己,这应该是表明她自己没有办法使用魔导书的意思吧。

所以,才会交给自己所使用?

不,并不排除对方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和希望相比,这些阴谋诡计怎样也好了,就算是想要安琪的性命,她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问题,连生命的重量也不再重视的她,拥有的只是剩下抵达到梦想的彼岸的觉悟而已。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下来。

此时的安琪,实际上已经可以使用这本魔导书了。

就算不带回到去木马房间当中,安琪都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使用它。

这并没有受到木马的封印,连心灵都可以封印的木马都没有把它封印。

这也许是因为木马本身对于魔术礼装这样的东西非常宽容的关系。

这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脱离了守秘人的支配的关系。

这也许是因为,木马并不介意她使用这本魔导书。

但不管怎样也好了,至少在此刻,安琪感觉到希望与自己是同在的。

但是,此时的自己仍然不能复活对方,因为,现在她仍然是在木马的游戏当中,在这个随时都会死去,而是与主世界相悖,没有常识可言的异度空间。

在这种的地方把自己所爱着的人于此复活,安琪也做不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她忍受不了自己回到去之后,那人仍然被停留在这里。

因为她知道,木马的世界在模组完成的时候,就会被对方所摧毁的,再也没有办法存在。

(不过说起来…这本魔导书所拥有的力量,明明是如同神的救济一样,为什么说它是魔书呢?是魔导书是简称吗?)

蠢毙了,蠢~毙了。知晓安琪想法的少女灿然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安琪用不满的目光投向爱莉雅。

即使是同为女性也好,安琪也不会否认对方的确是一个美女的这一点,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好,这却不是能在自己的面前无理取骂的理由。

所以,安琪只是在等待对方的解释而已。

尽管对于这本书的本质并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安琪总是感觉到,这也许才是模组当中的〈主线剧情〉吧。

虽然大体上所发生的神话事件是什么一回事,安琪也是心中有数。

但是那种似乎只是在背景上的说明,那根本就不能说得上是什么。

得到了可以实现愿望的道具之后,安琪也是略为拿出了一些斗志以及动力出来。

「要是魔书是存在的话,那么,同样也应该存在对应〈恶魔〉的〈神明〉吧。」

爱莉雅嘲笑道。

「神明?」

如果非要说神明的话,安琪的确也是看过了至少一个神明,可是…这又有什么的关系?安琪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对方那宛如是望着白痴一样的眼神当中,安琪却没有把相应的问题说出口了。

「也就是说,还有像是你一样的人吗?」

很快,安琪就作出了另外一种的回答。

「对,那是看守〈睿智之天〉的读姬,和我这里所拥有的,被所有人所讨厌视之为异端的魔书不同,它那里所拥有的,那是宛如…不,是真真正正是属于仙人,天神等等伟大存在的书本,神话传说里拥有强大法力的书。」

爱莉雅似乎是故意乎误导对方的思考,轻轻地把这种宛如带有什么倾向的情报说出来了。

而对于这个世界的背景近乎是一无所知的安琪,也就只能跟着对方所说出来的情报而进行思考。

尽管,思考这种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安琪所希望,也完全没有兴趣的。

「也就是说,诸神所使用的魔导书?你是想要指这个意思?」

「不对,不是指魔导书,而是一些更加邪恶,而且无可名状的存在。」

爱莉雅摇一摇头,马上就把安琪的说法否定了。

下一刻,爱莉雅自己就把答案说出来了。

「假如说那些的东西都可以用〈书〉来形容的话…那么倒不如说,那其实是神明的本身吧,字面意思上的神明,就和这个世界的诸神相似,但不同,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当然,这一次爱莉雅所指的神明,并非是旧神,更加不是魔神,只是单纯地指古神而已,也就是在主世界里的那种,被称为〈地球的虚弱神明〉的存在,也就是神话所描述的神明本貌所在。

不过,听到了爱莉雅的说法之后,安琪就笑了起来。

「哈哈,你是在说〈书本〉是神明?这怎么可能,书本什么的,明明只是道具而已,怎么可能会变成了神明大人?」

安琪的想法实际上也是很正常的,就像是被人告诉自己,你家里的猫狗实际上才是支配地球的主人,反而人类才是它们的家畜,这种的说法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更加不会接受的说法。

「蠢~毙了,这可是真的啊,你能接受故事里的石头,云朵这些都可以变成仙人,一个壶都可以是至高无上的天,但却不能接受书本变成神明?」

被安琪的嘲笑而显得有些脸红,爱莉雅强硬地反驳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信心不足的感觉。

如果不是看着对方的〈资质〉,〈因果〉。爱莉雅也没有想要在这里听着对方嘲笑的意思。

毕竟此时的她,并没有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只有洛芙所书写出来,那作为神孽的记忆而已。

这就和当年洛芙所做的事情没有分别,只是书写的记忆出现了变化而已。

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同时也是不存在的人。和这个世界的神明一样,都是属于某个存在的妄想被具现化的存在而已。

所以,能被一个人嘲笑之下仍然能好好说话,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耐了。要是换成为其他人,爱莉雅应该就会非常小气地把对方弄死也说不定。

身为魔物的爱莉雅,本来就有做出这种行为的权力,但是她基本上也没有怎样动用这种权力而已。

「倒不如说,你明明已经感觉到禁书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会认为它们不是神呢?」

爱莉雅此时的语气充满了不解。安琪也是咂舌了,然后才吞吞吐吐地问道。

「你…你心里的神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显然,在这个时候的安琪是这样想的--对方口中的神明,其实和我所理解的神明是两回事吧,也许她口中的神,就和那些电视剧里那些废物是一样的东西吧)

而就在此时,爱莉雅亦是把自己对于神明的看法也说出来。

「嗯…你是说神明是什么一回事吗?」

「简单而言,神明就是指那些超越了世界的怪物,不管是再弱小的神明,本质上就是对于世界的超越。」

「这并非是指异常的现象,又或者是还没有被发现的现象,更加不是常识之内的现象,而是指连同现象的本身都能超越的存在。就算是古神亦好,实际上也是这个类别的,即使它们的表现并不如人意。」

「不管怎样说也好,那都是用尽了人类的语言也没有办法清楚地说明的怪物。而禁书的力量,实际上也是如此。」

「对于这些超自然的存在所做成的结果,你们也许可以清楚地了解到,但是对于这个现象的本身,是一无所知的。倒不如说,如果你能了解到的话,我会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被伟大种族附身了。」

「禁书的力量和神明是一样,都是超越了世界的现象,它并没有创造出新的现象,那甚至不是用现象可以形容出来的本质,甚至比起那些居住在幻梦境的诸神更加的神秘。」

「如果你可以把它的力量完全地发挥出来,这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对于安琪来说,没有比起这种解释而言更加令人费解的事情,这真的是打算说给别人去听的吗?

虽然安琪知道自己的智商并不算高,但是也没有差得这么过分的吧,也没有道理会是这样的。

简单而言,安琪一句也听不懂。

她都怀疑自己到底得要多笨才会完全听不懂。

她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过,至少安琪已经知道,她们对于神明的理解之间真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至少,爱莉雅口中的那个神明,这肯定是比起安琪所认定的更加跨张。

那么,这是否就是说明了,那些魔导书看起来拥有比起自己想象之中更加恐怖的力量?

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安琪并没有意识到〈本质〉和实际的分别。

「……」

「嗯?你难道有其他的看法?」

意识到安琪的沉默,爱莉雅奇怪地问道。

「对,因为我发现的理解的神和你的想法完全不同。」

「你说吧。」

爱莉雅大方地给了安琪发言的机会。

「若是心诚,诸神皆真。」

「……」

爱莉雅首先是沉默,然后就大笑了起来。

蠢~毙了,少女如此的灿然大笑。

「是这样吗?你认为的神明只是人类幻想出来,然后服务人类,又或者是人类的信奉提供了力量给神明,所以神明才会显灵之类?你是傻瓜来的吗?」

「无能的存在的幻想怎样集合在一起,都只是无能的存在。」

「这种无能而无力,本质上更加是无能而不存在的废物能称之为神明?要求这些神明降下救济完全就是妄想。」

「这种的神明,想一想都觉得可笑了。」

这是身为神孽的爱莉雅给出来的回答。

当然了,被这样嘲笑着的安琪也是理所当然乎会感觉到生气了,这是不需要否定的。

不过,在安琪忍受着的时候,爱莉雅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打算。

「你真的是明白你在说什么吗?你就宛如是小猫认为人类都是从它们的心灵志衍化出来的一样,你是因为神明对人类好一些,就狂妄到这个地步吗?真的…真的是太好笑了。」

难以想象如此美貌的少女如何会发出这般狂妄的大笑。

当然了,这种的嘲笑完全就是因为观看的角度不同而做成的而已。

对于她而言,这种也许就真的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好了,笑话听完了。」

「才不是笑话啊,我可是真的是见过神明大人的…」

安琪不满地反驳,她的腮子鼓起了,就好像是某种受惊了被变得肥大的鱼儿一样可爱。

她所说的,这当然就是指这个世界的神明了。

毕竟除去了这个世界的神明之外,安琪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神明存在的痕迹。

不过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也好,这也是非常强力的存在,那一种拥有独立法则的世界,令人想要疯狂的气场,这完全都说明了神明的本身并非是那些无力的存在。

当然,这也许是新神和古神的分别吧。

「神明?不,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明,克苏鲁神话不是记载得非常清楚吗?它们的宅邸在诸空间之间,不在人类所认知的空间之内,没有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有犹格.索托斯知晓这个的时机,在繁星都走到去正确的位置之时,犹格.索托斯会解放所有的邪神,它们会回来这个世界,再一次成为世界的主人。」

「克苏鲁神话?那不就只是一本吗?」

身为调查员的安琪并不知道克苏鲁神话,身为土著的安琪知晓,但那不过就只是一本科幻而已,而且还是放错区的恐怖故事。

蠢~毙了,少女灿然大笑。

「又有什么好笑的?」

「那只是?一般微不足道的故事?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安琪…」

爱莉雅的话就宛如一发被击中了的棒球一样狠狠地击中自己的内心,安琪的回答都被打断了,她望去少女,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解答,而少女也是如同安琪的所想一样,非常乐意地给出一个解答。

「你所看到的〈神〉,我暂时把它们称之为神吧,他们来找你是有一个理由的吧,你知晓这个理由的。」

「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你为什么会知晓的?」

安琪惊讶地说道,而爱莉雅则回答道:

「仔细地想想我的姓氏吧。」

「姓氏吗?」

安琪如同少女所说的一样思考,少女的姓氏是沃特雷。全名是爱莉雅.沃特雷。

当然了,安琪知道这是真名。

她亦有想过,这是出自于克苏鲁神话故事的一员。

但是安琪也是有想过,在这个故事当中似乎并没有这个人。

所以,安琪最终也是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而去到现在,被对方再一次提醒之后,安琪似乎明白到,自己曾经所放下来的想法似乎并非是一种妄想,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假说。

这无疑是代表着事实。

「沃特雷…《敦威洛恐怖事件》?你是那个故事里具现化的怪物?不,那个故事里没有这个人。」

听到了安琪的话,爱莉雅以悲伤的眼神回应。

「对,不管是在哪里也好,都不会有关于我的故事。」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你不会认为自己出现在一本恐怖,并且是里面的角色会是一件好事吗?」

「你是那一种只要会记录入历史书就会感觉到很恶劣的人吗?人类所撰写的故事,就算是在虚拟人物的眼中也不是假的,对于它们来说,那也许是一本历史书,那也许是记载未来的魔书。」

「它们…你是说…」

少女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闭上了安琪的嘴巴。

「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好了,要是被别人也知道了的话,那就不美妙了吧。」

安琪这一次没有回应,因为她的嘴巴仍然被对方闭上了。

少女放开了对于安琪的控制,再一次把说话的权利给了安琪,但安琪也只是粗着气的呼吸。

「给你最后的提示吧,犹格.索托斯知晓所有的秘密,但是到底是哪里会有关于这位全知全视者的情报呢?如果你想去到你的目的地的话,那就最好去到那里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爱莉雅最后露出了善意的笑颜,然后就躲进到去阴影的当中,在半刻之后就完全不见了,就宛如被影子吞噬了一样,但是安琪知道答案是相反的。

「与犹格.索托斯相关的地区吗?」

这还需要说的?能在物理上去到的地区,这只有一个吧,那就是--敦威治。犹格.索托斯的眷族所存在的地方。沃特雷家族,禁书,旧日支配者,洛夫克莱夫特。这四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的关系?

这安琪并不知道,也不知晓答案是什么,但是安琪知道,她一定会解开这个迷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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