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客人终于尽兴而归。因枫瑶的出现众人忙碌着一睹传说中“花坊”最美的美人的庐山真面目,而让胭脂与徐扬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洞房花烛夜。将一切混乱收拾妥当后府中上下的人都已睡下。当然也有精神抖擞而无眠的人----那就是没有享受到客人灌酒的黄药师。
换洗下一身女红妆的白悠然虽疲惫却无眠,只因欧阳克不愿留下陪他回家了。此时真的是孤枕难眠了。白悠然无奈的叹道。有时太过习惯幸福存在, 当它暂时离家出走时时间变的很难捱。
玄月下独酌的黄药师, 显得那么的孤独与寂寞。这是白悠然出现在凉亭时的第一感受, 冯蘅的离去带走了黄药师太多的欢乐, 那是他与黄蓉怎样都无法填补的。
白悠然走进凉亭自主的坐在黄药师身边, 静静的望着数日不见的黄药师。举杯轻酌的黄药师还是那样举止间风雅潇洒淋漓尽致。
“师父可曾后悔将众师兄赶出桃花岛?”白悠然轻声并谨慎道,虽事隔这么就,也明晓黄药师早就有后悔之心。但明说出来与装作不知必定是不一样的。
黄药师将手中的酒盅放下, 静静的望着坐在眼前的弟子。他不止一次的自问收白悠然为徒是否是件值得骄傲的事。这几年白悠然的所作所为无不让他这个师父骄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悠然超越他的叛经离俗。
“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黄药师淡然道, 眼角滑落淡淡无奈。徒弟被他残伤如此重谁知还是否存活在世?黄药师不是没有派人寻找过, 却都杳无音讯。
“师父, 我知道梅师姐身在何处。”白悠然试探道。早在踏上宋境后他就一直在寻找梅超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完颜洪烈遇到她前将其找到。却因怕黄药师不能谅解当年的背叛而一直不敢露面。
“超风?”黄药师刚拿去酒盅的手因白悠然的话抖了一下。白悠然知道超风的下落?
“早在两年前徒儿便找到了梅师姐, 因不知师父是否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所以 ....”精明如狐狸的白悠然自是看到了黄药师难掩的悸动,故为难道。深怕黄药师责怪他擅自将梅超风找回。
“她在哪儿?”黄药师成精的狐狸,迅速的掩饰了失态淡然的问道。所有的弟子中就梅超风一个女弟子,却也最为省心、最为贴心。也因此在受到其背叛时才会那样痛心。
“就在府中。”将黄药师放在桌上的空盅满上。
“是吗?叫她过来吧!”黄药师拿起酒盅,慢慢的尝了一口。
“嗯!”听黄药师轻松的语气便知事情很简单的。白悠然起身向梅超风住的院落走去。既然已向黄药师坦白, 事情将不再在他手里掌握了。
谁知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梅超风居住的院落响起一阵打斗声。白悠然一个纵身就闪进那个独立的小院落, 透过银白的月色, 首先入眼的就是欧阳克一身潇洒的白衣。
“克?”白悠然惊讶的喊.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欧阳克。
“悠然。”听到白悠然声音的梅超风开心道。虽不知眼前的小子是谁, 但他武功内力却明白的高过她。处于下风的梅超风在见到白悠然靠近后自然的想到帮手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悠然没有理会梅超风, 上前将因他出现而分开的欧阳克一把拽到了身边。白悠然很生气,他不是气欧阳克偷袭梅超风夺《九阴真经》, 而是气欧阳克骗他说身体不舒服。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欧阳克冷淡的望着白悠然。他在明知梅超风与白悠然住在一起还敢来夺取九阴真经,就不会在意白悠然会撞见来阻止。嘴上强硬的欧阳克再见到白悠然受伤的表情后,心底一阵的疼痛。
“谁说与我无关?早在我认定你那天起,就不可分彼此了。”白悠然被欧阳克这句话砸的头晕眼花。
“放开!”欧阳克挣扎,想摆开白悠然的牵制。他不想看到白悠然那伤心的表情。
“不放!”白悠然双臂紧锁,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将欧阳克紧紧锁在怀里。
“白悠然!”气急败坏喊道,这个人则能这般无赖?被牵止不能动的欧阳克望着白悠然任性的表情。
“悠然,你在做什么?”双眼看不到,耳力极佳的梅超风总觉的眼前的情况绝对不会是她想到那样刀光剑影的。
“师姐,有点误会。晚点再和你解释!师父在凉亭等你!”白悠然不顾欧阳克的挣扎死死的抱着。
“误会?这小子口口声声向我讨要《九阴真经》怎么可能是误会?”梅超风因《九阴真经》没有少受罪,所以对其超敏感。风吹草动都一惊一乍的,就连白悠然说黄药师在等他都没有注意到。
“梅超风,今日将《九阴真经》交出,我留你一命!”欧阳克在白悠然怀里挣扎着,毫无气质、威严道。反正梅超风那婆娘也看不到。
“克!”白悠然无奈道。难道欧阳克不知道黄药师也在徐府吗?黄药师最恨别人打《九阴真经》的主意,尤其是在他身上。黄药师超护短的人,所以打梅超风就是在欺他黄药师。
“好大的口气!”黄药师久等白悠然不到,就晃了过来。谁知刚靠近就听到如此大口气,敢在他黄药师的地盘上撒野当今武林还没有几个人。即使五绝在也得考虑下。
“师父!”听到黄药师的声音,梅超风已羞愧的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黄药师步伐潇洒的穿过那拱门,慢慢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欧阳克在黄药师出声时身子就直挺挺的僵硬在白悠然的怀里。倒不是他怕黄药师杀他,仗着叔父的面子,黄药师也不敢太难为他。但黄药师性情向来古怪让人拿捏不准。
白悠然无视师父的出现继续搂着欧阳克。甚至在感觉到欧阳克的僵硬后,伸手轻轻拍欧阳克的背以示安慰。
“悠然,你在做什么?”黄药师进院就看到白悠然如此惊世骇俗的行为,淡淡而不满的冷挑眉。
“师父,梅师姐在那儿!”白悠然无视黄药师的责问,以眼神示意黄药师,跪在地上的梅超风。
“等会儿再算你的账!”黄药师瞪了白悠然一眼向跪在地上的梅超风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欧阳克一眼。
被紧锁在怀的欧阳克虽庆幸了一下,心底却涌起一阵无奈。黄药师的行为让他想起了欧阳锋,将武功视若生命的人。也是这样从不曾将他看在眼里,甚至他都不曾走进他的心底、。
白悠然感到怀里的人低落的情绪,不明所以。“克?”
“放开。”欧阳克冷淡道。
白悠然见欧阳克不知何故低靡的样子,就听话的将人放开了,虽他是百般不愿。欧阳克没有理会白悠然,只是望着黄药师看他如何处理眼前的“叛徒”。
“超风。”黄药师不咸不淡唤道。
“师父!”梅超风身形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恭敬的应了声就不敢再动。
“你可知错。”清淡的语气陈述着。
“师父,徒儿知错。徒儿错了!”梅超风泪如雨下,师父既然愿见她,就是原谅她这个叛徒了。也因此心底对黄药师更是愧疚,对自己做过的事更是后悔,更是痛恨自己。
“你身上的半部《九阴真经》可还在?”
“在,在。”梅超风见黄药师问道,急忙将紧紧贴在胸口的人皮《九阴真经》掏了出来,双手恭敬的托起。
白悠然急忙跑上前,将梅超风手里的《九阴真经》接过递给了黄药师。欧阳克死死的盯着现在在他眼里超狗腿的白悠然。
“可曾有外人看过?”
“没有!”
“这是?”黄药师接过《九阴真经》后,手里的触感让他震惊。
“师父,那是....那是玄风的人皮。”梅超风痛哭道,与陈玄风背叛师父只想修会武林中人人想得到的功夫。却不想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参透,还连累师母丧命。被江湖人士追杀无处可逃的他们只能躲,躲到草原却也招来了杀身之祸。陈玄风命丧郭靖手中,而她双眼被打瞎了。
“何人杀的?”黄药师看似清淡的询问,眼底却涌起了浓浓的杀意。即便是那陈玄风背叛他黄药师,那也是他家里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郭靖。江南七怪的徒弟!”梅超风咬牙切齿道,今生他都不能忘。那些人以除魔卫道的名义以多欺少,追杀他们。
站在一旁的白悠然无奈的只能翻白眼,郭靖前途多难啊!欧阳克别有深意的望着白悠然,既然白悠然早就找到梅超风不可能不知陈玄风之死。为何他在见到郭靖与江南七怪时并没有动手报仇?还帮助郭靖那傻小子?
“可知他们在哪儿?”黄药师望着一脸淡漠却尴尬的白悠然问道。
“不知道。不过听说‘归云庄’庄主最近在广发请柬,邀请有志之士前往共商抵金蒙要事。想必那自喻正义之士的人绝对会当场。”白悠然轻扯嘴角嘲笑道,不想着去改变本质与宋兵结合,只想着通过他们一击之力去抵抗外邦。而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却喜欢这些。
“你说的是乘风?”黄药师曾寻找过被他逐出门的徒弟,而最早找到的就是在太湖建庄的陆乘风。
“嗯。”
“安排超风休息吧!”黄药师手里握着人皮卷《九阴真经》转身准备离开。正好对上站在其身后的欧阳克。白悠然招来因打斗而缩躲在一旁的侍女将梅超风扶回了房。
“刚才好大的口气?你认为你能胜我?”黄药师望着欧阳克不屑道。
“黄前辈,在下欧阳克。刚才多有得罪。”欧阳克拱手,敬道。一晚上敬酒根本没有机会向黄药师做过自我介绍。
“欧阳....欧阳锋是你什么人?”中原欧阳姓氏并不多,而从欧阳克的穿着与行为上多有与中原人士不合之处。
“是在下的叔父。”欧阳克恭敬道。
“难怪敢如此狂妄。”冷冷的瞥了欧阳克一眼,“即使你叔父在我眼前还得礼让三分,难道你认为你的武功高过你叔父?”
“晚辈不敢!”欧阳克顿时恐然道,如此高帽怕是扣大了。
“师父,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白悠然见黄药师对欧阳克咄咄相逼,忙上前道。
“你与欧阳克是什么关系?”黄药师猛的回过头问白悠然。举止有不属于普通朋友的亲昵。
“师父看到的,不止。”白悠然神情坚定的望着黄药师,
黄药师透着银白的月凝视着白悠然已成熟的俊颜上的坚定,再次确定曾经的婴儿已长大成人了。能为自己所做、所选的负责了。
黄药师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独留下两人互瞪眼。
在徐府暂住了数日后黄药师终于决定前往太湖的归云庄,寻找郭靖、江南七怪。但在出发前黄药师找不到白悠然人影。
欧阳克城西宅子。欧阳克雅兴不错的坐在书房研究诗集,当然在白悠然来之前。
“克。陪我一起去。”白悠然死缠着欧阳克,让其陪他到归云庄看戏。
“不去!”欧阳克甩了下手中的诗集冷淡道。
“为什么?”
“不想。”《九阴真经》到了黄药师手里是不可能夺回了!
“也许....等你到归云庄就能有机会得到《九阴真经》。”白悠然继续引诱。如果《九阴真经》被黄药师拿走,那郭靖怎么学会全部的?
“我不要你的施舍。”
“那你还要吗?”
“黄前辈拿着呢!”欧阳克白了他一眼,继续看手中并没有看尽一字一句的书。
“可以偷啊,师父又不会天天带着啊!”白悠然一副你笨的神情。
“你要来又有何用?”欧阳克将握在手中的诗集放下,面对白悠然疑惑道。
“无用,但是能从师父手里成功偷东西,也是种锻炼。”白悠然在欧阳克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能在黄药师手里偷走《九阴真经》也是种挑战呢!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总是无聊。再说在没有触犯黄药师底线的情况下,他的小命还是很安全的。
“有你这样的徒弟,真不知是黄前辈幸与不幸。”欧阳克恼怒的一拳将白悠然推开,起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师父总这样说。”黄药师都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了,他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