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二天张一萌就受不了医院里的气氛要求回去，张宁致也很理解的允许了，其实，张一萌想，张宁致也不可能不允许——他自己那时候受过更重的伤也没住院啊，还都是后脑……左享也忒喜欢攻击别人后脑勺了！
之前因为和张宁致说了那么多，张一萌暂时性地忘记了左享的事情，这回在空荡荡的汽车上张一萌重新回想起来，忍不住说：“对了，张宁致，我问你一个事情。”
张宁致应了一声，示意她可以继续问。
张一萌想了想，说：“左享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宁致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一萌说：“我被左享绑架的时候，左享说了一句话……”
其实就是那句“当然关我的事，这取决于我该叫你嫂子，还是叫你弟妹啊。”，但她当然不能直接跟张宁致说，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意思就是，他好像而是你们兄弟中的一个。”
张宁致的反应却颇为激烈，他猛然回头，说：“他怎么说的？”
张一萌被吓了一跳，说：“没，没说什么啊。我也不大明白，就是……啊！都是因为你没事教我跳舞，左享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还问我到底是和宁简在一起还是跟你在一起，我说这关他什么事，他说这取决于叫我嫂子还是弟妹……到底什么意思啊？！”
张宁致看了她一眼，说：“左享的话不必当真。”
“我能不当真吗……”张一萌声音微微降低一点，但还是据理力争，“而且，你也不肯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左享……”
张宁致这回没有再理她，张一萌更加觉得怪异，但看到张宁致那副面容和表情，什么话都吞回去了，只能讪讪地坐好。
算了算了，张家的事情本就和她没关系。
等回了张家，张一萌简直泪流满面了，比起被左享绑架的那栋小平房或者医院，原本自己觉得生疏而不适应的张家是如此的亲切！
张宁简早知道张一萌要回来，站在门口像条大金毛犬似的等着，见张一萌回来了，高兴地冲过去，又堪堪停住，小心地问：“妈妈没事吧？”
“啊？后脑吗？没事啦。”张一萌见张宁简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他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另一方面可能也和自己在医院骂他有关系，见他脸上还有伤的痕迹，心里也软了很多，主动抱了抱张宁简：“乖哦。”
张宁简笑起来，微微弯着腰抱着张一萌。
张宁致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张一萌和张宁简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欢欢乐乐地走进去，张宁希坐在里面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见三人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张一萌和张宁简，说：“妈妈果然对三弟态度要好多了嘛。”
“啊？”张一萌有点不明白张宁希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儿知道张宁希是说自己开始教训张宁简的事情，于是点头，“嗯是啦是啦。”
一旁的张宁致态度有点奇怪，见张一萌点头后开口：“先上去洗澡吧。”
张一萌知道他是对自己说，应了声就先上楼洗了个澡，等她再下去，微妙地感觉到气氛有点变化，张宁希没有如往常笑嘻嘻的，而是黑着脸，而张宁致则比平常看起来更加冷冰冰的，至于张宁简也皱着眉头，似乎颇为生气的样子。
咦，怎么回事？
张一萌一头雾水，但看这个氛围也知道自己不能开口问什么，只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妈妈。”张宁简凑过来，撒娇似的蹭了蹭她，语调里却似乎有点委屈。
“诶？”张一萌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啦？”
刚刚明明都好好的……
张宁简却没有那样诉苦，而是摇了摇头：“没事。”
熊孩子说是说没事，张一萌看他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问题……难得啊，张宁简受了委屈居然不说出来换取自己的同情，而说没事？！
那真是大大的有事……
这样有点怪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开始吃中饭为止，四个人一直没什么交谈，吃饭的时候宁简一直给张一萌夹菜，张一萌注意到一个小细节，于是夸张宁简：“诶，宁简，你夹菜水平有进步诶。“
张宁简原本夹菜都是有点晃的，这回却每次都夹的稳稳当当，张宁简一愣，随即笑起来，说：“是啊，我有特意练习。”
张一萌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夸奖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吃完饭后齐菲打了个电话来，意思是左享既然已经被张宁致他们给逮住了，那应该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尤其是张一萌，应该可以和她如常出去看电影了。
“大侦探福尔摩斯第二部出来了诶！那时候看完第一部我们约好要一起看第二部的！”齐菲兴奋地说。
由于两个人都是悲剧的单身女人，所以看电影什么的从来没有男性参与，不过两个女孩子也方便一点，在福尔摩斯和华生对视的时候一起尖叫神马的……男生怎么可能会懂嘛！
张一萌下意识想说好，但忽然想起来张宁致还没告诉她左享怎么样了，于是只好对齐菲说了句“你等等”，就抬头问张宁致：“那个……张宁致……”
张宁致看着她。
“我现在可以出门了吗？齐菲让我一起去看电影。”张一萌想了想，还是问道，“之前就是因为左享才危险，现在应该不碍事了吧？”
张宁希忽然冷笑一声。
张一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张宁希摆了摆手，说：“不是笑你。”
张宁致像是没看到张宁希的动作似的，对张一萌说：“可以。
张宁希皱了皱眉头，插嘴道：“怎么可以啊，左享万一又闹事怎么办。”
张一萌：“啊？左享现在还没事？就算你们不出面，他绑架也可以报警了诶！”
除非左享当真可以一手遮天！
张宁希又是咧嘴冷冷一笑：“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报警。”
说完真的转身要去拨电话，张宁致厉声道：“宁希！”
张宁希说：“干嘛，你放过他不代表我要放过他！”
张宁致有些头痛地说：“你知道我的为难。”
“对，我是知道，但那是你的为难！左享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不止是对张一萌和宁简，对你也是，你就为那点莫名其妙的理由一次又一次放过他？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心虚的！老爸说的那句话你不懂吗？”
张宁希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样子，眉目间看起来还颇凶，而且对象居然还是张宁致，这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
张一萌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狗血戏码，兄弟阋墙啦，争夺家产啦，明争暗斗啦，风起云涌啦，暗里翻江倒海啦……
最后她忽然想到左享那句话，她如果是和张宁致有什么，那左享就要叫她大嫂，如果她和张宁简是一对，左享就要叫她弟妹……那左享就是在中间的……
难道左享和张宁希……
张一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宁希你和左享是一对？！”
张宁希原本正在很不满很严肃地与张宁致对视，闻言差点没一屁股坐下去，他惨不忍睹地看着张一萌：“妈！你在想神马？！”
切，叫妈也叫的蛮溜……
张一萌很尴尬地说：“左享说的嘛，他不是叫我嫂子就是叫我弟妹，那就是和你一样的位置咯。搞不好就是你们两个相爱，然后张宁致被抓到了这个把柄……”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张一萌和齐菲的电话还没挂。
于是张一萌就听见齐菲的怒吼竟然就这样在没按扩音的情况下传了过来——“你们那边到底在干嘛？！关系也太混乱了！富二代果然私生活都不检点！！！”
然后就挂了电话。
张一萌：“……”
张宁希：“……”
张宁致：“……”
全程都恨莫名其妙的张宁简：“汪？”
张宁希无力地坐了下来：“你和齐菲都在想什么！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齐菲居然会信！”
张一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齐菲开始猜的比这个还离谱呢……
张宁希烦躁地抓了抓头，说：“一萌，我不喜欢男人的，我哪点看起来喜欢男人啦？”
张一萌说：“我也只是这样猜啊，你们之间感觉有好多秘密。”
张宁希还想说什么，张宁致却开口：“你不用管这些，打个电话告诉齐菲你可以出去了。我帮你叫司机。”
说完就一脸淡然，仿佛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争吵都没发生一样打了司机电话，张宁希看了看满头雾水的张一萌和波澜不惊的张宁致，最终把头一扭，说了句“我不管了”就踢踢踏踏上了二楼。
张宁简送张一萌去门口，小声安慰张一萌：“妈妈不要想太多了。”
张一萌说：“嗯，知道啦。”
张宁简说：“左享不会再伤害妈妈的，他做不到。至于刚刚的事情妈妈也不用再去探究了，因为那些事情也伤害不了妈妈。”
张一萌：“……”
好吧，虽然听起来很感动人心，但为什么由熊孩子说出来就莫名有点让人心惊胆战的味道……
张一萌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随后弯腰找起自己适合逛街的鞋子，门口摆的她的鞋都是高跟的，那时候她被左享绑架则是拖鞋，她自己以前的帆布鞋都不见了……
张一萌想起自己的帆布鞋大概都在楼上衣帽间里的一个专门摆鞋子的鞋房里，她跑上去，张宁简也跟在后面，像条小尾巴。
张一萌打开衣帽间，又打开暗门，里面面积不小的鞋房里摆满了许多双皮鞋，全是张宁简的，只有左边墙上是张一萌的，张一萌以前没怎么注意这些，这次看了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些鞋子明明都长的差不多，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鞋干嘛！
如果她知道这些只是张宁简以前在大批送来的鞋子中挑出来“会穿”的，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张一萌多看了两眼，忽然眼神定住，她分明看到了一双自己很眼熟的鞋子……
她走过去两步，拎着那双鞋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宁简：“这双鞋子，你和张宁致都有吗？”
张宁简愣了愣，摇头说：“这是特别定制的，大哥的是另一种款式。”
张一萌把鞋放回原处，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转头看向张宁简，定定地说：“救我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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