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愣在了那里。窗外的风凛冽了千百倍,每一柱都撞在我心上。
“什么?”
岩塔法声音像是来自天外:
“黑发的太阳王妃子今早被发现,腹部被完全剖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不可能。”
骑士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我低下了头,脑子一时乱到要爆炸。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岩塔法:
“为什么说是自杀?”
岩塔法还没开口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就突然突兀地插了进来。
“——什么都还没定性呢。”
我转过头去,神色不安的内务官和一位穿着黑衣,身形肥胖,表情阴鸷的武官就站在我寝室的门前,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兵。
刚才的话就是从那名武官嘴里吐出的。
又高又胖的武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我面前,刺鼻的血型味扑面而来,
他意思性质地弓了弓身,草草地行了一个礼。
“神后陛下,我是审讯官巴克,关于妃子死亡的事情,有几个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
我看着他,
没说话。
他冷硬地回看了我一眼,视线像是一只顽固而肮脏的油渍一般,
他掏出了一个发黄的簿子,
自顾自开始发问:“听精灵殿里的混血女妃说,昨天夜里是您的骑士长护送她们两个人回家的?”
我紧紧盯向他:“她真的死了?”
武官高高站在我的面前,不耐烦地啧了一下舌,
张开五指,默念了一句咒语——
那女人死亡现场的全息图便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昨天的美貌摸样,仰躺在地毯上,厚毛地毯上浸开一大片乌黑血液,
像是绽开了一大片的花。
她小腹被确实完全剖开了,什么锐器从她的小腹处干脆利索的竖着拉开,翻出里面干黄的脂肪层,肋骨尖锐地暴露在空气里,干瘪的内脏长长地牵着血管垂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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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了一地。
她是睁着眼睛的,
瞳孔已经干涸,
结出一层白色硬痂。
我见过很多尸体,杀过很多人。但是看着这张全息图像,我还是慢慢咬紧了牙根。
“她以前是女祭祀,
会一些风系魔法,
足够把自己的肚子剖成这样,
不过也不能定论,”审讯官毫无感情色彩地在一旁评价道,
“啪!”地一声,全息图又消失在了审讯官的五指间,他看向我,说:
“好,
您可以说了,
昨天晚上,是您的骑士长护送这个女人回去的吗?”
岩塔法在我身后向前踏进了一步,像是要插话。
我在他开口之前,
作出了回答:
“昨天送她们回去的是我。”
听我这样说,审讯官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提起羽毛笔,在记录上刷刷填写了几笔。
“——继续,她们为什么要来您的住所?”
“我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精灵女妃一次,至于死者……”我顿了顿,
“她是我在神祭日的引路女祭司。”
“您先送的半精灵,
之后送的她?”
“是的。”
“在路上,她有和您说了什么吗?”
我沉默了,
审讯官就抬起那双无神地眼睛,把我从下到上看了一个遍,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
“在路上。她有和您说过什么吗?”
用一只手握住了另外一边拳头,我垂下了眼睛,慢慢地说,“她说要给我生一个孩子。”
四周瞬间极静。只有审讯官沙沙记录的声音。过了一会之后,他问:
“您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爱太阳王和月神王。不会要她。”
听到我这么说,
他冷冷地提起了一边嘴角,蝇虫似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似笑非笑地说:
“——毫无疑问。”
即使我知道火龙疆盛产诤臣,他的态度还是把我激怒了。
即使我知道火龙疆盛产诤臣,他的态度还是把我激怒了。
迎着他的目光,我冷冷地说:“最后我打了她,对她说:你这种贱妇,即使剖腹产出卵来,
也不过是肮脏的排泄物罢了。这就是我和她之间发生的全部。”
房间里一片寂静。
审讯官记录完了最后一个字之后,他站了起来。
“所以,
凯罗西斯陛下,如果您说的是实话的话,
您和死者曾经在夜间私会,最后您打了她,用龌龊的字眼侮辱了她。之后她自杀了——下官是这样理解的。不知道对不对?”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没有人和她私通,
避免被牵连,就直接杀了她的话。”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卫兵上前,给我戴上手铐。“我不知道风龙疆是怎么个规矩,不过依照火龙疆的历法,您得作为最大嫌犯跟我回刑讯室。”
一个卫兵从后面把我的双手再一次铐入魔法白银枷锁。
又是魔法白银。
审讯官的声音从前方穿过来,
“我会把您的口供带给前线的殿下——很遗憾,
您和太阳王的婚姻得无限延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