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榜封尊乱江湖

江南,南山剑宗

“宗主,那个竹云已在山下。”一位剑宗长老对着老剑宗主说道。老宗主缓缓睁眼,“看来,他是要问罪与我等了。”

一旁的大长老冷笑一声,“哼,他到了我剑宗领地,还能翻天不成,我倒要看看东行先生的弟子有何本事。”

老宗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随后闭目养神:这大长老越来越发强势,看来这后继之位当早做打算,说不得我还得出手,这剑宗当真越发没落了。

不多久,两名南山剑宗弟子领着一位好似教书先生的人来到了总堂。

主位之上自然是老宗主,接着左右分别是剑宗五大长老。

不等竹云开口,大长老先发制人,“听闻小先生去找凶手,怎么有空到我剑宗来。”竹云对于大长老话语间的锋芒丝毫不在乎,“此次来,当然是来查凶手的,还请南山剑宗行个方便。”

二长老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难道说凶手在我们剑宗,你这是不把我剑宗放在眼里。”竹云拱手,“不敢,只是晚辈不想放过任何一处线索。”

脾气暴躁的五长老拍桌道,“哼,早说了落秋剑法遗传,当今只有那赵晋会,那凶手不去抓,还到我剑宗干嘛!我看你是找凶手是假,来欺辱我剑宗是真!”

竹云连忙否认,“晚辈已与那赵晋交过手,凡事讲证据,知道不是他岂能冤枉他,故此来到此处,想请…………”

“哼,废话真多,还不是认为我剑宗是凶手。嘿嘿,我告诉你,世人怕那东行先生,我们可不怕,你们北武林什么时候开始管江南之事。”五长老不由分说,直接出口拒绝。

竹云脸色铁青,“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请家师来一趟讨个说法。”说罢转身离去,五长老顿时不干了,叫嚣道,“小子,我剑宗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给我留下。”

说罢,一只手直接抓向竹云,竹云有感,反手一拍,内力汩汩涌出,五长老改抓为拳,二人同时向后退去几步。

五长老随手拔出一名弟子长剑,随后又向竹云刺来,竹云袖口一动,一支碧色玉箫出现在手中。只闻“叮”的一声脆响,玉箫顶住了长剑,玉箫一甩,长剑连同五长老一起倒飞而去。

其余三位长老看到,也各自出手。五人斗在了一块儿,大长老回头对着老宗主说道,“这竹云不知好歹,决不能让他下山。”老宗主,由自闭目,“竹云不难对付,可你们如何是东行先生的对手,尔等自讨苦吃!”

大长老一听脸色难看,心道:东行先生要发难,自然是你这个宗主。就看你什么时候出手,我们几个失手,你这个宗主还不出手可就是落了剑宗的名声。

想到这里,脸色微好。转而继续盯着战场,看到竹云在四大长老联手之下苦苦支撑,又自想到:若这竹云身死,岂不更好,如今四大长老都是我的人,若是有人来问,不妨来个栽赃嫁祸。

想罢,抽出随身宝剑,看到竹云身后破绽,飞身而起,一剑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老宗主睁眼那一刻,一道身影已至大长老身前,只凭两指就夹住了他的长剑。

另一只手指轻弹剑身,一道波纹传至大长老手中,虎口顿时传来一阵刺痛,松开长剑落到地上。

待大长老站稳,只见之前的身影又游走在四名长老身边,四声哀嚎,几名长老倒地不起。

一位四十左右的青衣长衫男子,头发随意披肩,背负长剑单手行礼,“再下,方子虚,见过南山剑宗宗主。”

老宗主站起身,“原来是潜龙先生,失敬失敬。”大长老一惊,二十年前著有潜龙榜的那位。

竹云一看自家的师叔到场,恭敬拜道,“竹云见过师叔。”方子虚回头,扶起竹云,一边说道,“我这师侄行事过于迂腐,与剑宗诸位结了不快,如今我那师兄又不在此处,我理当要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到这,方子虚回头看向大长老和老宗主,“不过,剑宗的朋友,却要害我这师侄的性命,我看这确实有点过了吧。”

老宗主站起身恭敬地抬手说道,“潜龙先生误会了,我等剑宗可不会以大欺小,刚刚只是试探一下小友。”

方子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老宗主我等告辞。”老宗主抬手喝道,“且慢!”一道内力顺势打出,方子虚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转身而去,“不送!”

一道磅礴内力自袖口甩出,轰向疾驰而来的内力,无形的波纹,自空中激烈相撞,老宗主被这道内力所波及,抬起的那只手掌虎口瞬间崩裂,血流不止。

看着远去的两人,老宗主叹了口气,“这等内力,已不差秦穆分毫,真不愧是有着潜龙之名的人物,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大长老刚刚要开口说话,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迷不醒,看着倒地的大长老,老宗主冷笑:若是剑宗交由你手,那岂不是衰败的更快,哼废物。

山道下

看似缓慢行走的两人,却不一会的功夫已至山脚。若有高手在此,必会大吃一惊,这等功夫已是失传已久的轻功‘咫尺天涯’。

竹云一路多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几次闭口,方子虚似是了解竹云,便道,“关于江南林氏一案,其中大有牵连之处,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查下去了,否则下次你可不会有这好运。”

竹云知道这次师叔还好在江南,不然真的身陨在此。不敢托大,“师叔说的是,可我实在是不忍我那义兄,他……”

方子虚注视着前方不禁加快步伐,“那又如何,这世上不平之事如此之多,就因他是你义兄,就要不惜代价的追查下去?我说过了,此事牵连甚大,莫要去寻死路。这次我接到师兄传书,让我将你带回去,你可知道。”

看着师叔越来越快的步伐,竹云不得不奋起直追,“师父他老人家也被惊动了?”方子虚回头看着竹云,“江湖动荡,师兄也难以独善其身,尤其是你在太子身边更是小心。”说罢也不理睬竹云,由自赶路。

一头雾水的竹云,看着这位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师叔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困惑,师父应该会为自己解惑吧。

大兴城,当今天下九州之龙气之所在。

大隋天子朝令群臣,秘密发布了一件武林大事。

在一座府邸之中,一位神采奕奕的老者坐在上堂,在他的身旁站着两个男子。一位刚刚而立之年英气勃发,另一位相比稍微年长却有着一股戾气。

老者看着长子,开口道,“化及,我不在京都时,可是听了很多关于你嚣张跋扈的事迹。”宇文化及随后一脸苦笑,“父亲大人,我怎么会,都是别人瞎传啊。”宇文述随后怒拍而起,“哼,记住!我宇文家虽是深得龙恩,但你如今身在京都,万事要三思后行。一步错,满盘输啊。”

宇文化及立即上前搀扶着宇文述,笑道“父亲毋虑,儿子只有这样做才能迷惑陛下,儿子越大胆才越安全。”宇文述看着大儿子心里赞同,“却要小心。”

“儿子知道,不知父亲此次被陛下召进京是为……”宇文述打断宇文化及所说的话,“你只要好好发展在京的人脉就可,这件事我和你三弟去就行。”

站在一旁的宇文士及浅笑,“哥哥,这次我可要去开开眼界了。”宇文化及会心一笑,“如此也好,你小子长大了也得跟着父亲开开眼见。”

数日后

宇文述父子二人带着陛下准备的礼物前往竹林轩,宇文士及好奇道,“父亲,今日能见这东行先生当真是做梦一样,孩儿听着他的传说长大,不曾想如今能见上一面。”

看着兴奋不已的小儿子,“这老头可不是善茬,只希望这次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说罢也不禁回想起那仙风道骨的东行先生,当年他辅佐陛下一起打天下时的场景。

竹林轩,在外人看来只是一片普通的竹林,却不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位传奇人物。

一片竹林,一座木屋,一张石桌,一副棋盘,清清溪水声,道道竹云香。

屋外的石桌坐着一位白发老人,拿着白子落子,“终于来了!”方子虚低头思考,“看来师兄所料不差,来者不善啊。”说罢一道黑子落下。东行先生看着竹林外,“师弟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如何。”

方子虚一笑,“师兄言之有理,我还是善于暗中下子,你我一明一暗,才能看得清这天下大势。”说罢起身朝着屋中走去。

不一会儿,一道笑声传来,“东行老兄,别来无恙,我宇文述前来叨扰了。”站在竹林外的一行人,宇文述提声道。

一位童子走了出来,“老爷已经吩咐在下,宇文大人请进,其余人止步。”宇文述随后一挥手,带着宇文士及一道走进,童子意欲拦下后者,宇文述却摸出一个物件,“麻烦通融。”

“童儿,让他俩进来吧。”一声从远而近的话语落在众人心间。所有人无不心惊。宇文述暗道:这老东西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宇文述进入竹林深处,便瞧见一位老者,拿着白子若有所思。宇文士及双眼有神盯着老者,眼中尽是崇拜之色。

待二人来到石桌前,宇文述看了会,缓缓开口,“黑子已布好大阵,白子大龙被屠,大势已去。”东行先生,若有所思,“不置之死地,焉能为其生。”

说着干脆利落的下子,只见白子虽然大龙被屠,却又有了一丝生机。

宇文述叹了口气,坐下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兵家常用之策,但却也危险之极。”过了良久,见东行不开口说话,于是便压低声音,“老兄,这次来,可是陛下让我来拜访你的。”

这时东行先生目光从棋牌上收回看向昔日战友宇文述,“这江湖被陛下这么一搅,可是混的很啊。”

宇文述勒嘴一笑,故作忧状。“这不,陛下就是担心江湖混乱,所以准备立个天下十人之榜,以安江湖侠客之心啊。”

东行先生内心一动:原来如此,看来陛下还想将这浑水继续搅拌,武林人士不外乎就是为了一个名声罢了。

在内屋的方子虚和东行先生感触一样,陛下这一招确实厉害,处理不好,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厮杀。

看着沉思的林东行,宇文述内心也是明了知道这老东西已经看出陛下意欲何为,拿起黑子在棋盘上落子,“陛下说东行先生江湖上得高望重,这榜还是需要你来著。”这样一来,你林东行不得不再次和朝廷绑在一起。

东行先生拿起白子落下,“既然如此,那这榜首就是家师寰宇天师。”宇文述内心一惊手里的黑子掉在石桌上,死死地盯着林东行,“江湖上传说寰宇仙长早已成仙,难不成还在世间?”

看着咬牙切齿的宇文述,东行先生淡然开口,“江湖传闻怎可轻信。”宇文述愣了半天,没想成林东行拿出这么个人物当榜首,确实寰宇天师的江湖地位无人能及,被世人称之为真正的活神仙。

宇文述内心一叹:看来陛下的计划要落空了。东行先生接着道,“这第二位便是幻月宫宫主幻月仙子。”宇文述听得此名,不由得冷哼一声,“幻月年纪太轻,怎么能排得第二。”

东行先生注视着宇文述,“这个天下有两个女子不能小觑,一位是独孤皇后,另一位便是幻月。幻月曾听家师讲道,家师亦曾言:这女子天赋卓绝,万年难遇,是为嫡仙人。现如今,确实如家师所言,这个世上怕是难有其敌手。要知道,她还年轻还有潜力,故而老夫将她排在第二。”

宇文士及听着这世间有这样一个女子,不禁心驰神往。宇文述闭目想了片刻,随后睁眼落下黑子,“这白子终究逃不过黑子劫杀!”

林东行抚须一笑,“这第三人,是为少林苦行僧沙大师,当年我遇到此人,也被他震撼到了。这世上难其左右啊。”说罢白子落下。

“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可为第四人,伽洛大师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金刚不坏之身非寻常人可比。第五人是有着剑仙之名的徐陽真人,只是可惜昔日两大剑仙没能一决高下,不过想来秦穆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吧。”林东行不假思索的说着几人。

宇文述好奇道,“先生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轮到先生自己?”林东行呵呵一笑,“著榜之人焉能上榜,昔日我师弟著有潜龙榜便是如此。”

宇文士及一听潜龙榜顿时想起,当年不过二十的潜龙先生著有潜龙榜,意为:天下年轻俊杰之人方能登上此榜,凡上榜的人都不超过三十。

为此,许多年轻一辈甚至是榜上几人还纷纷出手寻方子虚的晦气,可没想成,这潜龙先生硬生生的将来人都丢了出去,没错,是丢出去的。

这一事迹,江湖谈的有声有色,然而潜龙榜却没有潜龙先生方子虚!

林东行接着道,“我那师弟却可上得这第六人。接着便是少林主持伽蓝方丈,伽蓝毕竟是少林方丈,一身功夫不在伽落之下。”

宇文述惊道,“这少林如何有如此多的高手!”林东行解惑道,“僧人不入世,世人当然不知少林有多强,当年达摩祖师东渡而来传扬佛法,却也留得精妙武学,更是融会贯通创出七十二绝技可见不同凡响。”

“第八人此人颇为神秘,但他却有一名号,是为‘冥主’,具体功夫当进天下十人榜。”

这盘棋局黑白焦灼万分,宇文述与东行先生又接着下了四五手,期间东行先生每下一子便道一名。

冥主?宇文述顿时头大,据陛下秘史便挖掘出此人有一势力,看来得多多打探。

“第九人海外商岛主人陌千秋能得此位。”说罢落下白子,瞬间白子起势,摆脱黑子围堵,若是细看,隐隐之间竟包围了黑子。

宇文述被这一招差点乱了心智,殊不知自身如同在那沙场指挥进攻,却被这敌军反攻中军大营,胡乱中便落下一子,宇文述回神细看,大急:坏了,黑子大势已去,可却下子无悔。过了良久抬头看着林东行,“先生那第十人呢。”

林东行抬起手臂看着手中白子,“你们呐,当真是下错了子,白白一个大高手就这么轻易地放走啦。”看着宇文述不知所措的表情,也不卖关子,“他就是道空,被你们放走的王冲。这局,我胜了!”一子定乾坤!

宇文述有史以来的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什么!王冲!王冲!王冲!竟然是,他竟然能上第十人!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东行看着怒不可揭的宇文述,“这份榜单给陛下过目吧。不送。”宇文述真的失落,这份榜单都不是轻与之辈,天下江湖人士有谁会不服,道空!哦不,是王冲!他是北地枪王,秦穆都赞叹的人,如今无牵无挂的他,对付秦穆那一套完全没用啊,谁会招惹他!

带着忐忑之心,宇文述只能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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