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在哪里?”白帝城盯着华千年的脸,暗哑着嗓音问道。
华千年幽幽说道:“死了。”
白帝城神色一暗。
华千年道:“你不是比谁都要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吗?为了那个所谓的爱情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我万万没想到她会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
白帝城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什么人是她应该爱上的人?楼千寻?”
华千年道:“她已死,你也要继续你的生活,画儿再精细,再栩栩如生,又有何用,徒惹活人心伤罢了。”
画,从她的手中划落,她直接踩在了画上。
华千年道:“说完了姐姐,该说若水链了,这个世上什么都有价值的,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若水链。”
白帝城声线拉长,“如果你呢?”
“我?”华千年正要说我会无条件给时,瞳孔一放大。
白帝城从怀中掏出了一条质朴的链子,“想要吗?那就拿你来换,华千年。”
“痴人说梦!”华千年看白帝城这姿势是想要动手了,向前一步,掌心凝聚起一道寒气,往白帝城的身上袭过去。
然而,白帝城好不动弹地站在华千年的面前,看着这一掌,袭上自己的心脉——
华千年的手掌在袭在白帝城的面前,有那么一瞬的迟疑,就在短短的一瞬间,白帝城抓住了华千年的手,迅速拉着华千年入怀中,紧紧地圈她在怀中。
一股熟悉的墨香将她全部包裹在其中。
白帝城道:“慕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够认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不认我?”
华千年双眼一窒,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针所根根刺,轻轻地笑了起来,道:“白帝城,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姐姐啊,这么想要我当她的替身吗?喜欢到你忘记杀了本公主的皇兄吗?”
白帝城浑身一怔。
华千年推开了白帝城,从他的手中拿过若水链,望着白帝城的容颜,轻轻一笑,笑声讥讽,略带自嘲。
不再说什么,整个人消失在黑空之中。
唯有天空中不断飞转的白幔不断不断的旋转着,白帝城感受到怀中人的鲜活,又听到什么东西在眼前清清楚楚的破碎。
什么是宿命?
华千年紧紧握着若水链,在黑暗之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是一片荒凉的沙漠,曾经的那个华慕娆是……幻象。
回到房间中,能够感受到一股淡漠的气息。
身穿淡黄色衣服的西子蝉欠身道:“参见公子。”双手奉上一件琉璃瓶所装的墨绿色植被。
华千年千算万算在白帝城的领地怎么可能算的过他,何况他现在已身为帝王了,心智与三年前更不是同日而语。
西子蝉道:“公子,你怎么啦?子蝉拿到了还魂草,公子不开心吗?”
“开心。”
“公子的样子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可不像开心的样子。”西子蝉看华千年面色发白,神色黯然。
华千年鼻尖嗅到了一阵血腥味,看着西子蝉关切的眼神,道:“你受伤了?”
西子蝉见华千年亲手扶着她起来,因为触碰到手臂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道:“公子,我没有大碍。”
华千年命令她坐下,卷起她的袖子,看着西子蝉简单的包扎,道:“一个女孩子家的,不重视自己,谁又能重视你呢?”
“公子?”
“为自己活吧,别去管什么南陵国了,也别去管什么天下,活好自己就好了。”华千年为西子蝉解开了白布,上药,重新包扎。
“公子?”西子蝉感受到华千年的情绪不对劲,道:“偷取若水链,不顺利吗?”
华千年道:“很顺利。”
西子蝉知晓华千年大齐之行就是为了两件东西,如今两件东西都已经到手了,心中欢喜,道:“那我们现在就该离开,回南陵去。”
“回不去了。”华千年从怀中掏出若水链,交给西子蝉,笑道:“子蝉,能回去的人只有你。”
“为什么?”西子蝉握住华千年的手,道:“公子,一直以来,为什么,为什么?”
华千年见西子蝉情绪激动,笑着说:“跟你开个玩笑,何必那么当真。”隐隐觉得心中有一丝丝不安。
这个世上有些东西即便刻意忽略,也知道骗不了人。
人生真的很讽刺。
伤口被重新包扎好了,华千年道:“知道下一步你该怎么做吧。”
西子蝉道:“子蝉若离开了,公子要怎么办?”
华千年道:“处理一下善尾工作,你去吧,连夜出城,事成之后,天大地大,去哪里都好,记住,不要再回南陵了。”
西子蝉觉得公主的情绪有点不对劲,道:“怎么啦?为什么?”
“我乏了,你走吧。”华千年转身换了一件衣裳,躺在了床上,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不过沦为这一空间中的悲剧之一而已,没有什么不一样。
华明月一样,华曼陀一样,就连柳如烟也一样,即便是现在活着的南陵皇后华仪歌也一样,是穿越中的悲剧之一。
华千年摊开了手指,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可否认的是,她,也一样。
西子蝉转身没入夜色之中,去执行她的下一个任务了。
华千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那里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分明已经愈合了,却深深的刺痛着她,令她从那种盲目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第二天清晨,华千年被脚步声吵醒的,驿馆中的人打水给华千年洗漱,想着唐三彩的生意,穿越女的能力已经渗透了整个天下,却不知道已经沦为天下的奴隶。
像曾今的她一样。
华千年洗漱之后,便听到龙潇湘笑着说:“娄公子是第一次来大齐京城吧?这样的话,本公主是要好好带你领略一下大齐的风光,品味一下大齐的美食。”
说话间,龙潇湘说已经为华千年安排了一条龙服务。
华千年微笑道:“公主看上去对大齐的了解胜过西鸿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