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东西来的越是容易,隐藏的危机就越大。
我在研究着远古的术法。年数太过久远,以至于好多都忘记了,也只能靠着记忆一点点回忆,却也终于给研究出了一些东西。
斩妖扇虽厉害,却不是每每都能用的,扇风用上一次就要耗费万年修为,因此威力之大亦与自身修为有关,这扇子,我最多用上二百多次。好在我用的并不是多。到底还是辟魔剑使得简单些,也安全许多。
如此轻易地离开北海,又得到半个妖界,总是让我心中有了些许不安,若是一切都来的如此容易,未免有些过于幸运。只是再怎么凶险,也是必须要面对的。我早已不似以前善良,这条路既然是我选的,自然是要走完的。
事实证明我实在不曾多想,半月之后箁晗宣布退位,新任妖皇接手妖族。如此一来,箁晗与我所签的协议,大多是不会再做数礼物。只是也是无妨的,失去了,再抢回来就是。
我只有十万兵力,路程中又折掉一千多一些,而妖界兵力却有八十多万,还不曾包括奇能异士。如此,不过是送死罢了。
便也只能是兵行险招了。
梓砾趁着夜色赶到我这里来。却也真是大胆,如今多双眼睛盯着这里,说不准就被谁发现了踪迹,反而连累了西海。
梓砾却是不在意这些的,他递过来一瓶药来:“这药可以转换你的面颜,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这一个时辰里你是没有一点儿术法的,谁都可以轻易杀掉你,所以务必要小心。”
我接过药,放进袖口里:“我自然会小心行事,只是你如此张扬,西海怕是也免不了生出许多事来,如今赤砾新逝,万事就该多加小心。”
我第一次见着赤砾的时候,便已经发觉她魂魄不全,她与我说话时很少是看见我说话,往往是靠嗅觉来分辨,已然与死尸有着几分相似。再到最后,连宴饮都不出席,我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她的魂魄怕是已经散尽了。
而梓砾所谓的要摆脱赤砾而与我签下契约,不过是为了防止我看出端倪故意将我设进去的局罢了。赤砾的死讯,却是也不知道能瞒上多久。
梓砾一惊,随即便笑着:“你果然是聪明至,倒也是多谢了你看透不曾说透。西海那里自然有着我的法子应着,你倒是要多保重了,我便是先告辞了。”
我也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去说破的,否则也是不能拿到那么多好处的。只是临走之前,他又留下来许多药来,在我耳边耳语几句:“这药是****,若是三月之后不见解药,服药之人必当爆体身亡。”这才匆忙离去。
我不曾送梓砾出去,也不知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过去,竟也瞒过了三界的眼睛。我抚着药瓶,猛然失笑,梓砾大抵是用了这瓶子里的药,改换了容颜。只是他走的急,也不曾告诉我药的名字。
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无怨已经煮好了茶水,见我过来,便端了一杯过来,只是笑着送予我暖一暖,不曾提梓砾的事情。我笑吟吟地接过茶,喝上一口,自然也不去提那瓶药的事情,终究是不能要他担心的。
无怨,我会护你周全。
无怨自己也沏了一杯,与我一同坐在窗下,将茶水晃上一晃,又放了下来,却拿手去拨弄烛心。灯油便洒到了他手上,他似乎不觉着烫,也不知躲闪,或许他本来就是不准备躲闪的。
只是他拨来拨去的实在无趣,我便从他手中将烛火拿走:“明日我有事情去做,你在这里好生安置兵将,督促他们演练可好?”
无怨只低低应着,却也不去问我要做什么,我编好的由头便生生晾在了那里。
兵将是我从海母那里接手,而海母又是从伏羲那里接手,与其说他们服从于我,倒不如说是惧怕,倘若我真的遇了什么险境,也是断然指望不上他们的。
梓砾走之前留下的控制他们的药,也不是不能用,只是梓砾若是不能按时送来解药,这大军便是覆没了。而我,却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与梓砾作为交换的。
如今最为保险的办法,就是在这规定的时日里将事情办完,如此一来,这些兵将没了便是没了,也对我不会有一分影响。
我便将药倒出来与无怨数了一数。
实在是差的有点过多,只不过百粒有余。如此也只有给领兵之人服下,到底还是解不了燃眉之急的,却也不知梓砾是何意。
我将药放了回去。
“回人界。”我说出这句话,嘴角就勾起了笑来。
梓砾的意思我大抵是明白了些,纵然我有着过人之力,目前看来只有伏羲能与我较量一番,但到底也是寡不敌众的。正如这药一般,能力再大,数量不够,还是无力的。
无怨这才起身:“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看来他是知道我准备刺杀谷毓是事情,故而一直不曾多说什么。只是他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此时虽不会劝阻我,怕是不等天亮就会把我迷晕捆了以免我闹出什么事端。
迷晕……我弱弱地看了看手中的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无怨根本就不曾喝上一口。我用着极小的声音问道:“无怨……这茶里,你应该不会放了什么料吧?”
无怨一只手托着下巴:“恩,加了写冰糖与百合花进去,怎么,砂儿也觉着味道很好么,我这里还剩着些,一会儿你回去便带上吧。”
我这才松上一口气:“也是不必拿了,若是我想喝,便去你那讨上一些吧。不过我也确实是倦了,就先回去歇着了。”
我刚起身,就听到无怨淡淡的声音:“正巧蒙汗药价低,我顺手放了些进去。”
……
无怨你过来,我保证不咬死你。
我缓缓地坐下来,头放到桌子上。无怨将我抱了回去:“我不过是以防万一,你先睡着,我抱你回去就是。”
我点点头,便浅浅地睡去。无怨一笑:“你也不怕我做了采花贼,睡得倒是安心。”
他若是做了采花贼,正好娶了我就是,只要他对我这种半死尸下的了手,我也是该佩服他的胆量的。我抓了抓他的衣袖,放心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