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饕餮的自白

在小贱那一边,饕餮依旧像是流氓般的肆无忌惮。

“小姑娘,一个人在沙漠逛,小心遇到坏人啊!”

小贱,一向任性的小贱,难得地变成了一副严肃的嘴脸。

她双手叉腰,严肃地问眼前这个巨大的身影:“你知道吗,我经过刚才的恐慌,已经想起来你是谁了。”

饕餮不以为意地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啊?说得不对的话,回去就把你给炖了。”

小贱一脸平静地说道:“小黑。”

饕餮大惊失色!

一边颤抖着,一边连连向后退去。惊慌的样子远远比方才受到威压压迫的小贱来得严重,然而与小贱失去了感情不同,如今的饕餮,他是彻底清醒的。这也就是说,饕餮所感受到的震恐程度,远远就超过了小贱。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小剑啊。”

小贱轻快地答复道。

饕餮低下头,注视眼前这个萝莉的坚定眼神,终于回想起了,原来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认识她呀。

那是一段久远的记忆。那时候的自己,很天真,也很快乐。

那时候,自己还不是现在这副暴戾的样子。长着一副小巧玲珑的身体,要是会被人说“真可爱啊”,也是没有办法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那时候,身边总是有四个美好的存在。他们的样貌,饕餮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其中有一人的气息,与如今眼前这名萝莉的完全相符。

记得他们的名字,叫做三神器。还有一个最为核心的存在,他的名字——是勇者。

饕餮不断的想起那时候的经历,那是他的童年,那是他还没有经历过飞火大陆的腥风血雨的美好过去。

“……小剑……”

饕餮轻轻地叫出了声。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在意识碰到童年时代的伙伴,他更想不到,自己差点就和这个伙伴变成生死仇敌。饕餮的眼里,已经开始有晶莹的液体。要是那个叫做小贱的萝莉也给出恰当的回应的话,想必这些液体会飞流直下地洒在沙漠的大地上吧。

然而。

认出了故人,并令得对手陷入感伤状态的小贱,率先走出了情感的控制。如今的小贱看起来有些冷酷,面对着几乎要哭泣的饕餮,不得不说,情势已经发生了逆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飞火大陆的破坏,是你干的吗,小黑?”

“不是的,我想要保护飞火大陆……”

饕餮无力地辩白道,虽然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然而,他却开始叽叽喳喳地说道。

“虽然……来到飞火大陆之后,我杀了很多存在……” “那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还干掉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凶兽?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联合,可是连勇者见到了都会倍感头疼的强大力量呀?”

饕餮道:“你慢慢听我说啊……小剑,事情很复杂,我都快记不清了……我慢慢地回想……慢慢地说……”

饕餮接下来的话语持续了三个小时以上。期间小贱几乎是不发一语,而只是专注地聆听,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表情改变了。敌视的态度消失了,转而回到了数千年前面对饕餮时的神态,就好像面对一只被抛弃的黑猫一般,露出了关心担忧的神情。

自从来到飞火大陆后,凶兽之间连年战斗不断,最终形成了两大对峙阵营。一方面是以魑魅魍魉四大魔兽为首的联盟集团,另一方面则是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为首的轴心集团。两方划定了各自的领地,然而实际上,却远远不能相安无事。因为和魑魅魍魉关系还算不差,饕餮加入了联盟集团。那时候的饕餮还只是一只小猫般大小的可爱幼兽,每天在飞火大陆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从没干过其他事,更没参与过战争——没错,飞火大路上,凶兽间的战斗已经可以称为战争了。其惨烈之程度,远远不比人类之间的战争来的低。最终的大战爆发之前,轴心集团使用了阴谋诡计,将联盟集团的领导,也就是魑魅魍魉,骗到了一处峡谷,以谈判的名义。魑魅魍魉原以为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因此兴冲冲地前往,结果却发现中计了——就在峡谷两侧,密密麻麻地埋伏了联盟的凶兽。魑魅魍魉四大魔兽在此次战役中集体陨落。随后的大战,联盟集团大获全胜,几乎所有轴心集团的凶兽都被消灭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轴心集团失去了领袖,战斗的时候没有指挥,总是被联盟以多打少。联盟以为已经胜利了,开始分配飞火大陆的疆域,但是,其实有一个意外。他就是战斗当时正在睡觉的饕餮。

饕餮有一个绝强的本领,即吞食周边的灵力。无论是空气中的,亦或是大地上的,还是海洋中的,甚至是尸体内的,凡是肆意的灵力,饕餮都可以吞食。之前在地球上的时候,之所以饕餮很弱,也没有吸收多少灵力,那是因为在地球上分布的离散灵力并算不上多。偶尔有凶兽死去,还得死在附近,饕餮才能吸收一点灵力。这次的情况却绝不相同。尤其是,当饕餮的睡眠地点就在魑魅魍魉被伏击的峡谷附近之时。吞噬了死去的魑魅魍魉四散在空气中的灵力后,饕餮已经变成了飞火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存在。然而这还不够。饕餮又吞噬了其余的死去凶兽,再往后,得知了联盟即是消灭轴心的凶手后,饕餮开始吞噬联盟的凶兽。当时的饕餮已经十分强大了,完全可以吞噬尚且活着的凶兽。这样一来,饕餮与四大凶兽间的战斗就不可避免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饕餮歪歪它的脑袋道,“总之,战斗一开始,他们就死了。”

小贱心里震撼万分,表面上却保持了平静。内心风起云涌的时候外表最好风平浪静,这是勇者教给她面对其他人的方法。

四大凶兽,竟然被饕餮瞬间秒杀!想必,是在开战的一瞬间就被吸收了所有灵力吧!

想到这里,小贱又感到有些后怕。要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和饕餮干了起来,现在必定已经陈尸荒野!

“我明白了。”小贱镇定道,“那么,不久前攻击飞火大陆,令这颗星球几乎毁灭的人,是你吗,小黑?”

问这话时,小贱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一方面她认定了凶手必定是眼前的饕餮,因为只有饕餮才有那样做的实力,一方面她又实在不希望饕餮就是凶手,原因很多,有不舍与其开战,也有恐惧他的战力。

小贱投出清澈的眼神,定定地注视饕餮。在这样一种纯净地要求之下,恐怕任谁都会放弃撒谎的念头吧。

饕餮扭了扭脖子——虽然看起来他似乎没有脖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静静地开了口:“相信我,小剑,我是为了拯救这颗星球。真的。”

小贱不依不挠,以冰块般的语气问:“你是说,那些事确实是你干的?包括创造黑洞,还有吞噬龙凤,甚至是吞噬所有存在的生命?”

面对小贱的提问,饕餮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淘出了另一个问题:“生态失衡……生态毁灭……小知,你知道这些词语吗?”

小贱摇摇头,随后厉声道:“不要转移我的问题!”

“没有转移……”饕餮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一丝无奈,“飞火大陆已经生态失衡了……即将毁灭……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延缓毁灭的进程……”

“我不相信。”

小贱的回复干净利落。

饕餮露出一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表情,解释道:“这些沙漠……不是我干的……大多是很久前就有了……”

“你开玩笑!巨龙族早就已经告诉我……”

“如果他们在撒谎呢?”

饕餮的话,令小贱语塞。

对啊。

巨龙族确实有可能撒慌。

可是……

“不对!那最初出现在飞火大陆的黑洞,又是怎么回事?那次黑洞,令巨龙族的一条幼龙和凤族的一条幼凤穿越到了地球,你该不会想说那是他们自己干的吧?除此以外,龙凤两族时不时遭到的袭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来飞火大陆之前,闵易曾经遭受了一次袭击。除了你之外,攻击者又能有谁?难道你想说龙凤两族具有这样的战斗能力吗?”

“诶……”饕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误解,太深了,小剑,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说!什么事情!”

接下来说话时,饕餮的气有些慌,大概是他想尽可能快速地讲完吧。0

“首先是黑洞……那不是我召唤的……而是巨龙族,为了攻击凤族,集合全族的灵力,由他们族里的巫师联合吟唱所创造……另外,当时凤族埋伏在了两头小东西必经的地方,准备俘获幼龙……我记得她的名字叫琪琪来着……那时候,由于生态退化,两族的生育率已经降到最低,所有幼兽都是族里最宝贵的……凤族想抓住琪琪,以此为要挟命令龙族吐出领地……没想到巨龙族忽然创造了黑洞,令凤族成员大部丧命,令幼龙与幼凤穿越……之后凤族退避三舍,再也无力与巨龙争霸。巨龙那边,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黑洞的影响,原来只是一般程度的生态退化忽然开始加速了,生态很快崩溃,巨龙族首当其冲。由于生存条件的不同,巨龙族面对生态崩溃地表沙漠化的承受能力要远远地弱于凤族。他们的成员减少的很快……至于袭击的事情……那不是我干的……包括刚才和你么战斗的那个黑影……都和我没有关系。这些存在,早在前年前的凶兽大战后就存在了……应该是凶兽的孤魂……大多数都不会主动袭击生物的,偶尔也会有例外……我所能介绍的,就是这些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前去问凤族的人……他们和我有一样的观点……”

听罢,小贱心里算是相信了饕餮的说法,表面上却装得好像十分怀疑。“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如此告知饕餮后,小贱便满怀心思地慢慢走向了一行人中间。

所见所闻却令她大惊失色!

就在原先一行人所在的方向,竟进行着大战!

一方是程语和闵易,另一方,赫然便是乖离与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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