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夜已深,澜沧洞内漆黑一片,曲祀从入定中醒来,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静修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低眉沉思了一会儿,曲祀伸出双手,在夜空中虚划。墨色无边,曲祀的双手泛起淡淡的荧光,这双手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的神圣与耀眼。双手合拢。呈虚托莲花状,十点细细的血滴从曲祀的指尖冒出来,然后汇聚在曲祀的手心,愉好是莲花的花心上,血滴慢慢变大,曲祀闭上双眼,将精神力延伸进血滴中。

穿过玄之又玄的空间,曲祀“看”到了一个可爱至极的娃娃脸女孩,圆圆的脸,圆圆的猫眼,圆圆的身体,总之她的一切都是圆圆的,给人的感觉格外亲切,但曲祀却不这么觉得,因为她在那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她的劫。

曲祀正想仔细观察一下那个女孩,岂料女孩突然张开眼睛,直直地看向曲祀栖身的地方,一朵黄色的莲花自她的眼睛里飞出,曲祀闪身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精神力也随之回到了身体。

“噗”曲祀一口鲜血喷出,她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此刻更是惨白得骇人,强忍住跨越空间反噬地痛苦,曲祀将心源中为数不多的玄力调集起来,一遍一遍游走于破损的经脉中,精神力也在脑海中慢慢流淌,滋润着干涸的精神海。

一个时辰后曲祀才感觉好了点,但脸色仍然很苍白,这次的占卜可亏大了,是自己太大意了,那个妹妹脸的女孩可比曲祀厉害多了,随意窥探人家,不被发现才怪,不过这也让曲祀知道了她的劫在哪。

曲祀低头看着自己沾满了血的双手,“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不能再随意使用跨越空间占卜了。”诚然,这次曲祀会出的代价太大了,不但经脉俱损,而且精神力还大减,没有半个月怕是恢复不了。但大劫将至。也没有算到具体是哪一天,该怎么办呢?曲祀不由得陷入深思。

硬抗,那是不可能的;妥协,又不是曲祀的风格。那怎么办,曲祀皱了皱秀眉,算了,现在先疗伤吧,至于劫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视情况而定吧。

乐山,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坐在一张精美的玉床上,轻轻皱着眉,她腰间的三朵黄莲显示着她的阶位-黄莲祭祀。在玄宗这个偌大的地方,黄莲祭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之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可就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却是曲祀转世以来第一个要面对的挑战。

“小姨,我有事跟你说”一个年轻的男子低眉垂眼,很是恭敬地对眼前的女孩说道。若是曲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男子就是今天向她射出白羽箭的秦绸。

娃娃脸女孩秦珂一挑眉,“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要懂得忍耐,万一你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我也保不住你,你是大哥唯一的孩子,将来也是我们秦氏家族的继续人,你的命关系到我们秦家的未来,你明白吗?”

秦绸被秦珂说得低下了头,“不是这样的,小姨,你听我说,这次我没有惹祸,真的。”秦绸朝着秦珂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是清白的。

看到秦绸这样,秦珂也叹了口气,都是大哥将他惯坏了,让他养成了这样自私自大的性格“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秦绸的眼睛里开始冒出光芒,“小姨,今天我跟惮屑他们出去游玩时,跟惮屑打赌赢了他的离光珠,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套凡俗高阶的轻身功法。”

秦珂的眼睛眯了眯,看着秦绸哼道“凡俗的高阶轻身功法?”

“是真的,小姨,不只我,连惮屑也认同了那就是凡俗的高阶轻身功法。而且我亲眼所见,虽然那套功法的拥有者只是一个小小的祭祀,但悄屑的炎龙镯都拿她没办法。”秦绸看着秦珂明显不信的眼神,立马解释。“我指天发誓”

“真的”秦珂的眼神变了,在青羡大陆,天是最为尊贵的,若是敢指天发誓,那么就不会是假的,因为若是假话,那将会受到天的制裁。所以没有人敢对着天说假话。

秦绸也正而八经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秦珂又敛眉思索了一下,“你确定那个祭祀背后没有什么靠山。”

秦绸自信地一笑,“当然了,我和惮屑三人亲自去打听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听说那个祭祀刚来就得罪了苏色殿主,所以那个祭祀的洞若观火府在花锦山呢。”

“花锦山。那个一毛不拔之地”花锦山原本是很有名的,但在三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一下子使得花锦山的玄气和信仰之力变得十分稀薄,黑莲祭祀都探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后来有几个紫莲祭祀不死心,但差点将花锦山都削平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遂不再有人去关注花锦山,而花锦山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秦珂挑了挑眉,她不知道她这种表情出现在妹妹脸上格外地搞笑。

秦绸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法劝声色地诱惑道,“是啊,就是那个地方,若是您亲自出马,不但可以得到一套凡俗的高阶轻身功法,为家族的发展作贡献,而且可以讨好苏色大人,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秦珂点点头,“说得不错,那就明天吧,想来一个小小的祭祀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自私分配你们决定好了吗?”

秦绸笑了笑,“当然,到时候,四大家族,一人摘操一分,毕竟是我们四个同时发现的。”

“也好,”秦珂点点头,心中也自有一番思量,“明日正午,你们在花锦山下等我。”

“是,小姨,我们一定会准时的。”秦绸笑着踏出子秦珂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