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管家的声音。
“少爷,魏老爷和魏夫人来了。”
原来,紫卫国和颜如玉在饭厅了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云熙和几个男人去吃饭,就遣了一个丫鬟过来看看。
哪知,那个丫鬟还没到跟前,就被守在门外的管家张伯给赶走了,那丫鬟虽然没到跟前,但云熙的哭声太大,丫鬟想不听见都不行。
回到饭厅回禀时,紫卫国见小丫鬟眼神闪烁,就故意板着脸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说出来?”
“魏老爷……饶命啊。”小丫鬟被他一吓,就跪在了地上,“不是我不说,是管家不让说。”
紫卫国见她这表情,很显然是有事情瞒着他,既然问不出来,那他就亲自去看看。
他当即就起身,和颜如玉一起来看紫云熙他们,百媚几人也心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在后面一起来了。
还没到门口,门外的管家就大声朝里面喊话,但紫卫国耳尖,已经听到了紫云熙撕心裂肺般的哭泣。
他心里一紧,脚下加快了脚步。
不等管家通报,紫卫国就推开门,冲了进去,管家想拦着他们,但百媚抬手,轻轻一点,就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叫不出,动不了,只能心里着急。
“小熙,这是怎么回事?”
紫卫国一冲进去,就见云熙鼻子一吸一吸,眼眶红肿,脸上还有泪痕未干,脸上却一脸喜悦的看着他。
哭成这样,还喜悦?
紫卫国进来,纳闷的扫了一眼屋里的四个男人,那眼神,仿佛人家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他是来报仇的。
“爹,娘……”云熙一开口,刚停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是真的,真的找到我哥了。”
“你说什么?”
紫卫国一个激动,脚下不稳,往前一个踉跄,要不是赫连瑾及时扶了他一把,他一准会摔个狗啃食。
颜如玉则激动是浑身颤抖,倒在千娇怀里,盯着云熙,像是想要问什么,却奈何太激动,开不了口。
“我哥找到了,爹,娘,我哥真的找到了,呜呜……爹,娘,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她泪眼朦胧,把面前的画,给她爹看。
紫卫国一见道画像,整个人就发抖,画捧在他手上,都在颤动,盯着画像上的脸庞,紫卫国都不舍得移开眼睛。
颜如玉被千娇百媚搀扶着,踉跄走过来,紫卫国把画给她看,颜如玉当即就抱着画像,嚎哭起来。
见到爹娘都这么失态,云熙眼泪流的更凶了,让赫连瑾怎么擦,都擦不完,就好像是没有关水的水龙头,流个不停,心疼的他都眼眶泛红。
云熙的心像是在被撕裂了一样的痛,她抱着她娘的脑袋,让她娘尽情的哭个够,尽情的把多年来的压抑全都发泄出来。
平日里,她爹娘在她面前从不提她哥,是担心她会伤心,但她知道她爹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她哥,只是十年来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对找她哥的事情,她爹已经绝望了,以为他在外面出了意外,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后来他们在她面前,更加不敢泄露他们想念哥的心情,是担心她的病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现在看到她爹娘都激动成这个样子,她才知道,这十年来,她爹娘也被对她哥的思念之情,折磨的心力憔悴,夜不安寝。
颜如玉的哭功比紫云熙还强,哭的连从别院上面飞过的小鸟,都吓得扑闪扑闪翅膀,摔在了院子里。
紫卫国也悸动的眼泪泛滥,拼命落泪。
他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会哭出声,但这无声落泪的样子,看的云熙更是对爹娘感到深深的抱歉。
是她的一次错误,才导致了她爹娘和她哥十年的骨肉分离,她爹娘不但没怪罪她,还把她当成唯一的宝贝,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爹娘的这份恩情,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等云熙一家三口冷静下来后,千夜这才开口,把罗九调查出来的情况,大致的告诉云熙一家三口。
“你说,我哥刺杀大皇子?”
云熙震惊的站起身,她这才想到,刚才她看的画像貌似不是一张画,而是……
她忙从惊呆了的颜如玉怀里拿过那张画像,通缉令三个字,映入了她眼中,她脸色顿时一沉,双手捏拳。
她冷静吩咐道:“千夜,无邪,你们二人去调查我哥的下落,查到后,要不顾一切代价保护他。”
“是,小主子。”二人从未用过的严肃语气,躬身应道,千夜又保证道:“小主子,你放心,只要找到紫云浩,我们一定会带他回来见你。”
云熙感激的嗯了一声,想想又道:“也不知道我哥他有没有受伤,你们带点药在身上预备着。”
她哥要真的刺杀了大皇子,面巾都被人扯下去了,会不受伤么?
云熙想到这,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刀紫云浩身边去。
事情紧急,千夜和无邪二人吃完晚饭后,当即就启程,连夜赶去安城。
他们一走,云熙一行人也急忙收拾行囊,准备马车,预备着明日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出城。
既然找到了她哥,云熙把从茅草屋里找到的小衣服,给了颜如玉保管。
颜如玉见到她亲手给紫云浩做的小衣服,十年不见,此刻见到,犹如睹物见人一样,抱着衣服,扑在紫卫国怀里,狠狠哭了一顿。
紫卫国默默扭转头,擦掉眼泪,而云熙,已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在云熙去找颜如玉时,赫连瑾也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安城的人。
今夜,云熙躺在床上,心中又是悸动,又是担心,转辗反侧,一夜未睡,而赫连瑾亦陪着她,一夜未合眼。
次日凌晨,天才见亮,大家就已起身,草草的吃了一顿早饭后,大家就启程赶往安城。
出宝陵城城门后,千娇掀开小窗户,把脑袋探出来,眺望离宝陵城不远的普陀山。
那里,有她多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