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犬的目光即便是如何的凶残,也不至于让周围的赌客们觉得害怕。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花道嫦若是胜了赌局,自己会输掉多少钱。
“奶奶的!真是血了门儿啦!这畜生还真是与你有缘啊!”方才与花道嫦争执过的那个男子,手挠着额头,表情滑稽的说道。即便他从不在乎赌局的胜负如何,但见得这只瘦弱的獒犬能够获胜,他也难掩自己的喜悦之情。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花道嫦难得的客气了几句。
赌局,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今天,似乎愁家特别的多。周围的这帮赌徒们,即便是自己只押了几两,也依旧忍不住对着笼中的獒犬唉声叹气。这其中,却又要数哪位赌场管事最为严重。“小姐,今天的赌局,您本就不应该接的!咳...”说完,管事的还长叹了一口气。往日里 ,赌场中的赌局越大,他便越是欢喜。而今天输钱的变成了自己人,管事的便再也无法淡定。
而那位身穿黑衣的女子,看起来却是丝毫没有将赌局放在心上。女子说道:“现如今,这不还没分出胜负呢吗?”正如黑衣女子所说,那只干瘦的獒犬虽然占据着上风,但它毕竟还没有获胜。
赌场管事的心说:“我的姑奶奶,等分出胜负的时候就晚啦!”可他熟悉这位小姐的性格。一旦是小姐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将其改变。“说不得,我就得动些手脚了!”管事的心中暗想。
管事的如此想,他也是如此做的!
天下间的赌局,没有一场是完全公平的!有人觉得,赌局的双方各自都有一半的机会获胜。实则却是不然!只有当赌局双方都觉得自己能够获胜时,赌局才会真正的成立。而千百年来,全天下的赌场已将这一点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像现在,在眼见得赌局的结果不定时,赌场管事便动起了他的“小心思”
“去请苏先生过来。”管事的低声吩咐身旁的伙计。而后,管事还心虚的斜眼打量了一圈四周的赌客。在见到赌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獒犬身上后,管事的才算是松了口气。
没办法!人一但想要做亏心事时,必然会如这般的遮遮掩掩。即便管事的已经不止一次的在赌局中做手脚,可他依旧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时间不大,从外面进来一个上了年岁的男子。看模样,足有五十岁开外。进得赌场后,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只争斗的獒犬身上时,男子贴着墙边,来到了赌场管事的身后。男子心中清楚,但凡管事的让他进赌场,自然是赌局出了问题。
早已注视门口半天的管事,一眼便瞧见了走进来的苏先生。
“苏先生,您看!”管事的悄悄后撤了几步,来到苏先生跟前,在其耳边低声说道。同事,管事的还暗伸双指。将撕咬在一处的两只獒犬指给苏先生看。现如今,那只看似强壮的獒犬,已经的败像频生,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
即便是管事的不指,苏先生也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这帮废物!”苏先生口中低声骂了一句。“您别着急,我自有办法。”苏先生说话的功夫,便伸手在胸前的衣襟中取出了一根骨笛。骨笛不大,仅有一拃来长,筷子粗细。这位苏先生将其取出后,放在唇边低声的吹奏起来。骨笛发出的声音很低,即便是正站在苏先生身旁的管事,也未能听清其中的乐调。
然而,当苏先生吹响了骨笛之后,铁笼中争斗正欢的两只獒犬,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那只干瘦的獒犬,也就是花道嫦所选中的那只,已占据了就对的优势。而转眼的功夫,却已变成了被对方逼得到处乱窜。幸得铁笼足够结实,才没让这两只互相追逐的獒犬跑出。
见此情形,赌场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想来,干瘦獒犬的落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现如今,管事的才想起向苏先生询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苏先生!”管事的问道:“这只干瘦的獒犬,怎么这般的厉害?”
苏先生解释道:“这只獒犬,被我喂了许多的药物,所以才会这样的凶猛。本来,我是想要留给赌场,作为赚钱之用。不成想,尚未将其调理好,就让伙计们给推了出来。”
听完,赌场管事的再次松了一口气。“幸亏得您有这根小笛子,不然今天可就亏大喽!”
“一场赌局而已嘛!”苏先生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左右无事,便趁着胜负未分之时,与赌场管事闲聊了起来。
“哎!”管事的今天所叹的气,比他这辈子的还多。“还不是咱们这位大小姐嘛!无论我怎么劝也不听,硬是要接下这两万两的赌局。”
“两万两?”苏先生也吓了一跳。
“是啊!你看,就是那个年轻人!”管事的伸手一指,对着苏先生说道。
苏先生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起花道嫦。“倒也真是一表人才!”这是苏先生对花道嫦的评价。
“咳!谁让你夸他了?”
苏先生不理会管事牢骚的话语,反而是对其问道:“依你看来,小姐为什么会执意的接下这场赌局?”
“要说便说,没工夫在这跟你瞎耽误!"管事的没好气的说道。
苏先生说道:“依我看,咱们小姐怕是看上这位公子了!至于她接下这场赌局,多半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
“哦!”管事的未曾想到,苏先生竟是如此认为。而后,管事的若有其事的上下打量起花道嫦。“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管事的说道。
“你看这个年轻人,面对着上万两的赌局,也依然能够处变不惊。足见他是大户出身,而且极具涵养。而且,即便是在赌局将要输了时,也依旧与旁边的人谈笑风生。你说,这样的人会普通吗?”苏先生至少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花道嫦要输了!
那只干瘦的獒犬,被对方追着一通撕咬。虽然它尚在支撑,但其身上的道道伤痕、斑斑血迹,无不在一点点加速着它的死亡脚步。
“啪!”突然之间,一只手掌搭在了花道嫦的肩膀上。
“你怎么来了?”花道嫦本能的一回头,便看到了身后的小刀。
“客栈掌柜的说你在这,所以我也跟着凑凑热闹。”小刀说道。看起来,那个客栈掌柜应该是向所有人都介绍了这家赌场!
“你居然也喜欢凑热闹?”花道嫦对此表示怀疑。
旁边,那个方才与花道嫦发生过争执的男子,见小刀与花道嫦相识,他便主动凑过来与小刀聊天。“这位朋友,你可是来的晚了!”男子伸手一指花道嫦,说道:“你这个朋友,方才押了两万两!你是没看到啊!当时,赌场管事的脸都青了!”
“哦!你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银票?”平日里难得凑一次热闹的小刀,今天也关心起了花道嫦的赌局。
“是啊!不过这钱很快就不是我的了!”花道嫦说道。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就像即将输钱的是被人一样。
“哎!真是可惜!”一旁的男子说道:“原本就要赢了,谁知道那个畜生就突然撒了嘴,还被那个大家伙追的满处跑。”
“呵呵!”小刀轻笑一声,嘴角咧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即便小刀不喜欢赌钱,却也知道赌场惯用的把戏。只不过,小刀并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东西来控制獒犬的。
“你笑什么?”花道嫦本能的觉得,小刀的笑容中肯定隐藏着什么。而后,花道嫦趴在小刀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是不是有办法?”
小刀见状,笑着问道:“你不是不在乎这点小钱吗?”以花家的财力,两万两也只不过是小钱而已。
“你当我是我老爹呢?我老爹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花道嫦说道。原来,花道嫦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满不在乎。
小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一把!”说完,小刀伸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块碎银子。在他的手指用力之下,银子碎裂为更细小的银块。
“你这是?”花道嫦还不明白小刀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小刀没有理会花道嫦的质疑,在他的手指连番弹动之下,细小的碎银块,便被一股脑的打向了笼中的獒犬。
黑衣女子所选的那只、身体较为强壮的獒犬,正大张着嘴,咬向那只干瘦的獒犬。而小刀所扔出的银块,好巧不巧的尽数打在它的牙齿上。
胜与败,吃与被吃,这些都是动物的本能。而原本就被咬的遍体鳞伤的那只干瘦柴犬,在见到对方嘶叫哀号之后、满地滚爬在之后,本能的起了报复之心。如此,干瘦獒犬一口下去,正咬在壮硕獒犬的咽喉上。
这突然间的变故,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在一旁与管事闲谈的苏先生,也是满脸惊愣的看着场中的变化。那支“神奇”的骨笛还没等掏出,便已经结束了战斗。
“哦!赢喽!”押了一百两银子的男子,表现的比花道嫦都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