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萌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灯光阴暗的角落，沙发上，卫南爵仰躺着，闭着眼，眉头微皱，像是醉了，左手臂搭在额头，卫萌萌过去唤了他一声，卫南爵其实没睡着，听到她的声音就睁了眼，眼底布满了血丝，身上酒气有些重。
他捏了捏眉心，却克服不了太阳穴的胀痛，声音有些沙哑：“怎么过来了？”
“我让萌萌过来的。”乔麦晟凑过来，嘿嘿地笑道，“我们没人能开车送你回去。”
卫南爵淡淡地看了眼乔麦晟，拿过一旁的西装就站起来，有些晃，卫萌萌忙上前扶住他。
他低头看着她，无声却胜有声。
乔麦晟已经让门童拦好出租车，从里面出来，卫萌萌扶着卫南爵上了车。
卫南爵坐进车里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看得出醉得不轻，卫萌萌转头看着他，想起乔麦晟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往他身边坐了坐，低头看着他搭在腿上的手，她握住，说：“我不知道你是特意为了我请他们来的。”
卫南爵没任何反应，就像睡着了，呼吸也很轻缓，被她握着的手也没动一下。
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左手上，那枚银白色戒指还戴在那，卫萌萌忍不住又说：“睡着了？”
“……”
路边的霓虹灯从车窗一闪而过，他的脸在灯光里模糊不清，薄唇抿着，鼻梁高挺，透着一股子冷漠。
卫萌萌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边车窗外的夜景，影影绰绰。
忽然，她的肩头一沉，侧头，闻到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和酒气，浓烈中又带着清冽。
卫南爵靠在了她的肩上。
他比自己高了二十几公分，这样靠着，难免不舒服……
卫萌萌正想拨正他的头，让他往后靠在座位上，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别乱动，就一会儿。”
手顿在半空，卫萌萌收了收手指，最后还是垂下来搁在腿上。
看他闭眼蹙眉的样子，她问：“很难受吗？”
卫南爵低
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其他话，卫萌萌抬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下巴，往上，是他滚烫的脸。
刚要收回手，他却突然握住了她，指间的银戒再次落入了她的视线里。
她一时兴起买的银戒，他到现在也还没摘掉，像他这样连路边摊都不吃、极度注重生活品味的男人，又死要面子，居然会戴着一枚廉价戒指去跟朋友聚会，她甚至能想象那些发小会怎么打趣他，卫萌萌看着，说不动容是假的。
到了山庄门口，卫萌萌扶着卫南爵回房间，把他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泡蜂蜜水给他戒酒。
昨天逛超市，她特意买了一瓶蜂蜜，当时想的是他可能要出去应酬喝酒什么的。
泡了一杯蜂蜜水，确定不烫口，卫萌萌端了到沙发边坐下，送到他的嘴边：“喝几口解解酒。”
卫南爵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她想督促他喝完，他却俯身覆上她的唇，卫萌萌忽闪了下眼眸，手里还端着蜂蜜水，卫南爵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在她的唇上辗转反复，温柔地吻着，烈酒的味道充斥了她的口鼻。
卫萌萌怔怔地坐着，任由他吻着自己，闭了会儿眼，然后轻轻地推开他：“先把这个喝完。”
卫南爵配合地喝了大半杯。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卫萌萌说着就要起身去洗手间。
卫南爵却抓住了她的手，她低头，他也正看着她，似笑非笑：“一起洗？”
“你喝醉了。”卫萌萌拿了他在餐厅里那句话堵他。
卫南爵无声地笑笑，松开了她，卫萌萌进洗手间放水，先用蓬头冲洗了一下浴缸，然后放热水。
水流哗哗地灌满浴缸，卫萌萌把手伸进浅碧色的水里试了试温度，差不多刚好。
想去叫卫南爵进来洗澡，起身一转过来，卫萌萌吓了一跳，原本在沙发上躺着的男人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水好了。”卫萌萌扯过毛巾擦手掩饰不自然：“你洗吧。洗好了喊我一声。”
她想走，他却不让，挡在门口，
低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帮我脱一下衣服。”
卫萌萌没想到他会提这么暧昧的要求，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里面流转着某种情感。
卫南爵很少在清醒时用这种眼神看她，太过深情，太过暴露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洗手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热……
卫萌萌脸红红，抛下一句“自己脱”就出了洗手间，口干舌燥，到厨房喝了大杯白开水才解渴。
她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偶尔瞟一眼洗手间，良久都没听到动静。大概过了四十来分钟，她终于按捺不住，开门进洗手间却发现他闭着眼坐在浴缸里，水已经凉了，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卫萌萌发现他是真睡着了，只好放掉浴缸的水，然后拿过浴巾替他擦拭干净扶着他起来。
也顾不得他裸着身，卫萌萌吃力地半抱半拖着他到卧室，卫南爵一路都没睁眼。
把他安放在床上，卫萌萌身上的衣衫也沾了水，替他盖好被子，正打算去简单洗漱一下，公寓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不是她的，去洗手间从卫南爵换下的西裤里拿出手机。不是通讯录里的号码。
这个点是休息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打来电话。
拿了手机回卧室，叫卫南爵起来接电话，唤了很多声他都没反应，手机铃声不停歇地响着，卫萌萌迟疑了片刻按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你是谁？”那边响起的是清婉的女声。
卫萌萌还没开口，那边似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打错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卫萌萌刚把手机放到床柜上，又有电话进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对方听到依旧是卫萌萌接的电话，问：“这是卫南爵的手机，我没拨错，你是谁，他人呢？”
近乎质问的口吻听在耳里并不舒服，卫萌萌蹙眉，握着手机避重就轻地说：“他喝醉了已经睡着。”
对方沉默了良久，什么也没再说，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