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们忽地往立交桥的一端跑去,记者顾不上采访,提着话筒和电线也跟了过去。
申帅和慕容跟着人群来到离友谊商店不远的一栋大厦前,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正对着楼顶指指点点,抬头一看,楼顶边沿站着一个穿着洗的发白衬衣的年男子,在那里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往下跳的样子。
走进一打听,原来这座大厦的一楼新开了一家“天下第一楼”饭店,替这家饭店装修的就是跳楼者,装修的资金和工钱都由跳楼者垫付,但饭店都开业一个月了,饭店欠的二十五万元的帐却没有要回来,前些天,跳楼者的父亲又突发急病,治病需要一大笔钱,可是饭店老板总是推托,后来干脆躲着不见,就是赖着不给。
跳楼者辛苦了几个月,父亲等着救命钱,自己又要不到,于是便生了绝念,要跳楼自杀,也可能是为了引起社会的关注,自己导演了一场跳楼秀,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跳楼者现在的样子确实是险象环生。
弄清原委,围观者议论纷纷,有的为民工感到不值,有的大骂奸商,有的劝他莫要轻生,还有一些起哄者喊道:快跳呀,你不敢跳就是在表演,我们鄙视你。
一阵风吹过,跳楼者在楼裙边晃了晃,腰弯了一下,差点掉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叫。
情况危急,那人随时会从楼顶掉下,申帅拉着慕容就往楼上跑去。
乘电梯上了最高层,又顺着楼梯上了楼顶,两个警察正在对跳楼者进行劝说。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跳了。”年人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做着跳楼的姿势。
“别跳,我来帮你。”申帅大声喊道。
“你是谁?”年人问道。
“我是青年义务帮忙服务队的,义务帮别人排忧解难。”申帅说。
“你认识他吗?”一个警察问申帅。
申帅摇摇头。
“你没病吧,谁让你们上来的,别帮倒忙,赶快下去。”警察不耐烦地说。
“你才有病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上来救人的,你们说服不了别人还不让我们帮忙,出了人命,你们也逃脱不了责任。”慕容抢白道。
“你们说完了没有,再不把老板找来我就跳了。”年人急了。
“别跳,这张卡里有钱,我可以给你。”申帅赶紧说道。
“你骗我,我怎么知道你卡里有没有钱?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帮我?你们就是想骗我下来,好把我抓起来是不是?”年人情绪激动地说着。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来帮你,你还怀疑我们,有本事你跳啊,你站了半天,要跳早跳了,到现在还没跳,不就是想引起人们的关注吗?你跳楼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回自己的钱吗?现在我们来帮你,你爱信不信,信的话你就下来,不信的话你就跳。”慕容气愤地说道。
申帅一听,吓了一跳,这哪是来劝人的,分明是把人往死里劝嘛,于是,赶紧把金卡朝年人扔去:“这上面有卡号,你可以打电话向银行查问,如果卡里没钱你再跳也不迟啊。”
年人将信将疑地去拾金卡,在他弯腰的一瞬间,两名警察迅将他扑倒在地,“咔”地将他铐上了。
此时,高大队长带着几名警察也赶到了楼顶,陆小倩也在其,见到申帅一愣,脸上随即飘起一抹红晕:“咦,小帅,你怎么来了,真是有缘啊。”
申帅没说话,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两位公子,你们也在这里啊。”高大队赶紧过来打招呼。
“你们这些骗子,还我血汗钱啊,还我救命的钱啊...”年人哭喊道。
“干吗要抓他?”申帅问道。
“啊,扰乱社会公共秩序,按治安处罚条例拘留十五天。”高大队简洁地答道。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谁愿意拿生命开玩笑啊,我给龙叔打电话,叫他给你说话。”慕容说着去掏手机。
“哎,慕容公子想放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不用麻烦龙爷了。”高大队赶紧赔笑道。
高大队使了眼色,警察给年人解开了手铐,吩咐了两句,然后带队离开了现场,陆小倩走的时候还向申帅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看见高大队对两位少年的态度,年人终于相信了二人确实是来帮助自己的,赶紧上前给二人道歉。
慕容把金卡拣起对着年人说:“这张卡是真的,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
“让两位小哥费心了,我一人怎么过都好说,但是我的老父亲还躺在医院呢......”年人哭丧着脸说。
“没说不帮你啊,慕容,咱们去取钱去。”申帅笑着说。
“别人欠他的钱,凭什么要咱们还啊?”慕容说。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申帅急道。
“唉,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慕容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咱们把他的帐给要回来不就行了。”
“怎么要?”
“你就这样......”
三人走到楼下,围观的人群还有一些没有散去,那位女记者见状,赶紧拿着话筒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跳楼?是什么人欠了你的钱?欠了多少钱?现在是怎么解决的......”
“不好意思,当事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接受采访,请尊重我们的要求。”慕容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理解,理解,这是我的名片,方便的时候请与我联系。”女记者礼貌地给三人递上名片。
申帅见“青义帮”的熊二也在,就悄声对他说:“二哥,你去召集弟兄们,让弟兄们多找些乞丐,然后带到“天下第一楼”,就说“青义帮”请客吃饭。”
放到十年前,谁拥有一部手机,那是相当的牛x,到了现在,城里人连乞丐、拾破烂的都有手机了,一听说有免费午餐,那些乞丐们纷纷拿出手机,呼朋唤友,浩浩荡荡地去了“天下第一楼”。
到了酒楼前,申帅一看,领头的老乞丐正是昨晚他送“佛跳墙”的那位,老乞丐弯着腰冲申帅鞠了一躬:“昨天谢谢小爷赏的食物,能吃到这么高级的东西,老朽死而无撼了,有事小爷尽管吩咐,我们丐帮上下愿鞍前马后为小爷效劳。”
申帅忙上前扶起老人:“大爷千万别这么说,小辈担当不起,今天请你们来,还是请你们吃饭,不过,你们要......”
申帅交代了一番,老乞丐大笑道:“放心吧小爷,您就瞧好吧。哈哈”
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几十号乞丐一涌而进把酒楼的每一个桌子都占了,酒楼的服务人员一下就傻了眼,要赶人吧,五、六十号乞丐比他们的人都多,要报警吧,人家是来消费的,要消费吧,每人就点了一碗面条,下面师傅的手都忙抽筋了。
面条上了桌子,但乞丐们并不急着去吃,好像在开丐帮联欢会一样,有说有笑,有哭有闹,有的蹲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吐痰,有的擤鼻涕,有的扣着脚趾头,有的忙着在裤裆内捉虱子,不一会,桌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痰迹、鼻涕,好不容易等面条凉了,这些乞丐又变得斯无比,面条不是一口一口的吃,而是一根一根地吸,很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
外面要来吃饭的客人一看,里面是这种情况,谁还敢进来?再说,这本来是高档酒楼,乞丐一来,以后谁还愿意进来消费?
但是,酒楼的老板还真沉住的气,明知有人整蛊,就是不露面。
申帅赶紧找慕容合计,慕容的眼珠子转了转,冷笑道:“哼,不露面,晚上接着吃。”
“还找乞丐啊?”
“不行,他们晚上肯定会有对策,咱们得变招。”
“怎么变啊?”
“你就这样......”
听了慕容的计策,申帅不由笑道:“你这小子的鬼点子就是多。”
送走了乞丐们,申帅把熊二叫来说:“和弟兄们说一下,下午的服务活动继续开展,晚上我请大家吃“佛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