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路漫漫听见楼下隐约传来的吵闹声,仿佛有瓷器被打破了,她坐起来,竖着耳朵听,她才想起来她的卧室正下方就是姐夫和姐姐的套房,她不敢听,又不得不仔细分辨那些刻意压抑的吼叫和谩骂。她听不下去,捂住耳朵,把自己藏到被窝深处。
她才在司徒家住了几个月而已,童话般的生活,仆从拥绕,出门有司机接送,连衣服都有人洗好熨好送到房间,她不是公主,却享受着小公主的生活。她想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贪恋富贵,而是因为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有欢声笑语,有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个英俊温柔的姐夫。
路漫漫忍不住乞求老天爷,千万别让美梦破碎。
第二天早餐,露娜和司徒修远神色如常,好似昨夜的喧闹只是幻觉,虽然家里其他人肯定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夜太静,再厚的墙壁也挡不住尖叫。
司徒雄脸上波澜不惊,如坐针毡的只有路漫漫一个。
司徒修远说:“爸爸,我打算去瑞士一趟,到苏黎世的银行办点事,顺便和妈妈、雪霏一起滑雪。”
“好,问问她们几时回家。”
“估计还早呢,她们滑雪正开心,估计春天暖和了再往意大利去游泳、吃海鲜。”
司徒雄笑着说:“雪霏真是不像话,毕业一年了,也不肯正经工作,在公司里挂个助理的名头,却没上过一天班。”
父子二人闲话几句,司徒修远说走就走,露娜也没流露出不舍的意思,甚至没有给告别吻。路漫漫在阳台上看着司机把车子驶到门口,司徒修远仿佛察觉到了那双忧伤的眼睛,他回头,看见那个穿白衣的少女半隐在橙红窗帘的背后,默默送别。
谁也没料到司徒修远这一去就滞留不归,耽搁的日子比预计的更长。卓雅和司徒雪霏母女从欧洲度假回来,露娜好像例行公事一般打听一下未婚夫的去向。
司徒雪霏说:“哥哥在苏黎世遇到一个老朋友,他听说法国有家葡萄酒庄园有意出售,来了兴致,去法国考察。”
露娜娇俏地笑说:“那敢情好,以后我们家喝的酒都自产自销啦。”
卓雅看她一眼,心里冷笑,还不知到那时你还是不是司徒家的人呢。知子莫若母,司徒修远对露娜的热情很明显已经冷却,否则这么漫长的假期,怎么可能不把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带在身边?
邻近过年,卓雅母女的应酬极多,家里常常空无一人,只有路漫漫乖乖地打发寒假的时光,有时候她会在空置的大房间里用ipod放歌,独自练舞,有太阳的时候,她会到花园里画画。
这天她躲在四楼一间空置的房间里看书,略有些浮灰的房间异常安静,她坐在飘窗上,厚实的织锦缎双层窗帘垂挂下来,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她揉揉眼睛,看窗外薄雪消融的景致,莫名地有些感伤。姐夫什么时候回家?司徒家的人对她不是不好,衣食住行都给她最佳享受,当她是家庭成员,可是,他们太客套,礼貌到虚假的程度,只有司徒修远像个有血有肉的真人,会让她脸红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