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跟他斗了几十年的顾亦泽马上就会被他踩在脚下羞辱,顾大少爷浑身都在颤抖!脸上的肌肉甚至兴奋得一直在痉挛抖动!此时此时刻他的心情就像一位老道士穷极一生的修练,现在终成正果飞升了似的。
“看到明全了吗?”顾远正突然又叫住他,今天自宴会开始便没再见过小儿子,不知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今天若不是有顾亦泽搅场,老爷子没有多余精力顾及到他,否则又要少不了一场训斥了。
“弟弟?”一提到自己这个亲弟弟,顾大少爷就一肚子火气。
今天让他去小小惩戒顾亦泽,让他没机会再出现在会场,他不但把事情搞砸了,让顾亦泽在宴会上大放光彩,成功进级。事后居然干脆躲起来不见他!若是让他逮到,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顾大少爷虽然心中愤愤,但表情上却是淡定的:“今天晚宴开始就没再见过他,估计又出去疯玩儿了吧!”不过顺带抹黑了弟弟一把。
虽然顾明全是他的亲弟弟,但依着父亲的意思,以后他做了顾家继承人,弟弟就会成为顾氏二把手。
一想到自己为了顾家继承人的位置费尽心思,步步为营,而这个蠢笨如猪的弟弟只需要吃喝玩儿乐坐收渔利地当顾氏二把手,他心中便极度的愤愤不平。
顾远正不疑有他,一脸沉重表情,挥了挥手:“你先去忙大事。”这个二儿子也太不懂事了,居然在这种关健时刻掉链子。等他回来要不了又要抽打抽打一番。
顾大少爷应了一声,出去了。
顾家动用了关系,即使是大半夜也能让苏解之见到涂馨。
会见室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桌椅,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的,白得让人崩溃,可苏解之对面这个女人的脸色,却又比这墙壁还要白上许多!
涂馨原本就瘦,只因滋养得不错,所以看上去青春靓丽。可进来的这短短一月时间,却让她整个人都脱胎换股了一般。
深陷的眼窝,双眼无神,脸颊向内凹陷,以前总是保持晶莹润泽的嘴唇,此时也像渴水许久的人一般,干得裂开了,还翻起了一层白白的死皮。白皮有些地方已经翘了起来,让人觉得异常恶心。
肌肤暗淡无光,粗糙得可以看见粗大的毛孔了,就像四十岁女人的皮肤一般。那一头柔顺的头发,干枯得像乱糟糟的稻草。
所以苏解之第一眼看到这个坐在对面的女人时,几乎没有认出她来。
反倒是涂馨,一看到苏解之,眼泪便不可控制地汹涌而出,哭着扑进他怀里。
整个房间都空给了他们,旁边并无人当电灯炮。
涂馨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凄惨无比,拳头无力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胸口:“解之哥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来!你知道我在里面有多想你吗?”一阵埋怨之后,她兴奋地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太好了,我现在终于见到你了,解之哥哥,吻我!”
苏解之先是一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去亲吻这样的唇,他一定会吐的!
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邀吻,装做心疼的样子给她擦泪:“傻瓜,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你不是……”‘替我顶罪’四个字还没说出来,涂馨已经紧张地用手指点住他的唇,眼里满是甘之如饴:“只要是为了解之哥哥,馨馨什么都可以做的。”
苏解之红润柔软的唇瓣,感受着涂馨的手指,心中一阵怒骂:妈的,不过一个月,原本那双细腻柔滑的小说都根干柴似的。
而耳中听到涂馨剖白内心的情话,明明这样的话以前隔三叉五的都要说一次,可现在苏解之听到,却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以前涂馨对他的粘腻,在他眼里是涂馨在乎他,而现在她粘在身上,只让他恶心到想吐而已。
他苏解之不应该跟这样的女罪犯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的,这对他的名声实在不好!
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目的,便强忍着心中不适,仍然做出一脸深情的样子:“馨馨,我知道你在里面受苦了,你在里面受罪,我的心里比谁都难受。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自己被关在里面,也还要你受这份罪!”揉着她稻草一般,好无柔顺手感可言的头发,心中只想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不过他仍然逼自己做着这‘看似深情’的动作,痛苦的说,“馨馨,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得由你来做,非你不可!”
他强迫让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深情,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时,又在心里给自己编造另一个谎言,骗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张面具而已,这张丑陋吓人的面具之下是一张美丽动人的倾城面容。
一句:非你不可,便让涂馨深陷其中,就像听到的是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一般。
“不管解之哥哥要馨馨做什么,馨馨一定会做到的!”涂馨望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满心满眼里全是崇拜!此生有幸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该是她前世积了多少德,才修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安小夏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身上有个庞然大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动了动身子发现被禁固得动弹不得,于是睁开眼睛。
看到顾亦泽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难怪会这么重,跟鬼压床似的。
粗鲁地把顾亦泽摇醒。
这个男人也真是过分,脸皮也有够厚。昨晚惹她发火还不够,现在连睡觉也开始欺负起她来了。
顾亦泽缓缓睁开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看横眉怒目的安小夏一眼,迷瞪瞪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微一笑:“早上好。”
原本就迷人的脸蛋,此时再微微一笑,便像骤然炸开的烟花一般,耀眼得让人晕眩。
安小夏猛地倒吸一口气,心脏砰通砰通地狂跳不止,像随时要撞破她的肉体,跳出来似的,脸上也升起可疑热度。
心中暗骂顾亦泽妖孽,大清早醒来,摆个迷离微笑睡美男子的表情来勾引人么!
真是不守妇道!
她倔强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闷闷且不甘地哼了一声:“无聊。”率先下床了,直奔洗手间。再不用冷水浇浇脸,她怕顾亦泽会看出什么来。
顾亦泽在床上翻了个身,用火辣辣的目光送安小夏去洗手间。安小夏原本就心里有鬼,再被他这让人极度不安的眼神一注视,更加慌张,结果慌不择路地走错方向,错把阳台当洗手间,她一把推开落地窗。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泥土与植物的清晰,随着晨风吹进屋子,带来满室清晰。
温暖素雅的米色真丝窗帘被风吹得扬起,不着痕迹地便将安小夏掩没在里面。
被冷风一吹,安小夏精神一振,清醒过来。居然……居然走错了!那个王八蛋一直在后面看着她,此时他一定在心里笑成了傻逼!
懊恼加愤怒,使她的脸蛋更加红了!
‘呯!’的一声又将窗户关上,安小夏折回来,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洗手间。
她将卫生间的门反锁,猛的用冷水扑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冷静。脸上温度终于不再那么烫了。拿牙刷挤牙膏刷牙,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顾亦泽猖狂的笑声。
笑话她!
安小夏的脸再也红不起来,反而一白,愤怒的她差点儿把手里的牙刷掰断。虽然气顾亦泽,但更气自己没骨气,竟然花痴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对自己笑了一下,竟被迷得七劳八素,找不到方向了!
这绝对是她的黑历史!她发誓,今晚就要神不知鬼不见地把顾亦泽给做了,让这段黑历史永远埋藏。
她从卧室里出来时,顾亦泽已经不再了。换了一身宽大随意的家居服,把长发随便一拢,挽成一个小揪揪,用黑色皮筋扎在头顶,便大摇大摆地下楼了。
顾亦泽已经坐在餐桌旁,拿着当日的财经报纸在看,放下报纸,看着安小夏的这一身随意得得可以不能称之为打扮的打扮,顿时皱起了眉头。
安小夏还有一口气梗在心头,完全忽视他,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起来,埋头吃早餐。
嗯,今天的继续做得还是不错的!
顾亦泽放下报纸,语气冷淡得让人从心里发寒:“作为我的妻子,你是不是太失职了?”
安小夏一愣,嘴里塞着半只鸡蛋,撑得圆鼓鼓的。用力嚼了几下便咽进肚子里,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两只大大的眼睛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干嘛,嫌弃她没有早上起来做早餐吗?
安小夏专注疑惑的表情,瞪着大眼睛,嘴里包着鸡蛋,嘴唇抿成一条线,脸蛋上有点点可爱的婴儿肥。那模样立即萌化了顾亦泽半颗心。真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肉嘟嘟的脸颊。
强忍住伸手的冲动,他道:“作为我的妻子,你是否太失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