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旭夜望着不知第几次被揽月用银针和天山雪莲抢救回来的冷情儿,心中的痛都变得麻木了,十天了,尽管他每天都在她的身边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呼唤着他,但冷情儿依然没有醒过来,旭夜的心渐渐死了,绝望了,看着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付谨,他无助地轻声说道:

“谨,我累了!”

付谨听他说出这句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一把抓住旭夜的衣领,盯着他的双眼中似乎能冒出火来:

“你再说一遍?”

“谨,我真的累了,你看现在这样让她多辛苦,若会让她辛苦,我宁愿放手,给她自由。”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你要是一放手,她真的会消失的,就算你再绝望,也不能放弃,我不允许你再做一个胆小鬼。”

“谨!”

旭夜抓着付谨的肩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哭了起来,此时付谨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同他一样呢!哭了很久,旭夜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但房间里刚刚恢复安静,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把这两个男人吓傻了:

“总算是哭完了,我真怕你哭个三天三夜的,那时只怕我不想死都会被折磨死了。”

“情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一脸惊喜和不可思议,冷情儿微睁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眼,脸上竟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说,你们两个是几天没收拾自己了,我刚才睁开眼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两个糟老头乞丐呢!”

旭夜冲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情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真的醒了吗?”

“你觉得像做梦吗?”冷情儿眼底露出一丝狡黠,“谨,替我打他一下。”

“好。”

话音刚落,付谨便真的照着旭夜的脸打了一巴掌,他吃痛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同一战线,自己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冷情儿笑着看着他:

“怎么样,很疼吧,还觉得是做梦吗?”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旭夜本来还想争辩一下的,不过冷情儿能醒来,就算让他再挨几个嘴巴也值了。所以他的话锋一转,倒差点把那两位给雷倒了,“情儿,一个巴掌够不够?要不要再多赏我几个?”

“你喜欢被虐吗?哪有人主动讨打的?”

“只要你喜欢,让我做什么都行。”

收起笑容,冷情儿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来回游走着,半晌,她才轻轻地说道: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恐怕我已经进了地府了。对不起,谢谢!”

“只要你平安就好。”旭夜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凝视着冷情儿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一阵酸楚,“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什么了。”

“好,”冷情儿点了点头,“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累了,也想再睡会儿,这里让揽月抱月轮流陪着我就好了。”

付谨点了点头,先行离开了,旭夜则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经过了灵魂出窍,她的身体还真是十分的乏累,所以很快她自己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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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天,在大家的细心照顾下,冷情儿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路了,天山雪莲的功效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能完全治好她的病,但却对调理她的身体起了很大帮助,这不,冷情儿此时正坐在窗边,看着桃花飘落的景色。旭夜悄然来到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拥在了怀里,冷情儿并不吃惊,因为自从她这回奇迹般地活过来后,旭夜就更加粘着她了,只要他人在“桃源”,必定会陪在她身边,他也越来越愿意亲近她,她知道他在怕什么,所以也就由着他的性子来。

旭夜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中交叠着,很认真地将每一个指头都合上,再一个个打开,这样反复做着,还乐此不疲,老老实实地让他玩过了瘾,冷情儿这才开口问道:

“想和我说什么事?”

“你想不想给轩儿报仇?”

“你有眉目了?”

“嗯,之前主要是没有证据,但现在时机已经到了,只是你的身体,我怕你受不了周车劳顿的辛苦。”

“没关系,我可以的。”

旭夜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我们这次得去黎家堡。”

听到黎家堡三个字,冷情儿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旭夜感到了她的异样,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闷闷地问道:

“你想见他们吗?”

“想。”

旭夜顿时松开了手臂,别过身看向一边,嘴唇微抿着,一言不发地盯着一堵墙,冷情儿知道他是闹脾气了,有时他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主动将他的身体扳回来,她浅笑着看着他的脸:

“那不然,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不想,你信吗?”

“不信。”旭夜的表情因为她的这句问话缓和了不少。

“那就是了,”重新靠在旭夜的胸前,冷情儿的目光随着纷飞的花瓣飘远,“无论你有多么讨厌黎家堡,多么恨那里的人,但却强迫不了我的心思,自从来到这里,我便住在那个地方,半年多的时间,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在我眼中,那也算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家啊!又怎么会不想呢?”

“可是,情儿,你心里最清楚,我和他们迟早是要刀剑相向的,那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冷情儿沉默了,她知道旭夜说的本就是事实,若之前没有对旭夜动情,或许还能抽身事外,而如今却真是深陷其中,左右为难,真到了那一天,自己又该如何呢?旭夜看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觉得现在这样逼她有些残酷,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希望,他想赌一把,只是这结果现在仍是未知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拥坐在一起,又起风了,花瓣满天飞舞,时而被卷上高空,时而被划过草地,这个春,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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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旭夜便带着冷情儿驾车前往黎家堡,这次他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同冷情儿一起坐在马车里,他知道现在的冷情儿身体其实极弱,若不是有天山雪莲护着,只怕也很难平安走过这十几里路程,他特意让揽月将剩下的半朵天山雪莲和着其它几味补药,做成一些药丸,带在身边方便冷情儿发病时用。自己则小心地在马车里护着她,守着她,付谨也很清楚她的状况,所以赶车时尽量选了一些平坦的路来走,虽然有些绕远,却能让冷情儿少受一些罪,但是尽管如此,这马车的颠簸还是让冷情儿遭了不少罪,才行至三分之一的路程,她的手已经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旭夜见状,连忙过来问道:

“情儿,怎么了?”

“没事,就是心痛,胸口闷,不要紧的。”勉强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给旭夜,冷情儿想让他不要担心。

“不然,我们回去吧,这事以后再去处理。”

“不!”冷情儿突然语气变得异常坚决,“我必须去。”

了解她的心思,旭夜便不再劝她,只是递过药和水,吃过药后,冷情儿靠在旭夜的身上,旭夜将她包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道:

“睡一会儿吧,最少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冷情儿点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她,旭夜真是心疼,他不知道自己让这样的她自己去处理轩儿的事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但他知道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遗憾,因为揽月前不久告诉过他:她终究还是活不过这个夏天。她的时间只剩这么点了,他还能做些什么?旭夜紧紧抱着怀里睡着的人,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叹息。

因旭夜提前已经把消息先行通知给了黎飞阳,所以等马车停在黎家堡门前时,黎飞阳早已带着黎飞云等人站在门口列队迎接,付谨掀开车帘,自己则跳下了马车,旭夜扶着冷情儿慢慢地走出了马车,付谨连忙伸手小心搀扶着让她走下车,旭夜也跳下马车,然后从付谨怀里又把冷情儿接了回去。站在黎飞阳身边的黎飞云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与当初离开时判若两人的冷情儿,一下子冲到了她的面前:

“情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憔悴,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这个样子让我看了好心痛啊!”

看着眼前都快被急哭的黎飞云,冷情儿淡淡地笑了:

“放心,飞云,我没事,别担心!”

“真的吗?可是你……”

“想叙旧也不用站在这里吧,既然担心,你还忍心让她这么站着说话?”旭夜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恼怒。

“对,对,对,是我不好,一时慌了神,竟然忘了招呼你们进去,来,几位里面请。”

黎飞阳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冷情儿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再离开过她:才分开不到两个月,她竟然瘦成这个样子,那赢弱的身体仿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的光彩也黯淡了许多,只是那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浅浅的,不经意地在你的心中划出涟漪,却让人久久不能忘记。冷情儿走过他面前时,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她从这个男人的眼中读到了万分的痛楚与不舍,心中不禁疑惑:他在心疼自己吗?他不是已经决定疏远自己了吗?

众人来到正厅内纷纷坐好,只见黎飞阳朝着旭夜问道:

“旭公子来访之事虽然在下提前知晓,但目的却并不清楚,请公子今日明示。”

“在下是为了贵堡黎飞轩及其婢女碧儿溺水身亡一事前来。”

“哦?”黎飞阳没想到轩儿的死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虽然堡中众人依然沉浸在悲痛中,但却轩儿的死因已然释怀,而如今此事再被提起,必然是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其实他也是猜得到的。于是他向旭夜一抱拳,客气地问道:“不知轩儿的死对公子有何影响,如何能令公子亲临敝堡。”

“此事本与我‘夜月’毫无关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情儿。”说着,旭夜心疼地看了一眼身边硬撑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冷情儿,又反问了一句:“黎堡主是如何判定轩儿的死因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黎飞阳面色沉稳地答道:

“轩儿是失足掉进了池塘,而碧儿为了救他而下水,却因不习水性,最后双双不慎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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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啊!”

旭夜冷笑了一下,向身后的付谨一挥手,付谨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回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韩月莹在见到那人时,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紧张,表面上她极力故作镇定,但那双眼睛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冷情儿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没有离开过,自然抓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人一见面前的这么多人,吓的连忙跪了下来,却不敢言语,旭夜指着他,向黎飞阳问道:

“堡主看看,可认识这个人吗?”

黎飞阳觉得有些面熟,却不能认定,倒是一旁的黎飞云看了一会儿,突然喊道:

“你不是东院三叔手下的家丁吗?”

那人闻听此话,连忙向众人磕头:

“小的确是黎三爷手下的家丁,小人名叫刘禄。”

“刘禄,你既是黎家堡的人,那为何会离开这里?”旭夜一边把玩着手边的茶杯,一边冷冷地问道。

刘禄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韩月莹,一时不敢开口,黎飞阳看出了他的顾虑,为他做出保证:

“刘禄,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我保你无事。”

“谢堡主,谢堡主。”刘禄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小的离开堡内,是因为有人给了小的一大笔钱,让小的自谋生路。”

“为何要给你钱?”

“因为小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人要收买小的,给的是封口费。”

“那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是轩少爷和碧儿落水的事。其实那天,刚好小的突然觉得肚子绞痛,来不及去茅厕,便躲在池塘旁的假山后方便,可刚方便完还没等起身,就听见了有女人的声音,小的怕被发现,就没有出来,而是在假山后一直躲着偷看,结果就看到轩少爷被一个人推进了池塘,而碧儿为了救少爷,也跳了进去,但看样子两个人都不会水,结果不一会儿,他们就浮在了水面上。小的一见死了人,吓坏了,立刻拔脚就跑,却很快被那个人追上,那人会武功,所以我以为我死定了,但她没有杀我,只是让我不要乱说话,后来过了两日,她便给了我钱,让我离开黎家堡。”

黎飞阳和黎飞云此时都已经彻底惊呆了,原来以为轩儿的死是个意外,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被人谋害,黎家堡竟然有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存在,黎飞阳真是气坏了,连忙追问道:

“那人是谁?”

“就是,就是,”刘禄抬起头来,指着不远处的韩月莹,“就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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