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语一路飙车,孟哲在车上吓得脸色或红或白,只是不愿在梁静语面前丢了男子汉气概,才没喊出来。梁静语喊道:“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孟哲怒道:“谁说我害怕,我怎么会害怕?”
不到十分钟,梁静语赶回了警察总局。两人一进重案组办公室,首先见到是每个人神情古怪,接着又便看到了李维承。奇怪的是,李维承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更是古怪之极。
孟哲心道:“李维承在这里,莫非是他把他和方恒间勾结交代出来了?”梁静语走到梁局长面前,说道:“局长,这里……?”局长苦笑一声,道:“李警司,还是你来说吧!”
李维承应了一声,转头向两人道:“两位昨天可是去追踪我了?”梁静语不禁望了梁局长一眼,因为李维承是公安内部人员,所以只能是秘密追踪,不料局长却直接告诉了李维承。
李维承苦笑一声,说道:“梁警司,局长告诉我跟踪的事,是因为你们昨天追踪那个李维承,根本就不是我。”
孟哲和梁静语瞪大了眼睛。
李维承又摇头苦笑,说道:“我昨天值班时间只是到下午四点,我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已经回家了,我压根就没有再来警局!”
孟哲和梁静语呆住了。
如果李维承昨天四点后压根就没来警局,那七点多和方恒在同一个厕所的李维承,八点多两人在超市跟踪的李维承又是谁?
孟哲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议室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古怪的原因了。
梁静语看着李维承,神色却不由得带着疑惑,李维承身后两名警员说道:“梁队,李哥昨天是没有再回警局,他一下班,就和我们两个一道去桌球室玩桌球了,昨晚我们一直在打斯诺克积分,他绝对没有中途离开,又是离开那么长时间。”
李维承是局里有名的业余桌球斯诺克高手,这两个同是警员的人证,所说的是不会错的。
“而且,”张章充道:“梁队,我一听说了这怪事,还瞒着李哥暗中查询了一番,警务处上写的清楚,昨天李哥值班确实是到四点钟就结束;还有,局长听说了这怪事,还专门让监控中心的人认真的回查了一番,结果……”张章在梁局长的示意下,给孟哲两人播放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拘留所大门的监控录像显示:昨天下午四点十分,李维承出去了一次;七时三十五分,也就是梁队追踪的时候,李维承又出去了一次,但是期间,却没有李维承进来的视频记录!”视屏记录再清除不过了,里面的人物确确实实都是李维承,不是他人。
可进来一个,出去两个!
难怪李维承的脸色那么古怪了。谁在视屏里忽然看到多了一个自己,感觉都一定是很奇怪的。
张章就是是梁静语暗中安排跟踪李维承的,他也举出了实证,梁静语也再没有怀疑了。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沉默了。
昨天不止一个人看到了李维承,并且大家听到了他说话,听到了他说的关于方恒如何消失的叙述,昨天的那个人,分明的就是李维承!这里当然也不存在假扮的可能,人皮面具只是武侠小说里的事,就是孟哲自己,也无法将昨天那个李维承和什么面具联系起来。
那么,李维承怎么会同时有两个呢?
沉默之中,梁静语忽失声道:“原来如此——竟会是这样?”
众人一听,皆是一喜,都围了上来。孟哲忙道:“你有什么发现?”
梁静语神色大变,声音竟也颤抖,说道:“快看,注意李警司两次出去的警服。”说着,抖着手将视频录像回放。
孟哲等人仔细回看,孟哲不在警界,却没看出什么来。忽然张章惊道:“是方警官的警服!李哥第二次出去时,穿的方警官的警服!”
这时孟哲也看明白了,李维承第二次出去的警服上,比第一次出去时,肩上多了一颗心。李维承本就是警察,因此谁都没有注意这警服上的差异,却不想被梁静语发觉了。孟哲想极梁静语心思的细密,不禁惊佩,又往下想一层,忽的身上一身冷汗扑了出来。
方恒因为是警界的英雄,所以被捕之后,谁也不愿意脱下他的警服。方恒消失的时候,和那个凭空多出来的李维承在一个厕所,而那个李维承出去的时候,穿的居然又是方恒的警服……
孟哲想到的,其他的人,自然也想到了。那一推理,也可以将方恒的忽然性格大变,杀友砸宝等,都一并连起来,一并解释。
但会议室里是死一样的才沉寂。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那一推理太玄乎,太不可思议了。
梁静语忽然惊道:“不好!”又朝孟哲道:“快跟我来!”说着急急的往外走去。孟哲跟了上去,说道:“什么不好?又出什么事了?”
梁静语走得一阵风也似,连和孟哲说话都顾不及了。孟哲走得气喘吁吁,又不愿示弱,只得拼了命追上去。
两人到得车上,孟哲只担心梁静语又抓住机会奚落自己。梁静语却没说什么,又将车开得飞也似。孟哲喘定,大声道:“我们这是去哪?”梁静语道:“王通天家,你不觉方才我们谈话的时候,那个来叫他的小孩,有些奇怪么?”
孟哲回想起来,确实那个小孩身上透着古怪,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他忽的也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危险的存在。梁静语把车开得飞也似的快,但孟哲已忘了害怕了,他只盼还没有出事。现在方恒不知踪影,那个假冒的李维承无从追踪,所有的线索便是那个神秘的地底的神坛了。
也是探寻“七血神珠”等等秘密的关键所在,而王通天却知道这一秘密,孟哲只希望还来得及让他讲出来。
两人到得王通天家中,门还是好好的开着,进得里屋,一切还如方才。梁静语端起几个茶碗一看,说道:“这茶还就是刚才王通天刚才给我们倒的,他根本没有回来。”
这时孟哲也很有一种不详的预兆了。两人赶忙出门打听,连问几人,都说不知道。正茫然无措之际,一阵风来,穿来几个孩子嬉戏的声音。梁静语双眉一展,示意孟哲一道赶了过去。
两人翻过一个山头,只见得远处山上,是好几个小孩在玩耍,其中一个小孩胖墩墩的,不是王通天的孙子小华是谁?
两人对望一眼,不知如何,都有种异样的感觉。快步到那小山岗上,孟哲问小华道:“小华,你爷爷呢?”
小华道:“我爷爷,不是在和你家里谈事情么?”
两人脸色变了,孟哲惊道:“你刚才不是喊你爷爷,说阿胖和阿强的脚扭伤了么?”
小华摸头道:“你说什么呀?”说着招手喊过两个玩伴来,都十岁上下,问道:“阿强,阿胖,你们的脚扭伤了么?”
那两个小孩也都瞪大了眼睛,摸着头说:“叔叔说什么呀?我们好好的呀!”
孟哲惊道:“你们就是……”话未说完,被梁静语抓着手腕,急急的拖走了。
两人就在王通天附近找寻起来,梁静语皱着眉,一时如狗一般四处嗅嗅,一时如猫头鹰一般,瞪着大大眼睛仔细观察。不多时,便发觉一个小胡同的垃圾堆放处有些异样,掀开上面的塑料袋,见得是一双人脚,在顺着扔开几袋垃圾,露出一张脸,不是王通天是谁?梁静语伸指一探,早已气绝多时,没有抢救的可能了。
两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晚来一步,王通天已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