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麦立刻被惊到了,原来徐惜口中住在她阁楼上面的大美女就是苏柔遥。
紫藤花架下,一男三女呆站着,由于先前的那个吻,气氛显得尴尬不已。
陶麦暗地里捅了捅徐惜的后腰,对她使眼色,意思是赶快走啊,可偏偏徐惜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自己的偶像,这会儿,双眼眨也不眨,对陶麦的动作毫无反应。
陶麦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就挽住了徐惜的胳膊,脸带微笑的道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不待徐惜反驳,使劲一拉,硬是拽着她匆匆的走了,苏柔遥上前几步,似是想追上去和陶麦说些什么,但最终止步,看着她离开。
“墨……”苏柔遥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方倾墨,眉尖微蹙媲。
方倾墨认真地盯视着苏柔遥,她鲜明的瓜子脸,葡萄般晶莹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肤……她是这么美,美到让人心痛,他说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是从珠海之后煎熬了这么久郑重的问她的,不是一时意气。
“你放心,她不会说。”方倾墨转眸,看见陶麦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前厅后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笃定陶麦不会在林启辉面前说些什么。
苏柔遥咬着唇,臻首微低。
“走吧,你先回去,我过会再走。”方倾墨撂下话,深深看一眼苏柔遥,而后信步走向这家饭店的后厅,隐没其中。
苏柔遥看他离去的背影,心痛如绞,却又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徐惜真是被陶麦气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方倾墨,还没说上几句话,还没看够,就被她拖走了。
陶麦没想到徐惜因为这事生这么大的气,摇着她,“好了好了,这次不过瘾还有下次嘛。”
徐惜恼火地瞪她,“什么下次?哪来的下次?你帮我约他吗?”
徐惜愤怒的口水都喷到陶麦脸上了,陶麦无奈地摸摸鼻子,犹豫着说:“要不我下次见到他,通知你?”
徐惜眼睛一亮,很狗腿地凑近陶麦,“真的真的?”
陶麦点头,她这两天想把那笔钱还给方倾墨,到时候应该会见面,带上徐惜,正好免了单独见方倾墨时心里的不自在,一举两得。
徐惜复又高兴起来,回去的一路上都哼着小曲。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时,陶麦习惯性走进挑了几样新鲜蔬菜和肉,虽然林启辉现在不再遵守二四六的约定了,但她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却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回到家,先是里里外外彻底地打扫了一遍,就连沙发下的死角她都吃力地移开再仔细地擦抹干净,等到全部打扫完毕,早已满头大汗。
洗了把脸,又开始洗菜烧饭。偌大的房间里,厨房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在走来走去,她偶尔会突然的停住,屏住呼吸听外面是否有脚步声,每次都是毫无动静,不禁摇头暗叹,那一丝期待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殆尽。
陶麦坐在餐桌边,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看了看客厅挂着的时钟,已是晚上九点,她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却仍是没有动筷子。
终于,她笑笑,拿起筷子去夹菜,门却在她低头间忽地开了,她瞬间转头去看,林启辉就站在门边,怔怔看着餐桌,看着她。
陶麦揉揉眼睛,笑的无奈,“怎么又出现幻觉了?”
林启辉眉峰一抬,走到餐桌边坐下,陶麦看着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而是林启辉真的回来了。
只是,他面色微微发白,眼神幽幽暗暗的,眉心带着一丝褶皱,冷硬中透出踌躇,丝毫不若平时的干脆果决。看样子,对于他们之间发生的关系,他根本没有释怀。
陶麦指了指他手边的筷子,“吃饭。”
林启辉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明明是鲜美可口的饭菜,他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目光逡巡着陶麦的脸,一派淡静,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忽觉生气,难道只有他在懊悔吗?
陶麦看着林启辉忽地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走向了卧室。手中的筷子滞住,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这种事,不都是女孩子吃亏男人暗爽吗?怎么他表现的,好像无比痛苦一样?
收拾好碗筷清理好厨房,陶麦犹豫着走向他们的卧室,卧室里没人,浴室门虚掩着,她不自觉脚步放轻地走过去,耳畔忽地就听见一阵“咚咚”的声响,她推开浴室门一看,不由得心痛地睁大眼,林启辉左手撑在浴室墙壁上,右手发疯似的握成拳头捣在坚硬光滑的瓷砖上,眼看着白色的瓷砖上很快的氤氲出血迹,鲜红的,丝丝缕缕,顺着瓷砖往下流,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令人心痛。
“林启辉……”陶麦上前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林启辉转眸看她,他漂亮的眼睛里深深浓浓的都是自责,清晰、真切,陶麦心里一片酸涩,嘴角却是弯了弯,“请你不要再自责了好吗?如果我让你这么的难以面对,那么,请你和我离婚吧。”
林启辉双眼圆睁,她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要求留在他身边,反而想要离去?这样的反应,离他设想的实在太远。
“真的?”他有些不信,以前,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看穿陶麦的想法,但现在,他却不懂。
陶麦无懈可击地微笑,“当然是真的。”
她乘机把他拉出浴室摁到床沿坐着,自己去找来医药箱,为他消毒上药。
他的手很大,几乎有她两个大,轻而易举就能包裹住她的,但记忆中,她从未被这样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牵过,把他的手背对着自己,关节处已然破皮,根根白骨血肉模糊,陶麦低着头,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一滴一滴,滑过他的指尖,落在他的拖鞋上。
“以后,不要这么对待自己了。”她小心翼翼地消毒,擦药,数次看他的脸,但他仿似不知疼,眉目动也不动,其实这点小伤,林启辉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会这么仔细的上药,但他见她这样心疼,也就由着她了。
上好药,她收拾好医药箱,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林启辉反应极快地抱住了她,陶麦晃晃脑袋,眩晕感慢慢离去,站直身子退出林启辉怀抱,“谢谢。”
林启辉皱眉,她从不对他如此见外,现在却……
陶麦放好医药箱,却再不敢与他共处一室,匆匆进了客房,门一关上,身子顺着门板滑了下去。不知道他是否记得,今天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俗话说,事不过三,他们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可以缠他、烦他,但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因为她而自责痛苦,如果她的离去,能让他好受一些,那么,她心甘情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毫无动静,陶麦双臂抱腿倚在门板上昏昏沉沉的,最后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自己竟然是在卧室里的,外套被脱了,盖着薄被,不见林启辉的身影。
陶麦拥着被子坐起来,双眼一寸一寸地看着这间卧室。当初,他是要买上下层的别墅的,但她嫌太大,执意要求他买一个不大的公寓,最后他还是买了一栋一百三十八平的,三室一厅,其中最大的一间卧室被他改成了书房,他不想面对她时,晚上便会住在那里。
而她守着超大的双人床,体会咫尺天涯的含义。
人走,茶凉。梦想,人空。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尿意越来越浓,陶麦只能起身去洗漱,打开马桶盖时,忽地想起了包包里的那个试纸,抽身去翻出来,按照说明进行测试。
陶麦屏住呼吸,双眼发直地盯着细长的试纸,思绪凝结,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等待的过程同样煎熬,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心尖都是颤抖的,当试纸上出现两条杠时,她的心脏猛跳,几乎要挣脱心窝,一种闷疼渲染开来,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有那么一刻,神思不属。
过了好久陶麦才反应过来,出浴室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一下子躺到床上闭起眼睛,脑袋里轰隆隆的都是:我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一整天,陶麦都在消化这个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实。
星期一,陶麦到公司就打开电脑写辞职信。等到BOSS来了,她迫不及待地递上了辞呈。
BOSS一看,一脸的惊诧,这陶麦在他公司三年,一直勤勉踏实的工作,每年他也会按照公司考核制度给她加工资,怎么毫无征兆的,就要辞职?
“陶麦,我想要知道你辞职的原因。”作为老板,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扎实肯干从无抱怨的员工,想留住的也是这样的员工。
陶麦蹙着眉,她辞职的真实原因她不方便说,“我……我想离开这里,回S市发展。”
如果她的老板是普通人或许可以告知他原因,但她知道,这位大BOSS来头也不小,属于林启辉的那个圈子,她的入职资料上写的很清楚,已婚,丈夫是林启辉,大BOSS不可能不清楚,但三年来,他只字不提,还在员工面前为她保守秘密,但上次把与惠讯科技合作的项目独独交给她,他一定也是存了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