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大地降下一声雷,轰然作响,震得窗子格格动着。

原本伏案看书的韩子御并没有被惊吓到,仅是抬头望了眼窗外骤亮又暗的天际,然后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时针接近十一点。

韩子御从座位上起身,不在乎可怕的雷声狂作着,只在意原本在十点半就该返家的父母亲怎么还没回来。

“娟儿!娟儿!”

他打开门,唤着家里佣人的名字,但是无人回应。“奇怪了,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没休息才对。”

蓦地,雷声又落,屋内巨响后又回到宁静。

但是饶绎天似乎听见了什么,于是循着扶下来到屋子右侧,瞧见父亲书房内的灯光还亮着。

“是爸爸吗?”

韩子御以为是父母亲给他的惊喜,立即推门而入,却只能惊骇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避家林先生、负责照顾他的女佣娟儿、厨房的张妈、还有王妈的女儿婷婷都被绑在这里,难怪他先前唤不到人了。

“抓起来!

一声令下,在韩子御还来不及大声呼救的同时,有个人立即以掺了刺鼻药水味的布巾捂住他的口鼻,他马上一阵昏眩。

“唔唔……”

甩甩头试图令自己清醒一点,韩子御才发现自己的嘴被人以布塞住,两手也被绳子捆绑住,根本动弹不得。

忍住晕眩感看向四周,韩子御发现歹徒共有三个。

其中一个踹踹韩子御狰狞地笑着,然后转身向另外一名同伙道:“太好厂,韩少爷自动上门,说不定他晓得这屋子哪里还有钱。”

“是吗?那你负责去问出来。”那人兴趣缺缺地望了饶绎天一眼,随即将目光流连在赵婷婷身上。

赵婷婷比韩子御大了几岁,今年已是高二生的她,生了张漂亮的瓜子脸和粉白的肌肤,发育得相当好。

韩子御不否认自己对赵婷婷有特别的好感,也对她颇为爱慕,因为赵婷婷在某方面来说相当的吸引他。

也许是她的开朗,也许是她的大方以及说话的方式,总之他情缘暗生,却一直未曾出口表白。

见那人打量赵婷婷的模样,韩子御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小子,你知道别的地方还有保险箱吗?”方才踹他的人,又抬起脚来踢踢他。

“唔唔……”

韩子御疼痛地叫了两声,男人才注意到他的嘴被塞住了。

“哦,抱歉、抱歉,我把你的嘴塞住了,你不能说话。”他在韩子御的身边蹲下,作势要拿下他嘴上的布。“让你的嘴舒服点,不过,你要是大喊大叫的话,那边的大哥哥会请你吃子弹哦!”

“喂!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快一点,时间不多了!”正在收刮保险箱内物品的男人厉声催促。

他快速拿下塞在韩子御嘴中的布。“说吧!”

饶绎天力图冷静地道:“没有,我爸爸放在家里的保险箱就只有这一个。”他一面注意着那名男人,一面查看赵婷婷是否安好。

“你是在开玩笑吗?”男人吊儿郎当地笑道:“饶浩云家财万贯,仆佣也不少,怎么可能才放这么点钱在家里?”

“我说的都是真的!”眼看那个色迷迷的男人走到赵婷婷的面前,韩子御紧张了。

其他人都昏迷不醒,他必须要想办法保护大家才行,尤其是赵婷婷,冲着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悸、他更是在乎她的安全。

质问他的男人摸了摸卜巴正色想了起来。

“也对,一般人不会把大笔金钱放在家里,都存在银行,嗯,如果我们绑架你,再跟你爸勒赎说不定会拿到更多钱。”

收刮完保险箱的男人掂了掂袋子,扛在肩上。“怎么样?问出来了没?”他比较没耐性,说了句脏话。

至于那名色迷迷的男人,走到赵婷婷的面前,伸手抚摸她惊惧、苍白的脸。“喂,你们看,这个女的长得还不错。”

“呸!你只要看到女人都会说这句话。”他的同伙吐他槽。“不过我们的韩少爷倒是满不高兴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子御身上,然而韩子御眼里,却只瞧见赵婷婷求救的眼神,淌着泪,不断地对他传递讯息。

求求你……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无声的哀求仿佛籍着空气传了过来,然而韩子御却无能为力,只觉得被一股黑暗的挫败慢慢吞噬,恐惧瞬间布满地的四肢百骸。

他必须救她!但是他该怎么办呢?

色迷迷的男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迳自将赵婷婷的裙子掀开来,脱下她的内裤,见状,他的同伴立刻调侃他。

“喂!你**病又犯了啊?”

“嗟!你要办就快一点,我们该走了。”放下肩上的袋子,较没耐性的男人抽起长寿烟来。

“住……住手。”韩子御的声音变得细哑。无法阻止男人的兽性。

“哈哈……”

赵婷婷的嘴被塞住,痛苦地**着,那人毫不留情的侵犯和同伴的淫笑声,使她泪不断地流着。

她想死!她好想死……

“哈哈哈!这女的满带劲的嘛!我也来一次吧!”见同伴占有赵婷婷,他也跟着兴奋起来了。

韩子御睁大眼,发狂了。“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他站起身,不顾身体的不适,像一头蛮牛往前冲,只盼能够中止这种事情,但是另一个人抓住他的头发,以膝盖顶住他的肚子。

咚地一声,饶绎天呕口血,跪在地上。

“嗟,少爷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男人丢下手中的烟在地毯上,引起小小别苗,却无人发现。

韩子御看着自己手中的血,心痛如绞。

喜欢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而他却无力反抗,他是全天下最窝囊的人了……他是那么想保护她呀!

少爷……如果他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那他就不当什么少爷了!也宁可自己从来就不认识她……

懊死!这种无力感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此刻世界仿佛在他脚底崩裂,令他坠入无垠的黑暗深渊中。

警笛声、救护车、人声鼎沸。

一把火烧光韩家大宅.也烧死了在韩家工作的仆佣。

迟归的韩家夫妇一回来,见到几乎被烧个精光的家,险些软了腿,后来警方来通知说救了个男孩,他们立即赶到医院去。

“子御!我的儿子子御在哪里?”进了医院,韩夫人苍白了脸几乎是扑向前去,随便抓了个护士来问,但是护士却被她吓着了。

而她身后的韩文军则支撑着她纤弱的身子,同时支撑着她的希望。

“若雨,子御一定没事,你镇定一点,要是子御见到你这个样子,他会更加不安的。”他面带疲态地说。

其实他未尝不担心儿子的安全,只是他不能再给妻子任何的刺激,现在要是没有一个人撑着,将来两人都会一起崩溃。

闻言,方若雨注视着自己的丈夫,无助的点点头,拭去眼角悄然流下的泪珠,紧跟着来带领他们的护士至特别病房。

病床上,韩子御早就醒过来了,然而他却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动也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子御!”

方若雨立刻靠向床边,想抱抱自己的孩子,怎知韩子御却仍动也不动,仿佛灵魂已出窍,对四周的一切毫无知觉。

“子御!子御……呜……我可怜的孩子,如果我们早一点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方若雨抱着儿子放声哭泣着。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这就是命运交错的奥妙之处,若是明知早一点就会避免的话。也就不会有这椿悲剧的发生了。

韩文军沉痛地注视着这一幕,双手握拳,暗暗花心中发誓非要找出凶手来不可。

韩子御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手上、腿上处处伤痕累累,手腕插着点滴,嘴上戴了氧气罩,看来是那么地脆弱、无助。

“可恶!

韩文军转过脸,试图将抑郁在胸口的闷气化散,却无法成功。

一会儿,医生来做检查,韩家夫妇自然连忙询问儿子的状况。

医术用手扶扶镜框,看了一看手中的报告后道:“嗯,他身上有多处淤伤和撕裂伤,其中腿骨有严重骨折,脑部似乎也有遭受重击的现象,情况非常不稳定,尤其是精神方面,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因为他目睹火灾的经过吗?我可怜的孩子……”方若雨止不住眼泪,颤着声音问道。

医生没有下评论,只是吩咐道:“这还要再观察,不过希望你们能够多多给予他关心,让他早一点走出这个阴霾。”

“是的,医生,这个我们一定做到。”扶着妻子颤抖不止的肩,韩文军郑重地回覆医生。

医生点点头,随后便离去。

之后,警方在韩文军的强力要求下,做了深入调查并且找到当晚的几名目击者,很快查出火灾背后的窃盗案。

“不行,这太残忍了……不……”

房外,方若雨流着泪反对丈夫的提议,而为人父的韩文军也不忍心,但为了伸张正义,他只有耐心向妻子游说。

“若雨,我也不希望造成子御的二次伤害,不过你也希望找出凶手吧?如果不找出凶手,我们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张妈。娟儿他们呢!”

“可是……可足……”

“我知道这对子御肯定不好受,但是他必须要学习自己站起来,否则他……唉!他是我的儿子,我也很难过,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让凶手绳之以法。”

方若雨一阵沉默,好半晌才忍痛作出决定。

“我知道了。”

“嗯,那让我来跟子御谈吧。”

方若雨点点头,让温柔的丈夫牵着她,两人一同进人韩子御的房间内,却不知,韩子御早就将他们方才的谈话听明白了。

他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望着窗外,平静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他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反倒像个看尽,人世沧桑的老者。

他的沉默、令双亲心疼不已。

“子御。”韩文军像平常一般坐在儿子的床畔,试图让韩子御平心静气地看待接下来他要谈论的事。“你的身体如何?最近头还在疼——”

孰料,他迂回的问话方式竟被韩子御开口打断。“是警方的人要来问我那天发生的事吗?”

韩子御的直言令韩家夫妇吃一惊。

在事件发生以前,韩子御是一个率真、好动的孩子,他喜欢户外运动,在学校的功课更是一级棒。

另外让他们自傲的一点是,韩子御非常爱交朋友,他的朋友常常来家里走动,并带给家里许多欢笑声。

这场别灾后,他们不得不暂时搬到市区的公寓里,虽然空间没有过去的大,但起码一家人仍相聚在一起。

不过韩子御却变了,他的朋友都曾来探视过他,却为他冷漠的态度而逐渐减少了来访次数,虽然也有几个知心好友仍走得勤,但关系大不如从前,令夫妇俩紧张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儿子究竟是遭到了什么样的打击,否则他的性情怎会在事件之后完全改变。

此时,韩文军瞥见方若雨一脸讶异,随即正色道:“子御,如果你不想而对警方的询问,你可以现在就告诉爸爸当天的情况,然后再由爸爸转告给警方人员。”

韩子御微显苍白的嘴唇,微微勾扬,露出他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然而这个笑容却连一点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死了……就仿佛他的灵魂已死,只留下躯壳。

“不,我自己可以和他们说。”韩子御淡然的道。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方若雨耳中,十分惊骇,根本无法适应原本贴心、可爱的儿子居然变成这副德行,连忙冲到床边。

“子御,你不要这样……有什么痛苦可以告诉妈妈呀!”一想到儿子可能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她就无法停止哭泣。

必过头,韩子御只是神色平静的安慰母亲。“妈,我没有什么事,我可以接受警方的询问。”

但是儿子的反常使方若雨无法相信他的话。“子御,你真的没事吗?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难道我——”

“若雨!”韩文军出声制止妻子。

“为什么?文军,难道你不担心……”方若雨激动的想反驳。

“不,我当然担心他,但是子御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可以自己做判断的,你不愿意相信他吗!”

方若雨闻言,含泪的眼注视着韩子御。

在那一瞬间,她相信自己千真万确瞧见儿子眼中带着温柔又痛苦的光芒,但很快便消逝了。

她抱住他,眨眨早已盈满泪的眼,“我相信、我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是我儿子,我最爱的宝贝呀!”

温暖的感觉在心头扩散开来,韩子御闭上眼,允分体会到母亲给他的爱有多么的伟大。

掩在被子里的手捏握成拳,韩子御知道他非变强不可。

他要成为一个傲视一切的强者、他要保护自己翼下的人事物、他要将任何会侵犯到他的人全都踏在脚底下……不择手段!

性格骤变,是韩子御改变最大的地方。

伤势好得差不多后,他回到学校上课,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变得阴沉、不爱说话,但是这却无损他的魅力,反而令他更受女生的欢迎。

吴瀚是少数几个没被韩子御吓跑的人,他双手抱胸,斜靠在他的课桌旁,讽刺地笑道:“不错嘛!你不爱说话反而成为你的优点之一。”

吴瀚为人狂妄不羁,他的家世很好,能力及手腕也属一流,因此在学期之初,他被拱出来当班级干部。

不过他的厉害之处是他虽任十部,却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一件事,全都由其他同学代劳。

去问被找去当代工的同学,他们都会这么说:“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被他说一说,就很自然地接下帮他做……”

吴瀚不愧是商业鬼才的儿子。

韩子御瞥了他一眼,转向坐在他后方的屈毅问道:“你是学跆拳道,还是空手道?”

屈毅虽然戴了副眼镜长相斯文,不过家里是开道馆的,身手了得。

他见少话的韩子御突然这么问,也不免好奇。“怎么?你想学?”’

一旁的吴瀚放开胸前交叉的两手,十分惊讶的说:“子御,我才刚说你耍酷,现在你又想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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