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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我和爸爸,叔叔们一起并肩站在西沙坝的坝口,看着江河迸涌,往事,随湖水迸涌流去...
这一刻起,我们面朝太阳,春暖花开;这一刻起,我们渐入佳境...
“喂??哦,知道了!”
老黑叔挂掉电话,苦脸看着我们。
“操,老谢的命根子真废了啊,咋办?”
毛叔笑笑。
“没事儿..老谢跟你不一样,有老婆,也有儿女了,那玩意儿,不重要了。“
“什么特娘的叫不重要??换你你再这么说试试??不过现在医疗这么发达...镶个硅胶的吧?“
“恩,镶个铁的。“
“不,镶个金的。“
“镶个钻石的。”
“镶个木头的。”
“镶个塑料的。“
“镶根牙签怎么样?“
“噗~啊哈哈哈!这个叼,这个叼!就镶个牙签儿的!“
看着叔叔他们笑作一团,我也笑了起来,笑着看向爸爸,说爸,我想去外国旅行了。
“我想去费城,明天就去接凯子回来,叫上超哥子谦,叫上丹丹姐;带上小雅,带上鲤鱼,带上高强...带上所有人,去找丁子。告诉他,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爸爸淡淡一笑,看着太阳,余晖撒在他的脸上,那么伟岸,那么温和,那样前所未有的,祥和,安宁...
“好,爸爸也跟你,一起去。”
“我带上你,你...”
“带上你妈妈..”
爸...
那一刻,我如同往日,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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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不知道什么不繁华也不破旧的城市,坐在敞篷车里,脱去汗津津的高三校服。我看着丁子递给我的录取通知书,哭笑不得。
“不对啊?你和超哥故意打架闹事留级了三年多,分数不是达到中央财金的分数线了吗?怎么录取到我要去的学校了?虽然都是重点大学,但也差了一个档次啊?”
丁子笑笑,在肚皮涂抹完除疤膏看着我说,因为我还没学会怎么骑脚踏车啊?
一句话,唤醒了当年他丢下跑车陪着我骑那辆残破不堪的自行车的回忆。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泪,打湿了这翟一丁、梁超、鲤鱼三张录取通知书。
“喂你去干嘛??高强明天要出海了,找我们回老家撸啊撸,撸完打台球啊!免费的!”
“免你妹啊..我去做点事儿。”
苦笑着离开,走到巷子口,我招了招手,一身西装笔挺的马飞,寒着脸走过来。
那天以后,他再也再也没有装作神经病。因为与爸爸的重逢,已经褪去了他的保护色。
如今的他,已经是毛叔和翟叔联手搞起的,新的贸易企业的ceo。按照毛叔的话来讲,有马飞在,他们就算每天在夏威夷闲闲的晒日光浴,他们的公司那也是万万年不倒。
但这次,我们不是做生意去的。
“消息准确吗?”
跟他一起走来的凯子点了点头。他出来后没有去上学,我们俩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他妈妈。但他只是远远看了他妈妈一眼,笑着流了两行泪,就走了...
因为他妈妈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不管她还认不认识这被他抛弃了也对他爱之深切的儿子,凯子,也是时候开始他新的生活...
他说了,就算这一生没有谁人都有的妈妈,他只知道他肯定会是一个永远对家人不离不弃的父亲,丈夫...这就够了...
跟着毛叔做了半年事儿,有次被外公安排的官复原职的邢少秋撞倒,耿直忠诚的性格被他一眼看中;根本没理什么学历不学历,机构的标准不标准的,直接收了他作为副手。所以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刑警。
但这一次,他也不是出来办案的,更不是来履行法律的。
爬上破旧的楼兰,看着眼前同样古旧的大门,我们对视几眼,都掏出了腰里的枪,轻轻把门打开。
“来了...”
“恩。”
“喝茶吗?”
“不用了,下午要去打台球,明天中午,我还要跟爸妈未婚妻,陪爷爷过八十大寿。”
“颜丑吗?呵呵,时光如梭,他已经有八十岁了吗?也对,不是时间无声,是人有时候,会苍老的忘掉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人会忘了时间...但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时光里的痕迹,不会因为人忘掉了时间,就淡忘掉时光里的记忆。每个名字,每个弥留之际的人那一声声不甘叹息,痛苦的眼泪,憎恨的眼神,后悔的悲鸣...”
“它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后面会发生什么,也许都是已经注定的吧...”
“呵呵,对啊,对啊...”
“吱呀~吱呀~~”
他静静的躺在摇椅上,面朝着夕阳,一摇一摆...
苍老的眼睛已经不知道是否浑浊到看不清我们,只是手中刻画着和珅的纸扇,一扇一扇...
而我们就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擦着枪管,陪着这个老人最后的时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