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宣回到舅舅的家时还在生气,一进门便喝令侍墨去自己院里跪着,然后去见舅舅。
侍墨知道自已丢了少爷的人,不敢分辨,老老实实跪在太阳地里。水宝宝顶了一头一身的油腻,躲在阴凉地里偷看他。
没一会侍墨就被晒得一头一身的汗。
邢宣回来时不理晒得头晕脑涨可怜巴巴的侍墨,拉着水宝宝去洗头洗脸。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盆中明明打得满满的温水,手放进去也有湿湿的感觉,可是用沾了水的手巾往水宝宝脸上一抹,刚才还滴着水的手巾立刻变干。
再拉了水宝宝的手放在盆中,盆中的水立刻向两边分开,就像使了法术。
邢宣眨了半天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
水宝宝说:“都说了别的水宝宝不理我,你还不信,都是你——”油腻腻的眼圈红了。
邢宣咬了半天唇,不相信地又用湿巾去擦,湿手巾又变干了,弄了半天,一盆温水只剩下半盆。
邢宣端起盆,往浅红头上一浇,水花四溅,阳光下闪烁出七彩绚丽的虹光,地上湿了一大片,水宝宝身上滴水未沾——
邢宣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水光也有些跳跃……
水宝宝已经窜回屋里,嘴里犹自嘟囔,“这时候又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在天上怎么不给我起完名字?过分,一定要烦你整你虐你,不让你烦得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我就不算完!”
邢宣上个月休养得不错,虽然有点晕,也能支持得住,扶着墙慢慢回到屋里,看着趴在窗户往外看的水宝宝发愣。
水宝宝看着外面跪着的侍墨,出了一会神,回头说:“大人,让墨墨起来吧,他看着好可怜。”
邢宣呆呆的,像没听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水宝宝不再理他,只是看着侍墨,原本清灵如画的脸上沾满了油,明晃显的,显得几分可笑。
造成这一恶果的原凶在太阳地里直挺挺地跪着,汗水一滴滴地落下,头发,脸上汗湿如洗。
“给他端点水喝。”
邢宣终于开口,然后倚在床上,拿一柄纸扇慢慢扇着凉。
看着水宝宝急忙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跑到院子里端给侍墨,又慌忙跑回来。
“你倒水里水怎么不避你?”邢宣有点奇怪。
水宝宝解释:“只要不挨着我就没事,他们不喜欢碰我。”说完又是一脸的忿然怨怼,一个月来让人听腻的话源源不断往外冒。
邢宣捂住耳朵,“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侍墨跪三天三夜!”
水宝宝立刻住口。
邢宣叹了口气,“浅红,我怎么觉得我不是你家大人,侍墨才是?你怎么这么护他?他对你可不如我对你好啊?而且我是少爷,他是我的下人,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水宝宝挑了挑腻住的黛青色的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很……很……”
毕竟在人间呆得时候比较少,虽然学会一些词,还是觉得词不达意。
“反正我就是很想和他在一起,觉得他像……像……像……”结结巴巴地又说不出来。
邢宣酸溜溜地挑眉看他,一肚子醋意。
“侍墨,今天你要跪在子时,听到没有?”邢宣大声道。
“听到了。”侍墨有气无力地回答,汗水滴在眼睫上,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