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雁门,代县。
这个边关城池处于新成立的“河内行省”大后方居中地段,而且是卡着雁门关,应州的军械、粮草、建筑材料都是从这个地方通过。
在短短的一年内,代县的面积扩大了许多,人口也增涨了很多。这里不但驻扎着一支三千人规模的旅级军队,从前方返回和后方补充进驻到前线的士兵都会在这里暂作休整。
另外,从西京道投奔到汉人里的辽人百姓也会被暂时送到这里,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对待辽人百姓,朝廷内阁大臣们吵了好几个月才最终形成一致政策,可以接受辽人,但必须要做出“贡献”。
能顺利举家来投的辽人百姓还是相当少的,要么就是死了男人的妇女,要么就是死了女人的光棍,其中有大部分是辽化的汉人,少部分是汉化的辽人。
源源不断涌入的辽人百姓就像可口的食物一般,工建总署想要,军部同样想要,商务总署更想横插一手。大臣们都是为了政绩,在辽人人口上丝毫不存在面皮一说。
投奔的辽人百姓总体上按男女分为两批,男人就拨到工建总署里为国内大兴土木的工程建设添砖加瓦地卖力干活。三年后,他们将获得中华帝国的国民资格,并且有享受至少五亩土地分配的权利。另一部分则拨到商务总署去,安排在国营集团中从事生产制造。
其中的女人也分为两批,超过三十五岁的女人就分到农政总署里去开荒垦殖和农场畜牧。另外则是挑出长相过得去,且处于生育年龄的女子,给与她们选择的权利。
不愿意当营伎的女子,则拨到商务总署或者农政总署里从事生产,并且三年内只负责温饱,不给工钱。三年后,这批女子将获得国民身份,可以分配到土地。
愿意当营伎的女子,立刻获得国民身份,送去军部,服务期限最多为一年。她们被军部军需官安排到专门建造的机构村子里,为士兵们提供生理服务,每天最多不超过十次,并且每次可以收取士兵五角钱的服务费用。
在服务期间,若是这群女子中有意外怀孕的人,则立刻被军需官解除工契,安排到专门的机构里去生孩子。孩子生出来不属于她们,而她们就可以被送往别处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等等。
顶在最前线打仗的军队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西部和北部军区里的各旅各营轮番上阵,跟辽人在小打小闹中练兵,在实战中强化作战素养。抽调结束后,士兵们返回大本营,可以顺便在城池中消费和解决生理需求。
士兵们的月钱都有十八元以上,花五角钱爽一爽不算太贵。而对于充当营伎的女子来说,一天满客可以赚取五元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元,这是相当丰厚的收入。
她们只要忍受一年,便可以重新做回普通女人,带着丰厚的嫁妆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她们的地方,找一个汉族男人结婚生子,种田厮守。
老实说,军部对营伎每次接客五角钱的价格还是不满意,觉得太贵了,巴不得免费最好。但内阁大臣们坚决不让步,若是免费不限次数,只怕这批女子难有几人活着出来。本着大家互让一步的心思,军部也只好认了。
代县南郊,是往来抽调军队休整的集中地,在这里有一个叫作红线村的村子,乃是士兵们除了酒馆茶肆外消费最多的地方。
红线村里没有男人居住,有的只是五百多个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辽人女子,这群女子样貌算不上漂亮,却也不丑,打扮打扮还是很耐看的。
周全安是土生土长的河北人,年岁十九,参军不过七个月时间。他是一名合格的火枪手,训练成绩中等偏上,只是还没有跟敌人在战阵上见过血。
他是从北部军区抽调到雁门进行休整的营级编制士兵之一,来到代县驻扎了几天,训练后就在战友们的怂恿下,去往红线村成长为“男人”。
此时黄昏傍晚,夕阳斜下,按照规矩,超过十八点(酉时四刻),红线村便要关门了。
他站在村口犹豫不定地徘徊了好久,看到许多士兵兴奋地进去,也看到许多士兵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吹着口哨走出来。
经验丰富的士兵一眼就看出来这站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年轻小伙子是个雏儿,大概是第一次来红线村,正在经历天人交战的心思。他们会善意地大笑着怂恿周全安快些进去,再迟就要天黑了。
战友们说,上了前线就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啥时候就嗝屁。要是到死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那这一辈子真算白活了。
周全安给自己打了许久的气,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自己回营的时间也不多了,咬咬牙大步走进了红线村。
红线村的建造格局和普通的农村差不多,只是家家户户都比较简单,一间房带个小院子连在一起。从村外看时候,一排排一列列颇为整齐,进入村内则好像迷宫一般,清一色的房子分不清谁家是谁家,只能看门牌号。
周全安心中默念好兄弟给他介绍的一个14-018门牌号,往右走过四列房屋,看到了14的数字后又往里继续走。眼睛扫过尾数不断递增的牌号,心中更为忐忑不安。
终于,他的脚步停在了14-018房间的门口,此时房门敞开着,里面隐隐传出男人的说话声,红布帘子忽而被解开,从里面系着扣子的男人被站在门口紧闭嘴巴的年轻小伙吓了一跳。
男人热情地寒暄道:“呦,兄弟这么晚才来?”
“嗯。”周全安从红布帘子被解开的一瞬间,视线就绕过男子扎了进去,看到一个身段不错的女子正背身撅着屁股整理床榻。
“第一次来?”
“嗯。”
“你是北军新调来的?”
“嗯。”
男子似乎看出来这个年轻小伙有些紧张,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随后绕过去离开。
周全安回望了一眼,在砰砰加速的心跳中揭开帘子走了进去,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他心跳的更剧烈了。
“等一下。”
房屋中的女人听到动静,稍稍回头望了一眼就扭回去,把床单扯下来,随后换上一个青色的新床单。
“爷先坐一会,奴家去洗洗。”
只穿着青色薄薄的贴身衣裤的女人,把脏床单提在手里,回过头来站到周全安面前的时候,后者几乎压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