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知寒正坐在床上,自从被刘诗涵给剪了耳朵之后,他的身子便一直不好,本来就断了一条腿,如今前胸处被剪了好几块肉去,耳朵也没了,还丧失了男人最重要的功能,夏知寒如今可谓真的是废人一个了。
那一日之后,夏川渊便将夏知寒软禁在了屋子里,不容许任何人探望,连这送饭,都是有人从窗子里递进来,过了时辰便再来收了碗筷。
夏知寒一日日的好了起来,能动弹几下了,这一日送的饭又是青菜米汤,夏知寒气得不行,瞅准了机会一把拽住了那送饭人的手,刚想说话,就觉得舌头不听命令,怎么也动不了。
那人见机急忙跑走了,夏知寒一瘸一拐的到镜子前张开嘴巴,只见自己的舌头已经被截了一半,只剩一半断舌还被自己含在嘴里。
夏知寒气得发疯,奋力的在屋子里摔打着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嘴里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冷静下来的夏知寒很快的就发觉了问题,这事一定是谢氏派人做的,索性自己如今是废人了,谢氏便让人剪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不能把她的秘密说出来。
入夜,采薇躲在房里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将自己搜罗来的银子和珠宝首饰都装进了贴身的口袋和包袱里,只准备夜色一黑,便和那护院在竹林会和,一起逃出去。
竹枝园里,吴青磕着瓜子看着九儿在研磨,夏梦凝执笔在习字,笑着道:“这天儿也快黑了,好戏也该上场了。”
夏梦凝摇摇头,一边临着字帖一边道:“时机成熟,这戏才能好看,咱们可不能操之过急了啊。”
又过了一会,直到夏梦凝写完了整整一篇,才放下手里的毛笔,揉揉手腕道:“好了,现在可以行动了。”
吴青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立刻像是迫不及待一样,扔了点心碟子就往外跑去。
采薇等到屋子里的丫头们都睡了,这才偷偷的跑了出来借着夜色迅速的跑到了相府的小竹林边,那里,早有一人在等着她,采薇见了,心里一喜,急忙扑了上去。
“陈郎……”采薇扑进男子的怀里,正在这时,一阵淡淡的幽香飘来,那男子道:“银子都带齐了吗,咱们快走吧。”
采薇点头,给他看了自己的包袱,两人正欲往前走,却是都有些不自觉的腿脚发软,男子本就牵着采薇的手,此刻却是感觉手中的滑腻感愈发的明显,忍不住想要更多。
而采薇也是觉得体内有道莫名的热流在涌动,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心中都是万分饥渴,那护院的手不由得抚上了采薇的脸颊,采薇也跟着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不远处的大树之上,吴青蹲在上面看着滚在草地里的两人,笑道:“上次练功没看着,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夏知寒一天只有一顿饭,而且还是可怜的一小盘青菜和米汤,根本不足以果腹,夜里,夏知寒在床上翻来覆去,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正在这时,一阵香味却是悠悠的飘来,像极了红烧排骨的味道,夏知寒撑着身子坐起来,努力的耸动着鼻子,那香味似乎是从窗子外飘进来的,夏知寒披了一件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门去。
在大门口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夏知寒在门上的缝隙里往外看了看,平日里门口都是有护院守着的,可今天却连个影儿都没有。
夏知寒愣了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伸手轻轻一推,这大门便被推开了。
夏知寒吓得要命,急忙伸出头去看了看,园子外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可是那红烧排骨的香味还在不停的弥漫着,夏知寒的肚子咕噜了几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夏知寒便下了狠心。
拄着棍子走了出去,夏知寒一路上顺着香味找过去,正走在那花园里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声。
夏知寒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挪了过去,那声音那样熟悉,夏知寒凑近一听,便听出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夏知寒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能人道,不禁又脸色变得铁青。
“是谁,是谁在里面?”
夏知寒发了火,自己不行,别人也不许在自己面前做这事。
这猛地一声吓坏了正在里面运动的男女,夏知寒只听得那男的喘气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便没了动静。
夏知寒心里恼火,拿着自己拄着的那根棍子在草丛里不停的拨弄,嘴里道:“快出来,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我可就叫人来了。”
草丛里忽然一阵响动,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就站了起来,夏知寒得意洋洋道:“原来是一对在这里偷情的狗男女……”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夏知寒就愣住了,站在她面前只穿了一件薄纱衣的女子不是他的小妾采薇又是谁?
采薇抬头,一下子便碰上了夏知寒满含怒火的眸子,那护院早已魂都飞走了,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采薇倒是不怕,镇定道:“婢妾见过大少爷。”
夏知寒说不出话来,急的上前去就要拿棍子打他们两人,那护院见了,急忙挡在采薇的身前,替采薇受了几棍子。
夏知寒终究是没怎么恢复体力,挥舞了几下就没了力气,采薇见心上人受了伤,急忙伸手夺下了夏知寒的棍子,愤愤的扔到了一边去。
夏知寒没了倚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看着采薇的样子,气得胸口闷闷的疼。
采薇扶起了那护院,先是看了他的伤势,这才转头道:“大少爷何必动怒,您已经不能人道了,难不成我采薇这好年纪还要跟着您守一辈子活寡不成,自己个儿的身子废了,还要什么小妾?”
说着,眼神在夏知寒的胯下扫视了一番,轻蔑的笑了笑。
夏知寒气得几乎发狂,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作势就要打采薇,可采薇却灵活的躲开,拿起刚被扔到一边的木棍狠狠的敲了夏知寒一下。
夏知寒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采薇轻蔑的看着他,道:“大少爷为何不说话,莫非这耳朵没了腿断了连话都不能说了吗?”
夏知寒痛的不行,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采薇看着不解气,想到自己如今沦落到现在的下场全是因为夏知寒,不禁恶狠狠的道:“陈郎那里都比你强,虽是一个护院,可他能给我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你呢,除了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少爷,还有什么,事事都要听自己庶妹的命令,贪恋女色,到最后连男人都不是了,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界上,不如早点死了去。”
夏知寒听着这话,脑中被气得‘嗡嗡’作响,紧紧的攥紧了双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就被采薇一把给推倒在地上。
采薇瞧着他,怜悯道:“瞧瞧你自己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竟然还有脸活下去,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啊?”
夏知寒忍着胸口的剧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喉咙中感觉到了一股腥甜,‘哇’的一声就喷出一口血来。
采薇被吓了一跳,转眼去看的时候,就见夏知寒已经昏了过去。
正在这时,一群巡视的护院走了过来,见夏知寒倒在地上,急忙按住了想要逃跑的采薇,命人去禀报了夏川渊。
夏川渊怒不可遏,将那护院拖下去乱棍打死,采薇则被活活淹死。
陈妈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有些站不稳,谢氏坐在榻上,单手拨弄着佛珠,道:“去账房上领二十两银子,就当是我给这丫头做后事用的,好歹也在我跟前呆过一段时间,有些感情。”
陈妈妈忍着心头的悲痛跪下谢了恩,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谢氏连眼皮都没有抬,默默的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啊。”
夏知寒被抬回了倚寒园,夏川渊给他找了大夫来诊治,那大夫把完了脉,摇头道:“大少爷这是内里亏损,要想保命必须长期调养着,老夫去给大少爷开几服药,先喝着,过几天老夫再来看看。”
夏川渊命人送了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夏知寒心里微微的心疼,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就算夏知寒以前做了再多的错事,夏川渊也责怪不起来了。
留了人手照顾夏知寒,夏川渊便先回了永安堂。
当天夜里起了大风,夏知寒躺在床上有了感觉,可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有些没力气,微微的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
夏知寒转了头,见那窗子被风吹得开开合合,窗子两旁的窗帘都被吹得飘动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诡异,夏知寒有些害怕,畏缩到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忽然,夏知寒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渐渐的,那响声愈来愈响,仔细的听了,似乎是小孩子的哭声,夏知寒疑惑,这府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呢,莫不是梅芳园里的夏知康在哭?
夏知寒放下心来,顺便还暗道一句活该,可这心刚放下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更加凄厉的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