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帝的动作很快,在窦猛回来的第二天,乾德帝就在朝会上找机会要回了窦猛手中的尚方宝剑。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乾德帝的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果不其然,就在乾德帝生辰的前几天,乾德帝找了个借口发作窦猛,勒令窦猛反省并且趁机罢免了窦猛身上东南总督的职位。
自始至终,窦猛都是异常恭敬,连辩解都没辩解,无比配合的交出了手中的权利还有兵符。好似这一切是窦猛和乾德帝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众人心中想象的君臣之争根本就没有发生,好似那个跋扈的窦猛只是传闻中的人,真正的窦猛就是这么的恭敬顺从。
乾德帝看到由顾忠呈上来的兵符,重重的松了口气。本以为窦猛会不肯放手,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顺利得乾德帝不由得在怀疑这是不是窦猛的一个阴谋。乾德帝急忙去看窦猛,窦猛的表情无比的平静,好似是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乾德帝不由的想到,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的误会,窦猛根本就没那心思,他是不是将事情想的太严重了一点。
接着乾德滴又开始得意起来,窦猛如此顺从,定是因为折服在他的威严之下。他以一己之力,将窦猛这个猛虎给赶进了笼子里关起来。没有任何争斗,事情就这么完美的办成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的确是值得让人骄傲的。
窦猛低着头,冷冷的笑了,还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陆瑾娘当天就得知了前朝发生的事情,当知道窦猛交出了兵符,陆瑾娘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真来了,来得可真快。乾德帝这么急不可耐的要收拾窦猛,还真是让人不由得嗤笑乾德帝。身为君者,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一点。
陆瑾娘除了叹息别无他法,她根本就帮不上窦猛的忙。别说乾德帝如今不来她这里,就是乾德帝来了她这里,她也不能在乾德帝面前提起窦猛二字。窦猛这个人就是乾德帝同陆瑾娘之间的禁忌,是个定时炸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人给炸碎了。
周王三天两头的就会来瑶华宫,同陆瑾娘说说外面的事情。今日依旧没有例外,不过不同于上一次提到窦猛时候的气急败坏,这一次周王显得很平静,也很公允,完全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一系列的事情。
周王沉思良久,才对乾德帝所作所为做出了一句评价,“父皇并没有错,不过父皇显然太着急了点。”
“那你可从这些事情上学到了经验教训?”陆瑾娘温和的问着。
周王点点头,“儿子感触良多。不过都还比较杂乱,儿子需要回去后好好想一想。”
陆瑾娘很满意周王的表现,拍拍他的肩膀,“这样很不错。从你父皇身上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
周王坚定的点头,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届时他一定做的比他的父皇更好。
很快就到了万寿节。这一次乾德帝给足了陆瑾娘的面子。给陆瑾娘的待遇堪比皇后,陆瑾娘同乾德帝并排坐在一起,身穿明黄色朝服,除了没有皇后的规制外,其他方面真的同皇后没什么区别。要知道乾德帝身边的位置向来都是给皇后坐的。乾德帝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向所有人透露出一个强烈的信号。甚至于有人猜测,是不是乾德帝要立陆贵妃为皇后。只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妄想罢了,从齐氏同陆瑾娘两强相斗,两败俱伤的那一刻起,乾德帝就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立陆瑾娘为皇后。陆瑾娘这辈子都别想坐上皇后的宝座。当然乾德帝不知道的是,陆瑾娘也没多想坐上那个位置。
陆瑾娘回头看着乾德帝,微微笑着,十分得体又让人觉着内心温暖。这是乾德帝最爱的笑容,可是此刻乾德帝却面无表情,隐隐的还带了点怒气。似乎是在责怪陆瑾娘不该在这样的场合露出这样的笑容,又似乎是在责怪如今的陆瑾娘没资格这么笑,她这是亵渎了曾经的美好回忆。总支不管如何,乾德帝就是不高兴。
陆瑾娘微微撇头,看着下方,悄声的同乾德帝说道:“今儿是皇上的大日子,大家都来恭贺皇上的寿辰,皇上该高兴才是。”
乾德帝冷哼一声,“闭嘴。若非因为你,朕也无需如此。”
陆瑾娘依旧得体的笑着,看着前方,回应乾德帝的话,“皇上迁怒臣妾,臣妾冤枉。臣妾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放肆。”
“既然皇上不爱听臣妾说话,那臣妾就闭上嘴巴。”
吉时已到,众臣们按照身份地位分先后一一上前给乾德帝贺寿,说着吉利话,并且送上精心准备的寿礼。乾德帝显得很高兴,无论是谁送上寿礼,乾德帝窦不吝啬夸奖。只是这么一来,众臣也看出点端倪来,之前送上的礼物,并没有让乾德帝特别喜欢的,或者特别能投其所好的。
直到轮到窦猛献礼,大殿中似乎出现了瞬间的寂静。
乾德帝目光闪烁,笑看着窦猛,“窦爱卿前些日子才从东南回来,若是没准备礼物,朕开恩绝不追究窦爱卿的大不敬的罪名。”
陆瑾娘微微瞥了眼乾德帝,这人是想着趁机找茬收拾窦猛吗?选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可就有点难看了。乾德帝果真是恨窦猛恨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了。有时候陆瑾娘难免都会想一下,乾德帝究竟是因为那些流言,还是因为窦猛身为权臣妨碍了皇权,才会对窦猛如此的厌恶,恨不得让窦猛这个人立时从人世间消失。或者说两者皆有,因为窦猛妨碍了皇权,加上流言的作用,所以乾德帝才会对窦猛有如此的恨意吗?
陆瑾娘不动声色的看着跪在下面的窦猛,这个人同以前相比,似乎都没什么变化,许多人都老去,可是他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瞧着是那么的勇武,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是真正的勇士。
周王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下,他明知道乾德帝这么做有失风度,可是他心里头还是盼着窦猛倒霉。
只见窦猛微微一笑,显得无比的自信。“多谢皇上隆恩,不过这一次不用皇上费心,微臣早已经准备好了万寿节的礼物。请皇上御览。”一个卷轴,窦猛双手托着高举头顶,显得无比的恭敬顺从。
乾德帝眯了眯眼,陆瑾娘飞快一扫,分明看到了乾德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乾德帝果真是对窦猛有了杀心,只可惜窦猛不是乾德帝想杀就能杀的人。陆瑾娘低着头,心中叹气。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一切只能向前看。
“呈上来。”乾德帝笑着,语气却很冷。
顾忠亲自下去,从窦猛手中接过卷轴,然后同小顺子两个人一起,将卷轴打开。卷轴刚打开一半,乾德帝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众臣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那卷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乾德帝如此失常。
陆瑾娘眼睛一扫,就看出来窦猛呈上来的是一副地图,貌似是关于东南的地图。看上去十分详尽。陆瑾娘猛地朝窦猛看过去,窦猛微不可觉的朝陆瑾娘点点头。陆瑾娘心惊,赶紧低下头,不敢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常来。
地图,何其珍贵。说是国宝也不为过。尤其是这么详尽的地图,这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有可能绘制出这样一幅详尽的地图来。单论礼物的心意,只怕今日无人可比肩窦猛这一份。
乾德帝激动的涨红了脸,不顾形象的凑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很小的一块地方问窦猛,“这是福建?这是浙江,这是琉球?”
窦猛悄声上前,看了眼乾德帝指出的三个地方,恭敬的点头,说道:“正是。”
众臣一听,顿时就知道这个卷轴是一副地图,大家议论纷纷。当即内阁几位大佬,还有六部尚书们都站了起来,要求同乾德帝同阅这份地图。乾德帝欣然答应,众臣上前,发出小小的惊叹声。这的确是一副地图,比以往看到地图更加的详尽。众臣将这幅地图同记忆中的地图比对,发现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比记忆中的更加精确。靠着这份地图作战,从战略上来说,已经站在了胜利的这一边。
“爱卿有心了。”乾德帝暗自叹息,这地图为什么是窦猛呈上来的。若是别的人呈上来,那该多好。
内阁首辅当即就说道:“皇上,单是这副地图,窦侯爷就于国有功啊。还请皇上恩赏。皇上赏罚分明,臣子们才能更家用心报国,请皇上不要寒了臣子的心。”
“请皇上不要寒了臣子的心。”众臣一致附和。
陆瑾娘偷偷的抿嘴一笑,乾德帝本还想着治窦猛的罪,却没想到窦猛只需轻轻的一拨弄,就将形势给翻转了过来。这是何等的心机和手段。明明手里面早就有了这样一副地图,可是却谁都没有透露,直到今天,就在乾德帝想再接再厉一举收拾了窦猛的今天,窦猛将这副地图当做寿礼呈上来。彻底破坏了乾德帝的打算。而如今乾德帝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窦猛偷偷的笑了笑,然后表现得十分恭敬的说道:“皇上,这份功劳非微臣一人所有,而是所有官兵的功劳。没有他们,就没有这副地图的诞生。皇上若是要赏,就赏赐所有英勇作战的官兵吧。”
窦猛表现的真是高风亮节,同乾德帝之前的小心眼一比较,乾德帝完败。不过乾德帝也非一般人,亲手将窦猛扶起来,“爱卿有心了。爱卿的功劳,朕不能抹杀,一定要重重的赏赐。至于官兵们的赏赐,朕已经吩咐人安排了下去,总之不会让官兵们寒心,为国战斗的人一定会得到他们该有的尊荣。”
“多谢皇上,皇上隆恩,臣只能以死相报。”窦猛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犹豫。
乾德帝很有深意的看着窦猛,拍着窦猛的肩膀,“好,好,好,窦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窦爱卿为国作战,加上献上来的地图,爱卿于国有功。爱卿不必惊慌,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则罚,有功责赏。朕定会重重赏赐爱卿,不会让爱卿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臣叩谢皇上隆恩。”
好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真是将人的牙齿都快酸掉了。
陆瑾娘低着头,暗自嗤笑一声。不过窦猛今日这一出,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就这份地图,可谓是无价之宝,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窦猛手中地图的分量。
君臣相得,臣子们纷纷附和。可以说这个万寿节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众人纷纷称颂,这是要开创盛世的征兆,否则窦猛手中也不会有这么一份地图,还恰好在万寿节这一天拿了出来。乾德帝别管心里头多想窦猛死,这一刻也得笑着不吝夸奖。窦猛全盘接受,并无不适。接受得理所当然,让乾德帝更加的对他不满。
有窦猛这个主语在前,后面的献礼就有点拿不出手了。大家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丢人,于是献礼这个程序在大家的默契中干脆就省略了。众人齐声欢呼恭祝乾德帝万寿无疆,乾德帝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可是坐在乾德帝身边的陆瑾娘,分明看到了乾德帝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似乎在拼命的忍着身体的不适。陆瑾娘瞧见顾忠偷偷的将乾德帝的酒给换上了白开水,并在里面放了药物进去。乾德帝瞥了眼顾忠,顾忠微微点头,乾德帝这才放心的将水喝下。
陆瑾娘小心的观察着乾德帝的反应,看见他脸上的潮红色褪去了一点,那种强忍的不适感似乎也减轻了许多,这让乾德帝看上去心情很好,频频举杯同众臣畅饮。当然没人知道乾德帝杯中的是水而非是酒。
陆瑾娘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真是好奇死了。乾德帝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为何之前从来不曾有人说起过,并且乾德帝看起来也同健康一样,并无什么异样。而且陆瑾娘也听说,积累在乾德帝身体里的丹毒似乎排的差不多了。如此说起来,乾德帝的身体应该很好才是,为何这会瞧着,反倒是出了更严重的问题。有古怪。陆瑾娘扫了眼乾德帝侧后方的顾忠,顾忠低眉顺眼的,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乾德帝的情况。似乎是感觉到了陆瑾娘的目光,顾忠猛地朝她这里扫了一眼。眼中隐含警惕和杀气。
顾忠的目光竟然带了杀气?陆瑾娘一愣,越发的确定乾德帝的身体是出了问题。陆瑾娘冲顾忠大方的一笑,表示她只是关心一下,顾忠松了口气,对陆瑾娘微微点头,除此之外并无别的表示。
陆瑾娘端着酒杯,或许丹毒并没有排干净,太医们说的也都是假话,是为了掩饰乾德帝的真实情况。如此一想,乾德帝偷吃药的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只是如此一来,乾德帝的身体就有点让人堪忧。
陆瑾娘忍不住偷偷观察乾德帝,这么一看,还真的发现乾德帝的身体比之以往显得要虚胖了一些。只是陆瑾娘许久不曾同乾德帝同床,所以无法准确的判断乾德帝的身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如此一来,乾德帝对窦猛的动作只会快不会慢。
陆瑾娘偷看了窦猛一眼,离着远,不过还是看的出窦猛的兴致一般,同周围的人只有简短的交流,酒也喝得不多,看上去好似是在认真欣赏歌舞表演一样。但是陆瑾娘很清楚,窦猛的心思没在这大殿上,窦猛或许也是考虑着如何化解乾德帝的下一次进攻。
陆瑾娘在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殿,里面的空气太闷,她不喜欢。乾德帝并没有为难陆瑾娘,因为乾德帝也需要暂时退场去更衣换洗。陆瑾娘在厢房里等着,很快陆可信就来了。
陆瑾娘微微点头,示意陆可信在位置上坐下,“大哥别来无恙,许久没见大哥,见大哥风采依旧,本宫就放心了。”
陆可信的确没什么变化,不过他眼中的担心却是没有掩饰的,“娘娘,现在皇上对你……”
“不用担心。皇上现在无非就是冷着我,却又给我地位和权柄。”说到这里,陆瑾娘嗤笑一声,“如此一来,倒是没人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所以大哥不用担心。倒是大哥你自己,如今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吧。”
陆可信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有皇上信任,困难不过是暂时的。”
是啊,只要乾德帝打定了主意要保住陆可信,加上陆可信立身够正,持家够严,陆氏一族也没有作奸犯科的人,如此一来,那些想将陆可信拉下马的人可就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若是乾德帝的身体垮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陆可信现在的位置就很危险了。
陆瑾娘揉揉眉心,显得很烦恼,“都是因为本宫,大哥才会出此下策,是我连累了全家。”陆瑾娘重重叹息,她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还是无法避免。
“娘娘不用自责,这是难以避免的。即便没有那么流言蜚语,皇上也未必就会……总之娘娘不要多想,安心的过日子就行。”陆可信沉着的说道。
陆瑾娘轻笑一声,“我怎么能够安心,如今的情况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涌动,若是不早做准备,只怕一个大浪打来,本宫还有陆家就有倾覆之危。大哥,以后本宫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也别插手。总之尽量离得远远的,无论宫里发生任何事情,在我没有给你命令之前,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陆可信皱眉,“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宫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陆瑾娘笑笑,顾左右而言他,“大哥别问了。大哥同我说说陆府现在如何?大家都好吗?听说秦妹夫升了官,琼娘也跟着去了任上。只是为何将孩子放在了京城?还有宓娘,据说窦家要分家了,宓娘同窦妹夫可有什么打算?”
陆可信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陆瑾娘,“没想到娘娘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陆瑾娘笑而不语。她的消息若是不灵通,那她早就死了。单是齐氏绝地反击的那一次,若非她能及时赶到,若非邓福能极是将人证带来,那一次的后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琼娘本是想将孩子带在身边的,不过秦老太太和秦老爷子认为孩子如今已经大了,又跟着先生读书。贸然去了任上,会对孩子的学业不好。秦妹夫也是这么想的,还是以孩子的学业为重,又委托我帮忙看着孩子,故此琼娘这才能答应将孩子留在京城。”陆可信娓娓道来。
陆瑾娘点点头,“琼娘如今不会再同秦妹夫闹矛盾吧。”
陆可信微蹙眉头,“小小的吵闹是不可避免的。不过琼娘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她分得清轻重。”
“如此就好,本宫还真担心琼娘的那个性子。倒是宓娘没什么好担心。就是窦家分家,宓娘同他相公可找好房子?”陆瑾娘随意的问着,就如一般人聊家常那样。
陆可信点点头,“窦老爷子还算公道,有给宓娘他们分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虽然地方不大,不过也足够他们一家子用的。就是人手上面,宓娘想要裁撤一些人,不过被老太太给劝住了。都是使唤多年的人,即便要裁撤,也等过个一两年才办。最好是给那些人一个体面,不要身价银子直接放出去。若是一分家就裁撤人手,难免会被人说些闲话。反正宓娘他们也不缺那几个钱,宓娘就答应了下来。”
陆瑾娘笑了,“宓娘倒是个有福气的。窦老爷子动作也真够快的,窦猛才回京没几日,窦老爷子这家都快分完了。看来窦家人是要四散开来啊。”陆瑾娘很有深意的说道。
陆可信好似并无察觉,只是客观的说道:“娘娘说的没错,窦老爷子据说是准备回窦家祖籍,窦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据说窦老爷子都给带走,免得留在京城惹是生非。至于窦大人一家,因为窦大人如今在外任官,窦大太太也跟着在任上,故此窦老爷子帮着长房将家当都搬回祖籍去。据说已经给窦大人去信,窦大人想必是没什么意见的。”顿了顿,陆可信一本正经的说道:“窦家散了也好,我本想着也劝宓娘同窦妹夫也走的,不过窦妹夫身上有差事,倒是不能说走就走。而且我也想着,情况或许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再说了若是窦家一窝蜂的就走了,怕是皇上那里不好交代。万一窦家一家老小出京城的时候被拦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陆瑾娘却笃定的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人拦着窦家出京的。”
陆了信挑眉,想一想也明白了。毕竟还没到真正收拾窦猛的时候,除非皇帝真打算一举拿下窦猛,否则还真不会拦着窦家出京。反正又不是出国,回到祖籍又如何,到时候要抓人还不是一样一锅端。
陆瑾娘悠悠一叹,“大哥,陆家的人也清理一下吧,该走的人都送走。等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别的吧。”
陆可信很是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宫里……”
“什么都不是。”陆瑾娘掷地有声的反对,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日在宴席上,本宫看到顾忠换了皇上的酒水,并且还偷偷的给皇上用药。用了药后,皇帝的兴致才好了起来。”
陆可信惊住,“你是说皇上的身体?”
“本宫不确定,不过大哥该多留心才是。或许皇上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吧。”陆瑾娘笑笑,是不是谁知道了,反正局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娘娘万万不可乱来。”陆可信压低了声音,声音中透着一点惊慌。
陆瑾娘轻笑一声,“本宫当然不会乱来。大哥未免也太看轻本宫了。你放心,只要陆家没事,本宫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本宫自会走好每一步。”陆瑾娘目光坚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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