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时间抓的很紧,本来说好的下周一,但是许天浩怕来不及交接工作,周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们三个人搬来了上海这边。
房子是父亲公司附近租的,不算很大,但住他们四个人绰绰有余了。
上海看起来的确比她原来的小县城好得多,不管是周围的绿化,还是市区的高楼大厦,所有的建筑看起来,都是电视里才会看见的繁华上海。
许天浩托人给许南风找到的学校是F中,这里的重点高中之一,为了把许南风塞进这个学校里,许天浩一层一层的找了不少人,但是还好,许南风的成绩很好,学校对许南风这个学生还是很满意的。
许南风来的这天,刚好是星期一,班主任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中年男人,兴许是因为当老师的缘故,额前的头发已经快掉光了,发际线非常靠后。
他领着许南风来到班级里的时候,整个班级顿时从一片喧哗,变得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让许南风觉得很不舒服。
班主任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站在讲台上招呼许南风过去。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南风,你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许南风从门口走到讲台上,她的红色校服在清一色的深蓝色校服里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好,我叫许南风,南边吹来的风的南风。”
听完了许南风的自我介绍,台下紧接着就响起了掌声,因为刚刚开学没多久,不只是对许南风,大家身边的人都是新同学,就不觉得许南风特别了。
她也很喜欢这种不怎么被注意的感觉。
“南风,你看看你想坐在哪里?”
班里只有两个多出来的位置,一个同桌是一个正在看着自己的男孩子,看起来很和善,会很好相处,另一个是从许南风进来到现在,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生。
想了想,许南风决定去那个看起来好相处的男生旁边坐着。
许南风指了指那个男生的座位,刚想开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老师!我想坐吴桐的旁边!”
许南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因为想要换位置,把胳膊举得高高的,生怕老师会看不见。
见有人想要那个位置,许南风就假装不经意的把手放了下来。
班主任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似乎是看出了许南风的顾虑,低下头耐心的询问着许南风的意愿:
“南风,你想坐在哪里?”
许南风看了一眼刚才说想要那个座位的女孩,胳膊依旧高高的举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许南风,好像在警告她,不要选那个位置。
她是第一天来这个学校,不想节外生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她用手指了指另一个位置。
“老师,我坐那里吧。”
班主任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点了点头。
“也好,那你就坐那里,以后有什么事情,再和我说。”
许南风笑着回答了好,背着书包,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路过刚才举手的女孩那里的时候,她看见女孩没有了刚才警告的眼神,而是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好像在感谢她。
“那老师,我能坐吴桐的旁边了吗?”
班主任看了一眼那个叫吴桐的男孩子,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
女孩立马背着书包抱着课本就搬了过去,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班主任答应她了。
坐下来之后,许南风才看清这个同桌的脸,是个鼻子很高的男孩子,外貌上,有很优越的先天条件,刚才一直低着头,是因为在偷偷的拼积木,看上去拼的是一个小型的鸭嘴兽,马上就要拼完了,没工夫去关注别的事情。
许南风收拾好桌子的时候,他刚好把最后一个零件装好,满意的拍了拍鸭嘴兽的脑袋,然后转过头和许南风打招呼。
“你好新同桌,我叫贺西州。”
新同桌和自己打招呼,许南风本来是很开心的,但听见这个名字,表情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是南北朝民歌里的一句词,许南风觉得,贺西州是在拿自己的名字打趣。
“你不要...”话还没说完,坐在她前面的男孩回过头来,把一本数学课本递给了她的新同桌,说到:
“我看懂了,谢谢你,贺西州。”
这句话把许南风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得尴尬的对着贺西州笑了笑。
许是贺西州看出来了许南风刚才的想法,直勾勾的看着许南风的脸,追问道:
“不要什么?”
少年清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许南风的脸被贺西州盯得发烫,赶紧转过头去,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是手忙脚乱的动作出卖了她,慌乱之中,许南风桌子上的橡皮掉了下去,许南风看着那个橡皮,滚啊,滚,滚啊,滚到了贺西州的凳子底下。
贺西州看着旁边的女孩,因为刚才名字的误会,脸颊上红扑扑的,连东西都没拿好,贺西州觉得很有意思,想逗一逗她。
许南风抬起头,旁边的贺西州眼含笑意,好像就在等着许南风寻求她的帮助,许南风一咬牙,决定自己去捡那块橡皮。
低头弯着腰去捡,可贺西州的凳子一动也不动,完美的挡住了许南风的视线,许南风伸了好几次的胳膊,试了好几次无果,只能回过头来求助贺西州。
“贺西州,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东西。”
贺西州假装没听清,侧过头靠近了许南风一点,问她:
“你刚才说什么?”
离那么近,贺西州决定听清了许南风刚才说的话,但是没办法,许南风有求于人,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看起来,贺西州这回是真的听清了,低头把板凳挪开,然后把那块褐色的橡皮,重新捡起来,放到了许南风的桌子上。
许南风赶紧把橡皮放回铅笔盒里,又检查了一遍桌子,生怕再有什么东西掉到贺西州的座位底下。
明明就听见了还要装作没听见,性格和他的长相一样高傲。
真是个难搞的同桌,许南风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