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驯鹰归来之后,樊雪晴就难得见到楚煜。因为自家爹爹与琉璃是政敌的缘故,就连楚煜获得册封的那日,她都没能前来道贺。今日好不容易趁着楚璟帆上门找爹议事的空当 ,避开众人只身前来国师府寻他,谁知久久等待之后,看到的竟是六哥楚煜与另一个少女相携归来。
方才在门外楚煜对那名少女的叮嘱,听起来真是刺耳,向来对人对事都是冷漠无比的六哥,什么时候也学会在乎身边的人了?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最先获得这种关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他人。
进门后,看到樊雪晴紧蹙的双眉,有过上次的经历,秀秀立刻联想起,这位郡主的醋坛子有多可怕,下意识的放开拖着楚煜的手,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雪晴你怎么来了?”楚煜像是没注意到两个女孩之间的微妙态度,大大方方的将刚想溜走的唐秀秀扯了回来,想让她与樊雪晴打个招呼。
看到两人间颇为亲昵的小动作,樊雪晴略带敌意的审视楚煜身旁的‘第三者’,眼前的少女倒是清丽可人,看起来不像是草原儿女那般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尽是景汐女儿家的娇羞,跟当初那个不男不女的小侍从倒是有三分神似。“六哥,她是谁?!”
“师父新收的义女,秀秀。”反正自桑海城归来后,唐秀秀就恢复了女儿家的装束,想来樊雪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按照琉璃的意思介绍道。
唐秀秀不客气的从身后踹了楚煜一脚,撒谎都不会吗?!哪怕说自己是对门烧饼铺的邻居,也比如此容易引人揣度的身份好。只能在心底暗骂:“棺材脸你根本就是春字下面的虫,蠢到家了!”真怕樊雪晴再这么盯着自己看下去,当初冒充侍从的事情会露馅。
“国师大人何时开始对这种羞颜未开的感兴趣了?” 樊雪晴不屑的笑笑,原来这少女不过是琉璃新收的玩物,这会儿居然凑过来勾搭楚煜,好个狐媚子。“不知道你是琉璃大人的第几房侧室?”
一番夹棍带棒的风凉话听得唐秀秀想骂人,她算是明白了,这樊雪晴不光脾气坏,而且脑袋也不大灵光。能把自己当成是琉璃的小妾,难道她就不知道琉璃已是活过一百多个年头的妖精,自己的年岁连他的零头都不够?!就在这里自顾自的乱点鸳鸯谱,整个一关公战秦琼。
“和硕郡主说笑了,秀秀不过是本座的义女。厅堂内隐约听得有人归来的动静,琉璃估摸着是二人回来了,便远远迎了出来。
今日不知刮得是什么风,与自己势不两立的和硕王之女,竟然无比虔诚的前来拜谒,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冲着爱徒楚煜来的。只可惜偏生撞见渡劫归来的二人,若是自己不出面打个圆场,只怕会节外生枝。
“叫你们二人上街寻得东西,可都买到了?”琉璃暗中对唐秀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顺着自己的话往下编。
“都买到了。”明白琉璃是为火麒麟渡劫之事找托词,楚煜立刻恭敬的回答,顺便拍了拍背后的包袱。“因为秀秀想去挑些胭脂,所以耽误些许时候。让师父久等了。”还不露声色回握住唐秀秀的手,装出一副无比宠溺的神情。
听到这里,唐秀秀只觉得自己再这么站下去,非得吐血三升不可。楚煜这哪里是找托词,压根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好不好?!樊雪晴对他楚煜什么心思,瞎子都能看出来。结果就因为这种种不凑巧,自己把这个“勾搭”的罪名坐了个瓷实。其实她真的很想仰天长啸一声:“他们都是骗子!我就是个路人!”
“呵呵,小煜儿可不能总是这么惯着秀秀,日后若是变得骄纵起来,找不到婆家就得赖着你了。”对于爱徒“出色”的领悟能力,琉璃得意的挑眉,拢了拢曳地长袍的火红衣袖,继续添油加醋道。如此一石二鸟,即能掩饰火麒麟渡劫之事,又能断了樊雪晴的心思,何乐而不为?
果不出所料,听完琉璃与楚煜一来二去的交谈,樊雪晴在傻也听出了这个叫“秀秀”的少女与六哥楚煜的关系不一般。当下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词,只得冷声道:“今年的围猎六哥一定也会伴驾,到时候我为你牵马如何?”
“原来郡主是为了此事而来,多谢通报了。宫中的消息总归不如和硕府的灵通。若是郡主有空,不妨与我等一道共享晌午饭如何?”琉璃话中有话的堵回了樊雪晴的问话。看得出在山中度过七日的唐秀秀和楚煜气色都不算好,再跟这个醋坛子郡主耗下去,非得饿昏过去不行。
“国师如花美眷在侧,晚辈自是不便多加叨扰。只是若是以后有空,恐怕还要前来拜谒,琉璃大人不会不欢迎晚辈吧?”樊雪晴离去前的似无意的询问听得唐秀秀寒毛直竖,敢情这位大小姐还要天天上门堵人不成?!
等送走这樽大佛,唐秀秀直觉得自己差点累到虚脱。想当初混进景汐宫中,伺候宁太后也没这么惊心动魄。略带鄙视的绕过一唱一和的师徒二人,唐秀秀一路小跑直奔饭厅。她知道暖暖此刻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等待她归来打牙祭。
“看起来秀秀好像还没看上你。”琉璃望着渡劫归来,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楚煜,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得打趣道。“可她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你退去楚璟帆的几千亲兵。这算是生死相随?”
“但愿一切如师父所言。”比起以前的反驳,楚煜这次却希望琉璃所说成真,只是不知道唐秀秀心中到底怎么想。
“追求女孩子也是需要先填饱肚子的。”琉璃不再多言,顺着唐秀秀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只是嘴角多了一丝坐等看戏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