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咬牙使劲瞪我:“扒瞎!尽瞎白话!”
我嘿嘿一笑,让小服务员领着,径直去了餐厅二楼的一个大包房。
包房的格局很大。
四壁挂了些很雅的仿古画儿,中央是一个正宗明朝的老式家具。
屋里,就许老板一个人。
见我进来,许老板一抱拳:“兄弟,坐!”
我坐下。
许老板说:“敢问,兄弟大名怎么称呼?”
我答:“季柏达。”
许老板先是一惊,末了说:“果然,果然,果然是啊。”
我听这许老板,一连说了三个果然。我感觉这里面有事儿,就笑问:“许先生,知道我……?”
许老板说:“我姓许,单名一个雷字!你叫我雷哥就行。不瞒你说兄弟,今天上午,我给一个老朋友打了电话,通过他,我证实了你。别怪大哥多心,生意人,都是这样。”
我对此表示理解,然后我说:“那人可是姓罗?”
许雷微笑:“正是,他目前在泰国,好像要结婚了。”
我一喜:“这是好事呀。”
许雷:“他不想惊扰别人,只想静静把婚事办了。所以,让我转告你一声不好意思。”
我同样表示理解。
说到这儿,许雷拿瓶子,给我倒了杯酒说:“一点敬意,不知道你酒量,适当喝。”
我举杯,谢过,一口闷了。
许雷叫了个好。
然后,话头拉开,我们闲扯。
我问了句:“许大哥,当初这姓米的给你摆什么水龙,什么火柱,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许雷哈哈笑说:“那个东西,他们讲的非常玄乎,其实就是一个电解水,他们在水底下,安了一个变电器,把交流电,变成直流电,又弄了些别的东西,做出电解水来,以此来吸风纳气。这个是东南亚一带常用的路子,就是把风水跟科技结合起来。”
我听许雷这么一说,心中恍然开悟。
电解水,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么绝的招儿,都能用上。
水通过电解,可生成氢和氧,其中氧正好可以供大黑鱼们在水底呼吸用。如此,也算是个比较妙的,一举两得的创意了。
许雷讲过了个什么火柱的玄妙,他又给我倒了杯酒,然后诚恳说:“我在这个山庄,投了极大的心血。如今,不用高人讲,我也知道,这里的风水穴破了。这一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季先生您……”
我明白许雷让我干什么,他想让我给他布置风水。
这个风水,要说布也能布。
只是,这个水库,就不能留了。
想到这儿,我对许雷说:“山庄格局,可以改,但这个改,需要你化费一番的气力……”
我告诉许雷,首先这个大水库,要彻底给它填平了,然后标出原来穴眼的位置。并在填平的地方,修出一个小广场来。穴眼位置的上方,要去泰山,亲自去,再从泰山山顶的向阳面,找一块天然的大石头,请高明工匠,雕出一个玄武。
然后,再让这个玄武,背北面南,稳坐穴眼上。
如此一来,可以把这个山庄的局由阴转阳。
这个法子,也算是我对这个山庄了解透彻,然后结合老师教导的知识,帮助许雷,做出的一个补救的局。
许雷非常高兴。
又敬过我一杯酒后,他说:“许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就知道,他没完,安排风水什么的,都是幌子,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目地。
我笑说:“请讲。”
许雷这时突然离座。然后双手抱拳,对着我说:“许某敬重小先生的一身国学造诣和超人的医术,许某,想聘小先生为在下军师,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我听了这话呀,我那钛合金玲珑金刚不坏心,又微微抖了一下。
请我做军师?
这什么节奏,这怎么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三国时期呀。
许雷见我不解,就先笑了。
“季先生啊,这个,是南洋的说法。南洋,做生意,尤其是大生意,真的是要拜军师的。有军师帮着出谋划策,推演计算,这样做生意才不会吃亏。别的不说,就讲香港的李家,霍家,他们的生意长年不败,就是因为有军师在后面坐镇。”
讲到这儿,许雷又说了:“军师中的极品,就是不仅精通国学,更是精通医术,对了,他们有个称呼,叫……”许雷低头忖了下说:“对,叫道医!”
许雷说到这儿:“季先生,我看你跟传说中的道医很像。这样,你开一个价,许某,一定答应。”
我知道,许雷这么激动,这么热情,保不齐就是让轮椅罗给洗脑了。
轮椅罗在东南亚的生意人中地位极高。
他说的话,可以说是板上砸钉,那就是事实。
正因如此,许雷这才一再恳求我做他的军师。
大概是想到,我这个内地人,对他们东南亚的军师称呼不习惯。
于是,许雷又说:“军师,是咱们这些老华人的叫法。外国人,洋人不叫军师,他们有专门的公司,叫做分析师,策划师,修行上师什么的。季先生,这回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了。
军师,是中国人的特有称呼。他们这些到海外的人没变,说明,他们骨子里还是最最正统的中国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静了心,好好想了下,然后我对许雷说:“许大哥,论年龄,我该叫你一声叔,但承蒙你抬举,称我为兄弟,又把话说的这么透。兄弟,就不见外了,你请我做军师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一个条件,大哥你先别给我钱,你明白吗?”
许雷是聪明人,这话他一听就懂。
无功不受禄,君子之交淡如水!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无论什么行业,要么是血汗,要么是拿命换来的。我不能张口事儿没办,就直接问人家要钱。这不合规矩。
钱不是不要。
而是打从今儿起,你看我,这个小军师,为你许大哥,办了多少事儿。这些事儿,值多少钱!
到时,无需多说,给的痛快,我拿的也痛快!
许雷久经江湖,这话他一听就明白,当下给我满了一杯酒,又举了缠满纱布的手说:“许某一言九鼎,今天,我们虽没喝什么血酒,行什么江湖规矩。但季先生你,就是我许某的亲兄弟了,往后,你我共图荣华!”
啥说没有,干!
我举杯,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兄弟酒,许雷跟我交实底儿了。
这老大哥,在国内做的,可以说全是光鲜的正当行业。但在国外……他走的就是一个黑色的人生轨迹。
许雷虽然不像海南老黎那样,极富传奇,他也是纵横江湖的人物。
马来西亚,印尼,还有周边许多不知名的小岛,都是他捞钱的地方。怎么捞,人工的,天然的橡胶园,金矿,等等,n多。
当然,这些搁国内,其手段多有不合法的成份在里面。但搁外边,许雷告诉我,它非常,非常的合法!
国外是自由!
但同样,也都是为一个字,钱!
有钱,才有势。有势!才能缔造出规矩!
这就是真正的世界。
许雷交了他的底。
我也交了我的底,我的底线就是两个字一个‘道’一个‘义’。
做事要讲道理,要合自然这道。与人相处,要重一个义气!
许雷赞。
我们更进一杯酒。
这顿酒喝的很舒服,我在小诊所的基础上,又谋求了一个强大的军师职业。
而这个,我感觉,将会是我人生的一个跳板。
无论是对我个人而言,还是对古老中华的医学,道学,国学理论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酒喝的很高兴。
末了,许雷表示要留我和那些老家伙们在山庄多住几天。
我表示同意。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大部份都陪着老皇医,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同样,每讲完一个故事,老皇医都要忐忑地跟我说:“小季啊,你说,我要不要去看她呢?”
我当然知道老皇医的这个她是谁了。
人家侄孙女的卡宴,这几天可停在山庄,一直没走。
我说:“去吧!别到老,留下遗憾。”
老皇医先是犹豫,又感叹,末了终于坚定:“嗯,要去,要去!”
我本想跟老皇医一起去西安城里,探望那位传奇的骆夫人。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李雪偏给我揽了一个活儿……
“小季,我给你介绍了一笔生意。”
李雪跟我坐在山庄后头的一个观山亭里,喝着许雷私藏的台湾冻顶乌龙,一边品味山色,一边回味茶香。
我放下手中茶杯,笑对李雪说:“表现不错嘛,你人在山庄,都能给我找到活儿干。”
李雪幽叹:“没办法呀,你是老板,我这个做员工的,得积极安排生意,不然,我们喝西北风吗?”
我说:“这笔生意的主顾是谁?”
李雪拿盖碗,给我倒了茶说:“这人你认识。”
我想了下……
我略懵。
李雪扑哧一笑:“其实,这笔生意不是我主动拉的,是小菲,小菲介绍的。”
小菲……?我更加奇怪了。
李雪说:“是小菲的爸爸,他现在,有麻烦了。”
我啜了口茶:“详情,讲来。”
李雪:“小菲请假,回广州了,这个你好像不知道。原因,就是她爸爸病了,很重,今天小菲刚得到消息,现在,应该在飞往广州的飞机上。”
我说:“这个丫头,她怎么不直接给我打呀。”
李雪叹了口气:“她知道你忙,怕你分心,就托我转告你。”
我起身:“我要马上去广州。”
李雪温婉:“我帮你订好机票了,今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