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醒醒,该起床了。”一个飘渺的声音回响在司徒拉拉的耳边,温暖的气息久久萦绕在她的周围,就如同身处在和煦春风中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
“唔,做梦吧……”她呓语着,轻轻地咂了咂嘴,面前似乎有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很舒服,她往身旁温暖里钻了钻,将那软软的东西抱得紧紧的。
“起来吧,拉拉,不要睡了。”
“不要,要起你自己起来。”她在沉沦在梦中,浅浅一笑,将头埋得更深了。
“可是……你压着的是我的手臂哦。”忽然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压低。
霎时像触电一般,麻痹的感觉顺着她的神经传入大脑,猛地一震,令她在刹那间蓦然清醒!
耶?压着了……他的……
他的……
他的手臂?!
司徒拉拉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帅得天理不容的……脸!
她屏住了呼吸,双眼瞪圆,目不转睛地跟那张脸的主人对视着。
很近的距离。
邪肆的眼神,淡漠的笑容。
几乎碰到他的嘴唇,她可以听见他规律的呼吸,可以看见他脸上一贯玩味的笑容,可以……
嗨……自己的居然还搂着他,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不放……
而自己,衣杉凌乱,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乱得一团糟。
“你……你……”司徒拉拉大惊,骇得语无伦次。 “啊啊啊!”还不到三秒,她就像一触即发的子弹般弹开几丈远,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她随即查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什么损伤后,才无力地张了张嘴,极其惶恐地盯着千夜沨,“我……我……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千夜沨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略带好笑的神色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呃……?”司徒拉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显然更加惊悚。
“可……可是我……我怎么会被你……”
“被我?”他突然将脸凑了过来,宛如一朵烂漫盛放的罂粟花般邪邪地笑道,“昨天不知道是谁知怎么走到我的房间,然后还将我推倒了……”
推——倒——?!好邪恶的用词!
“停!”司徒拉拉慌乱地避开他尖锐而邪恶的目光,呼吸急促,脸红到耳朵根“我……我……我怎么会……那……那你怎么不推开我……”
千夜沨溢出戏谑的笑声,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如春风般拂过她的耳边:“我见你睡得怎么舒服,不忍心叫醒你哦。”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司徒拉拉尖声叫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
“诶?授受不亲?”他很可恶地重复着她的话,“可不知道是谁走过来了……啊,对了,你好像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司徒拉拉的心一紧,胆子一下子被提到了半空,她屏住呼吸慌慌张张地问道。
她暗暗叫苦。不会是那些告白之类的吧?不要啊!要是这样真的糗大了!
“啊,那个,你的声音太小了,我也听不清楚。”他的双眸突然一眯,“不过,你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呵呵……”司徒拉拉生硬地扯起一个笑容,暗地地擦了一把虚汗——呼,幸好幸好,他什么也没听到。
但是,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连自己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算了,算了,最重要的是他什么也没听到。
“好了,拉拉,该上学了。”他轻轻地摸了摸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她的脑袋,微笑道,“对了,如果晚上自己睡觉害怕就说出来哦,以后别再扯我的衣服了,你看,都快被你扯破了。” “扯……扯破他的衣服?”司徒拉拉两眼无神,自言自语着,突然猛地醒悟过来,然后彻底懵住了,啊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样了嘛!怎么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软软地趴在课桌上的司徒拉拉欲哭无泪地在心里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望她正前方的那个身影,好糗啊,她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出丑呢?
平时那个镇静自若的她又去了哪里?那个聪明机智的她呢?估计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人格分裂!
“哎?人格分裂,有这样严重吗?”
这个时候,一个温柔中带了几分冷冽的的声音凌空响起,仿佛撞上了回音壁,那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久久不散去。
什么声音?谁?她蓦地一惊,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迅速地回顾着课室四周——其他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依然是滔滔不绝地讲着课的老师和全神贯注地听课的学生。
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的幻觉吗?她长舒一口气,重新趴了下来。
“不是幻觉哦。”这个时候,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什么?司徒拉拉的身子一僵,哆嗦着再一次环顾四周,是谁在跟她说话?为什么其他人听不见?鬼……鬼吗?
“鬼什么!是我,向前面看!”那个声音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哎?她按那个声音的要求,轻轻抬眼向前方瞄去……
千夜沨!
那家伙正一脸嘲笑地盯着她看!
“是……是你啊。”她在心里小声道,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喏,别说我的坏话,我知道的哦。”千夜沨扬了扬眉毛,与此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神色一僵,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为什么其他人听不见你说话?”
“因为这是意念对话啊,小拉拉~”千夜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快。
“……”
“拉拉,你又在说我的坏话……”那个声音呦呦地漂浮起,他依然没有转过身去望她。
司徒拉拉大惊失色——对啊,怎么一眨眼就忘了呢,他现在可以在读自己的思想哦!
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随便偷听人家说话……不对,偷看人家的……不对!……”她在心里抗议着,却怎样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乱了,乱了!司徒拉拉无比郁闷:“还有你无端打搅我上课又有什么事?”
“打搅你听课?我说,你好像从来都不听课吧?拉拉?”
啪咔。神经断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司徒拉拉的脑袋陷入了短路状态。
呃,连这个他也知道啊~他果然不是人……
“拉拉,放学之后。”那个如夜风般温柔魅惑的声音顿了顿,又轻轻地在她的脑袋里流转,“跟我去一个地方。”
“知道了。”她无力地应了一声,又软软地趴倒了课桌上。凭她多年来的经验,她料定这肯定不是怎么好事情。
真是倒霉啊,不过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了这个死神!
“不要这样沮丧嘛,拉拉,遇见我也不是很倒霉吧?至少我不会吃了你。对了——”千夜沨话锋一转,温柔的语气突然转变为那种骇人的阴森,“你记住,再骂我腹黑男,我就将你变成一只癞□□!”
司徒拉拉蓦地一个寒战。癞□□……好恶心的东西!她一向讨厌这类黏糊糊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他也知道?
她欲哭无泪,她想些什么害怕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自由”这样东西?难道以后要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什么也不想,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类和尚的!
她没有注意到,前方那个寒夜般冷傲的少年,他的嘴角缓缓地挑起一抹深邃难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