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气开始渐渐转暖之后, 我就时常让小哲一个人去找死光头了。
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在某个恶寒的清晨当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之后,就彻底无奈了。朽木白哉嘴上不说, 可是这种行为摆明了就是禁止我去找死光头侃大山。不过同样的手法他不能用在小哲身上, 于是我的儿子就在这个春光灿烂的季节里正式“独立”了。
起先我一直都没反应过来这样纵容小哲和光头混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那一天。
凌晨五点, 我准时从噩梦中惊醒。瞅俩眼身边的朽木白哉, 他似乎还睡得很香的样子。披上衣服之后我走出了房间。
坐在宅院外围的长廊上,我单手支着下巴“赏樱”。
“夫人。”
我扭头看去,是老管家。
“夫人, 你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
“欧……我说管家……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千本樱的么……夫人夫人的,你不觉得很别扭么?”我一边抱怨一边回过头继续看着昂立枝头的樱花。
“夫人就是夫人, 有些称呼是必须改的。”老管家走到我身边站定。
“……”理智告诉我, 千万不能和朽木家的人进行理论。“对了, 老管家。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我同样也是来自流魂街的,但是族人却没有进行反对呢?难道说他们对于朽木白哉那家伙违反族规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爷去世前曾经单独对那些长老们说过, 如果将来夫人您顺利回来了,那么他们便不得阻止少爷和夫人您之间的婚姻。”管家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老爷说,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
我扁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打破这份寂静。
“况且从很久以前开始,只要夫人您踏进朽木宅, 这块被族规, 被贵族身份所压抑住的地方就会变得异常轻松。夫人,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少爷和您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
管家的这句话其实印证了一个真理——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对了, 夫人。”管家继续道,“听说用清晨的露珠所泡得茶比一般水泡得茶要好喝。不知……”
“啊……反正我现在也无聊。”起身向管家摊手, “给我竹筒。”
“不是……我不是让夫人亲自……”
“叫我千本樱。”我拉长了脸看向他,“我说了我现在无聊,给我竹筒。”
傍晚。
朽木白哉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房里看书,我趴在他的书桌上几欲和周公双宿双飞。
“少爷。”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朽木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嘴唇也没有开启的意思。我扭头看着大门,“怎么了?”
“小……小少爷回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在说小哲回府的语气为什么要如此胆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和朽木白哉一起走了出去。
在见到小哲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我的娘,这家伙是谁。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在染缸里呆过了么?”我走上前伸手搓了搓他手臂上的红色血迹,不料小哲痛得呲牙咧齿的。“哎呀,我的儿啊,你身上的血迹都是你自己的血?”
小哲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样把头低得很低。
“怎么回事?”朽木白哉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还真有几分威严。
“我……光头叔叔今天要去流魂街砍怪物……我和叔叔一起去了……”小哲的眼眶红红的,被朽木白哉那厮吓得不轻的样子,“我没听叔叔的话呆在一边……而是拿着叔叔给我的木刀一起跟了上去……”
我一愣,“哎呀,我的儿啊!您老人家就那么拿着木刀去砍虚了?”
“嗯……”
“你疯了吗?”我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个屁点大的孩子去砍什么虚啊。”
“可是光头叔叔说我是男人……是男人就应该具备强大的战斗力,并且是真刀实枪地砍。”小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认真。于是我僵化了。
不行啊,这要闹出人命的啊。斑目一角那个死光头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战斗理念转到我儿子身上?
“原来如此。”朽木白哉往前跨了一步,沉声道,“织田管家,把小少爷关进禁闭室,明天早上再放出来。”
“妈妈……”小哲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晃了晃,深紫色眼眸里含着些许泪水,“妈妈……我不要去禁闭室……”
我回头看了一眼被下了命令的管家,见他同样以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先让小哲处理一下伤口,吃过晚饭以后再关禁闭吧。”
“不,现在。”
看着朽木白哉冰冷的眼神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咬牙松开了小哲拽着我的手,“好吧,少爷的命令最大。”言毕,我转身绕过朽木白哉走进了大堂里。
晚饭用毕后,我端着用早晨收集的露珠所泡得茶走进了卧室里。将托盘放在矮桌上,我把茶杯挪到了朽木白哉跟前,清清嗓子道,“朽木大少爷请喝茶。”
“……我把小哲关禁闭室,你生气了?”
“没有。”
……
朽木白哉似乎认为我是在赌气撒谎,所以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我很清楚,我胡闹一辈子没关系,可是小哲不能像我一样胡闹。所以是要关禁闭室,还是要打要骂,都随你便。只要还剩一口气给我就可以了。”
“……”
“不过。”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趴倒在桌子上,“我觉得你也有应该反省的地方。为什么明明你才是小哲的爸爸,但小哲却那么听死光头的话呢?”
他微愣,眉头稍稍皱起。
“说实话,如果我要不是在你少年时期就认识你,我也会和小哲一样看到你就躲。”伸手打开茶杯的被盖,我转移话题道,“快喝,冷了就不好喝了。这可是我清晨去后院取得露珠。”
朽木白哉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你为什么要取露珠?”
“最近的睡眠有问题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睡觉,可是晚上真睡下去了就会在凌晨五点醒过来。那么早醒过来没事情做就弄点露珠玩玩咯。”
“……”他放下茶杯,“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我明天自己去四番队看看就好了。得了,你要看书就再看会儿吧,我先睡了。”话毕我钻进了被窝里,脑袋才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
翌日清晨,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我下意识回头看向身边,朽木白哉那家伙居然不在了。
洗漱完毕后,我带着糕点向禁闭室走去。令我诧异的是,小哲居然不在里面。
再绕到小哲的房间内,我很是郁闷地发现这小子居然躺在床铺上睡得很香。从脸上的伤痕看来,似乎是已经有人处理过了。
啧啧,谁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抢在我前面公然和朽木白哉对着干?
“喂,你给我起来。”我伸手掐了一下小哲白白的小脸蛋,“小兔崽子,你给我起来。”
小哲微睁开一只眼,在看清来人是我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做起了身,两只小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用稚嫩的声音道,“妈妈……你干什么……”
“谁把你弄出来的?”
“弄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我眨眨眼,随后微笑,“是爸爸把我放出来的。”
“……”
“是爸爸昨天晚上来禁闭室把我抱回房间的。他让大夫帮我处理了伤口,还让管家帮我准备了晚饭……”小哲笑得开心极了,“妈妈,妈妈。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爸爸和我聊天诶,昨天晚上爸爸对我说得话比以前好几年加起来的都多……我以前一直都以为爸爸只爱妈妈不要我……”
听完小哲的话,我只有一个感觉。朽木白哉那个家伙是不是发烧了?让他打破别人定得规则都那么困难,他昨天居然还自己打破自己下得命令?
是小哲的记忆有问题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