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源藤介的事不胫而走, 在瀞灵廷掀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人人自危,队友与队友之间也弥漫着互不信任的情绪,且愈演愈烈。
我被隐秘机动队“请”到二番队队舍, 做客足足一个月, 出来的时候已不成人形。
停职检查, 斩魄刀没收, 不许踏出瀞灵廷半步, 恐怕,还要受到严密的监控吧。
我认出了自己的长官是假货,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拔刀, 而是躲回家哭的行为,激怒了中央四十六室;何况我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为什么只有我一人能够辨别出真伪, 直觉被认为不足以为证;再加上我隐藏实力的行为也让他们不舒服, 哪怕队长浮竹十四郎和蓝染惣右介(!?)极力为我担保也无济于事。
尤其我曾经在卯之花烈的房里开过卍解——治愈系的卍解也是卍解, 却没有上报,更是令他们勃然大怒。
由此, 等我的禁令解除,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真是,痛失战友的情况下还得面对这种情况,同时又连累了无辜的卯之花烈。政治,果然在哪儿都一样。往好处想吧, 没被关禁闭, 或不由分说一棒打死, 应该庆幸才对。
我当然错过了队葬仪式, 但被迫抽掉一大筒血的命运没跑。因为中央四十六室下了命令:强制护廷十三队全员验血, 由此30多只披着死神皮的无间虚浮出水面,场面很是混乱, 席官挑战赛被迫延后。
——打乱蓝染惣右介的计划,我绝对上了黑名单,也不知他能容忍我到什么程度,更不知他什么时候来找我麻烦,又或许他已经找了而我不知道……
嘛,任谁脑袋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掉落的铡刀,心里都不痛快吧。
现在的我,向卯之花烈道过谦,并为佐源藤介扫墓后,每天除了早中晚给浮竹十四郎例行做小周天,然后是大周天,其他时间要么闭关训练,要么到处瞎晃,尽可能地躲避每一个熟人。
清晨的雨乾堂。
“队长,早安。”
“早安!上野君,你的斩魄刀。”浮竹十四郎拿起我的鬼宿递上。
我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接过,“谢谢队长。”我家臭小鬼,没想到那么快就能回来,想死孤了!
[妈妈才臭小鬼,妈妈全家臭小鬼!]
骂来骂去把自己也绕进去了,Ta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我的鬼宿……
[哼,原谅你了!]
别扭的孩子,不管怎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可以哭,不能哭,还是在直系上司面前呢,可眼睛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泪水扑哧扑哧往下掉,我忙掏出手帕捂鼻子,“对不起,队长……”
“没关系。这次上野君的斩魄刀之所以能很快得回,六番队的朽木队长也出了很大的力。”
朽木白哉?他竟然……
“上野君放心,禁令的事,我们会再想办法。”
我不由哽咽,“……谢谢。”
浮竹十四郎面露欣慰,“看到上野君哭,我反倒放心了。”
我一怔。
“因为,上野君是凡事喜欢憋在心里的类型,大家都很担心。”
我忙擦去眼泪鼻水,勉强一笑,“怎么会,队长,还有大家,为什么?” щщщ◆т tκa n◆c○
浮竹十四郎幽幽握着茶杯,“上野君一旦有心事,要么笑得特别开朗,要么做事特别认真,像在用力逃避着什么。——以为这样就没问题?”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最近也一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且自责,但在大家面前,什么都不说,眼泪也没流,真受不了的时候,就躲着不见人,一直这样,很辛苦吧?”
我立刻垂头,继续捂鼻子。
“抱歉,说了让上野君哭泣的话。不过,你是不是在独自承受着什么?”
我哑着声音道:“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等了好一会,浮竹十四郎安抚地轻轻一笑,“不方便说出来也没关系。上野君,难过的话,就尽情哭出来吧,没有人会因此责怪的。”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
“上野君,哭够,连佐源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吧。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嗯,对不起……”虽然丢脸,但我还是趴在案几上哭成泪人。
一阵风送来清爽的荷花香,浮竹十四郎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
浮竹十四郎……很久以前就对他有好感。因为在他眼里,晚辈们无论如何都可以被理解和包容的样子。
在十三番队,如果说志波海燕是山,他就是海,宁静祥和、广纳百川的大海。
而且,他的双鱼理,是一对调皮捣蛋的孩童,也就是说,他有着一颗童心。
不是一个人,有人愿意和你分享喜怒哀乐……我所希望的人生,差不多正是如此吧。
浮竹队长,谢谢你;藤介桑,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放心,不会让你白死的,就算无法报仇,我也会去陪你。
蓝染,惣右介!
·
受了朽木家如此大的恩惠,亲自登门道谢自是少不了。
中午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我提着亲手做的精美糕点,敲响朽木宅大门,很快被请进内院。这次,和朽木夫妇坐在一棵樱花树下,看着粉红色的樱花漫天飞舞。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比前几次光临的时候欢快许多。
我万分慎重地行了个五体投的大礼,“非常感谢朽木副队长和绯真夫人,若非你们,我的斩魄刀不可能那么快得回。”
朽木白哉依旧面瘫,但态度明显比以前柔和,“不客气。”
朽木绯真道:“是我们该道谢。托上野桑的福,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不少,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很高兴看到绯真夫人贵体安康。”看来,我的努力没白费,真好。
“我和白哉大人约定,等身体彻底好转,就要个孩子。”
小白哉小绯真?我的眼一亮,“一定是健康可爱又聪明的宝宝。”
“承上野桑吉言。”朽木绯真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朽木白哉,眉眼间满溢幸福,“前段时间,我和白哉大人,说开了许多事。”
“嗨!……?”朽木绯真要和我说私房话?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爱白哉大人,可除了拖累,什么也做不了。”
朽木白哉握住朽木绯真纤柔的手,“没那回事。是我看着你的身体一天天虚弱,能够为你做的却太少。”
朽木绯真笑得柔美动人,“不,白哉大人为我付出了许多,我很高兴,也很感激。谢谢,白哉大人。”
“不用道谢,全是我应该做的。”
朽木绯真慎重转向我,“也真的,非常感谢上野桑一直以来的关照。”
我忙客套。
朽木绯真道:“对不起,我知道最近,在上野桑身上发生了许多事,但我的幸福和你分不开,所以,希望能够将自己幸福的心情传递给你。”
朽木白哉道:“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谢谢,朽木副队长,绯真夫人。”这两娃,恩爱又客气,我认为自己已经够入乡随俗,可看到他们,才发觉自己还马达马达达内。
“上野桑,我们是不是太客气,让你不自在?也是我不好,要你听我唠叨。”
我立刻俯身行礼,“不,没那回事。”这里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哟……“事实上朽木副队长和绯真夫人,不应为自己不够爱对方而自责。在我看来,不是不够爱,而是太爱。”
二人的眸子透出疑惑。
我斟酌片刻,道:“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当我们过于执着某事的时候,是分不出多少精力来顾及其他的。就像决斗一样,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对手身上,就算知道熟人来了,也顾不上。在我刚魂葬来到尸魂界的时候,就对朽木副队长和绯真夫人童话一样的故事略有耳闻,当时并没有实感,直到亲眼见过才知道,你们的爱情传为整个瀞灵廷佳话的最重要原因:非常非常,关心对方,善于为对方着想;绯真夫人和我说话的时候,朽木副队长也在一旁耐心听着,真的很伉俪情深。”
朽木绯真有点不好意思,“哪里,让上野桑看笑话了。”
朽木白哉道:“上野好像特别喜欢举例。”
“……嗨!失礼了。”因为比起说教,举例更容易让人接受。看,你们不都听进去了吗?
朽木绯真温婉地笑,“不过,很形象。聂,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轻点头,“一个人过于执着于某事,就无法分出精力来顾及其他吗,那个时候,应该非常需要身边朋友的提点吧。”微不可察地轻轻一笑,“上野,你和海燕,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嗨?”
朽木绯真忙微微笑着补充:“白哉大人的意思是,日后,欢迎上野桑经常到朽木宅来做客。”
也就是说,我和海燕少年一样,混成了他们的朋友?
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为什么不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