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个亲娘累,嫩们太凶残了!!!
不过我喜欢……1800票加更奉上,期待1890票到来。百书屋?
天色已晚,开封城内,华灯初上。
又是一夜不夜城,喧嚣的东京,在迷离灯光下,透出一抹凄迷梦华。
李逸风和陈东走了,他没有告诉玉尹,他最终的决断。这让玉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过,玉尹能理解。
李逸风骨子里,还是个讲情义的家伙。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吴革等人建议踢开玉尹的时候,投出反对一票;更不会亲自登门,恳求玉尹的原谅。只是,这个人太讲情义了!只怕到头来,也会毁在情义二字上。
不管李逸风是什么决定,反正玉尹已经有了腹案。
如果他和朱绚都不肯同意的话,那么玉尹就找别人来操作此事。他认识的大人物不多,可是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高衙内,比如柳青,这都可以成为资源。
柳青只是一个商人,却与上层建筑有许多门路。
单这个,玉尹就不信柳青找不来关系。至于这报纸,是非办不可!他至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向百万开封人,向那些有识之士提出警告,女真人对大宋野心勃勃。
一个人坐在庭院里,闭上眼睛,耳听隔壁传来的暮鼓钟声。
暗金吃饱了肚子,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的转起了圈。这老马真有些成精了!这庭院虽然不大,可是每天都会溜达几十圈活动身体。玉尹站起来,走到暗金身边,拍了拍安静那硕大的脑袋。总在院子里打转也不是办法,明日便带它城外溜达。
对了,顺便去看看屠场,然后再去探望一下牛皋。
“小乙,大郎他们怎么走了?”
燕奴拎着一个大食盒,还有一坛五斤装的皇都春回来,却见玉尹一个人牵着马,在庭院中走动。饭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怎么动,而李逸风和陈东也不见踪迹。
“嗯,走了!”
燕奴把食盒放下,然后把桌子上的饭菜撤走。
“小乙,你们吵架了?”
玉尹搔搔头,微微一笑,“吵架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分歧罢了。大郎毕竟是个官宦子弟,有时候考虑事情,难免会有他的主意。百书屋?我不过市井小民,焉能相比?”
说着,玉尹长长叹了口气。
内心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惆怅。
出身便真的这般重要?功名竟成了任何人交往的鸿沟吗?
即便是两世为人,玉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内心里要说没有失落,那纯粹骗人。
燕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怨气,便走过来,在他背后环住他的要。
粉靥贴在玉尹的背上,她轻声道:“小乙哥莫计较这些,不管怎样,大郎帮衬咱们不少。”
“我知道!”
玉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轻轻把燕奴揽在怀中。
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不假!李逸风他们的那个圈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混迹。不过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凭我的琴艺,凭我多出来的九百年经验,怎样也要砸出一条路来。不仅仅是为我,更为了燕奴,为了那些跟随我的好兄弟……
这一夜,玉尹有些失眠了。
脑袋里乱哄哄的,也梳理不出个条理来。
一会儿是燕奴,一会儿是余黎燕,一会儿又变成了冯筝,最后却化作了尸山血海!
而无法入眠的,同样还有李逸风。
他和陈东分手后,回到家连饭都未吃,便一个人呆傻傻坐在书房里。
玉尹那个提议,让他很吃惊!
虽然想过各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玉尹居然让他把吴革三人抛开!就如同他当初不同意踢开玉尹一样,而今让他甩掉吴革三人,李逸风这心里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当然了,他也知道玉尹这样做的原因。
玉尹是担心,以后会产生矛盾!
可这样做,李逸风又如何能够忍心?开封邸报做了这么久,他可是很清楚徐揆他们真付出了不少心血,更没日没夜的操劳。可到头来,却要把他们踢开吗?李逸风自认,他做不到!便是能做到,他日后又如何面对徐揆吴革和李若虚三人呢?
但不踢开这三人,开封邸报早晚会分崩离析。
这偏偏又不是李逸风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对玉尹的这个主意,李逸风是非常赞同。他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猜出一些玉尹的心思:通过开封邸报,来传播他们的思想。比如,主战派的思想,比如女真人的威胁。
这本是一桩好事,没想到最后闹成这种局面。
李逸风想到这些,顿感一阵头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郎,可是有烦心事?”
就在李逸风纠结无比的时候,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头看,只见李纲身着便服,正站在他身后。
李逸风忙躬身道:“给父亲大人请安。”
“好了,这是在家里,用不得那许多规矩。
你阿娘告诉我,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与我说说?”
李纲身材不高,不过挺魁梧。
方方正正一张脸,透着一股子刚强和倔强之气。
李逸风长的不是太像李纲,更随母亲一些。脸上的棱角相对柔和,不似李纲那么分明。不过从轮廓大体上还是能够看出,这两人是父子关系。李纲坐下来,用手一指李逸风放在桌上的那本书,笑呵呵道:“我看了你很久,你连书都拿倒了,而且半天不见翻页,不是有心事,又是什么?怎么,是不是你那邸报遇到麻烦?”
果然姜是老的辣。
李纲一眼,便看出了李逸风的心事。
李逸风犹豫一下,轻声道:“父亲,孩儿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于是,他便把开封邸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李纲听。从最初玉尹出主意,到玉尹把钱托他保管,后来吴革三人又联合起来,排斥玉尹……等等,李逸风没有任何隐瞒,全都说给李纲听。包括最后,开封邸报面临破产,朱绚提议让他去找玉尹求助。还有玉尹的的态度和那些要求,李逸风也没有做任何的隐瞒。
当然了,张真奴的事情,打死都不说!
李纲听罢,顿时眉头紧蹙。
开封邸报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甚至他可以感觉到,这其中的妙处。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状况,甚至牵扯到了读书人和市井小民之间的矛盾和鸿沟。一方面感到有些复杂,另一方面又对玉尹,产生了浓浓好奇心。
第一次听到玉尹名字,还是从李逸风那里得知。
当时李逸风说,玉尹对女真人的敌视!
李纲没有往心里去,以为不过是那市井小民一种狭窄的仇恨而已。谁知道后来,玉尹的名声越来越大!凭借嵇琴一举成名,斗败了冯超,还做出了登岱这首诗。
可即便如此,李纲还是没有在意。
在他看来,玉尹最多是个怀才不遇,有那么几分本事的家伙。
再往后,便是快活林争跤……而后玉尹在北园的解词流传出来,才真正引起了李纲的关注。那种对诗词信手拈来的水准,让李纲暗自佩服。新梅花三弄在不久后随之流出,传入李纲耳中,对玉尹这个人,又增添了几分了解!这个人,是个很骄傲的家伙。
没想到,开封邸报一开始,竟然出自玉尹手笔。
甚至连最初的启动资金,也有绝大部分是玉尹垫出来……
吴革三个人的举动,让李纲有些不快,甚至有些不满。
这算什么?
典型的过河拆桥!
可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还没有过河,才上了桥,便要拆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大郎,你怎么想?”
李纲突然开口问道。
李逸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父亲,孩儿如今也没有主意了!
小乙的性子,孩儿也算是略知一二,那是个看上去随和,但骨子里却极高傲的家伙。孩儿甚至觉得,若开封邸报办得好了,小乙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决绝和执拗。偏偏这邸报办坏了,才让他对我和义夫几人,产生了严重不满。孩儿也知道,小乙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日后再起矛盾。可孩儿,却不忍这时候把义夫他们踢开。
孩儿知道,徐揆和李若虚,对这邸报都付出了心血。
他们真的是想要办好,可谁又知道……
所以,孩儿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究竟是答应小乙,还是眼睁睁看着邸报停下?”
李纲低头,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又问道:“你以为那玉尹,真有办法?”
李逸风一怔,想了想道:“孩儿不知道,但孩儿相信,小乙一定能想出来办法。”
“大郎,我问你一件事。”
“请父亲指点迷津。”
“你有没有想过,小乙为什么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或者说,他要办这‘报纸’,究竟所为何来?”
“这个……”
李逸风想了想,轻声道:“孩儿觉得,小乙其实是希望借由这邸报,来阐述一些他的想法。比如之前他曾对孩儿与少阳说过:女直人不可信,早晚会威胁大宋……”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放弃了这件事,而那玉小乙又真个把事情做成了。
呵呵,张邦昌、李邦彦、唐恪还有范宗尹那些人,便觉察不到这其中的妙处吗?到时候,他们万一去收买玉小乙,甚至力挺玉小乙,这份报纸,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逸风闻听,激灵灵,打了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