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道:“在下姓卢,名俊义,河北大名府人氏。”
薛永道:“莫非河北玉麒麟么?”
卢俊义道:“正是在下。那金钱豹子汤隆你可认识,他正在我府里帮我打制兵器,月入数百贯,你在这里有何前途,不如跟我一起发达吧。”
薛永听罢便拜道:“多谢员外哥哥照顾,薛永敢不从命。我跟汤隆兄弟乃是莫逆之交,奈何都是家道中落流散在江湖,许久未见,却没想都在员外麾下相聚,真是多谢哥哥了。”
卢俊义连忙扶住道:“兄弟,去饮上三杯如何?”
薛永道:“好!小人无门得遇兄长,正要拜识尊颜。”慌忙收拾起棍棒和药囊,同卢俊义三人便往邻近酒馆内去喝酒。
但是这家酒家的掌柜却说道:“酒肉有是有,只是不敢卖给你们吃。”
卢俊义喝道:“为什么不卖给我们吃?”
掌柜苦笑道:“刚才跟你们打斗的大汉,已让人吩咐过了:如果卖给你们吃的话,便把我这店子打得粉碎。我还要在这里做生意,不敢得罪他,这可是揭阳镇上一霸。”
卢俊义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别处吃,不要连累无辜。”
薛永道:“小弟也去客栈里算了房钱还他,再过一两天,就会来江州跟你们相会。兄长你们头前先走吧。”卢俊义又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了薛永,薛永大谢辞别。
卢俊义三人离开了那个酒家,又找了一家来。另外这一个酒家的掌柜也说道:“那人已全都吩咐下去了,我们如何还敢卖给你们?你们瞎找,白费力气,不济事。”
卢俊义三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接连又找了几个酒家,都是这样的说辞。
三个来到揭阳镇的尽头,看见了几家小客店,正要去投宿,那几家的掌柜也都说:“那人吩咐了,不许安置你们三个。”
当下卢俊义非常恼火,心道当时看书的时候没觉得宋江的遭遇有多惨,现在落到自己身上却十分难耐,如果那个红袍大汉站在自己面前,非用刀把他捅成马蜂窝。李师师也勃然大怒,粉面通红,狠狠地骂道:“等下让我看到那红袍人,定要那厮不得好死。”
卢俊义看了看天色,红日低坠,天色昏暗,便道:“不如向南再走一遭,兴许能够碰到一些村落。”于是三人上马,向前疾驰,行了一里多地,却看到四周一片苍茫茫的,天色更加昏暗,如今走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三人顿时慌了神。
突然卢俊义看到远远东南方有一条小路,小路深处的密林里有一点闪烁的灯光。便大喜道:“那里灯火闪烁处,必有人家,前去借宿一夜,明日早行。”三人便策马向那小路走去,走了不到二里多路,林子背后闪出一座大庄院来。
三人来到庄院前敲门,一个家丁开门道:“你们是什么人,半夜来敲门打户!”燕青上前陪着小心答道:“小可乃去江州走亲访友的,今日错过了宿头,无处安歇,欲求贵庄借宿一宵,明早按例拜纳房金。”家丁道:“既然这样,你们先在这里稍待,等我进去禀告庄主太公。”过了一会,家丁出来说道:“太公相请。”
卢俊义三人到里面正堂上参见了庄主太公。太公见都是相貌堂堂之辈,遂安心吩咐下去,让家丁领着他们到偏房里安歇,还给了他们一些晚饭吃。那家丁便卢俊义三人前去一个偏僻的草房下,点起一碗灯,让他们歇定了,取了三份饭食、羹汤、蔬菜,给他们三个吃了。
卢俊义拽了一些屋边的杂草喂了喂那两匹马。仰首看天,却见满天星光,在淡淡的星光照耀下,依稀能看到偏房后面有一条偏僻小路通往江边,卢俊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喂完马后,卢俊义进了偏房,关上门躺在李师师身边,燕青在屋子另一边躺着。
三人平素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卢俊义想起刚才的遭遇,想起原来的水浒,便料定那个红袍汉子应该就是小遮拦穆春,他和他哥哥没遮拦穆弘两人是揭阳镇的地头蛇,号称揭阳镇二霸,他们在此地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卢俊义原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保持原版人马,但之前在十字坡他已经克制不住杀了孙二娘和张青,既然已经打破了,就不要再提什么一百零八将了,如果非要凑够,那么可以从其他三大寇哪里挖人过来补充。原版人马中有许多恶人毫无仁义之心,留着只会遗祸百姓,梁山上有了这些恶人反倒连累了替天行道的正义大名。何况卢俊义穿越过来,有用不尽的英雄好汉,岂能为了多收些人物就委屈自己。尽管很佩服黑脸宋江那厮的胸襟,但性如烈火的卢俊义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这时燕青这个向来冷静平和的人物,也实在憋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等下要是遇到那让我们如此难受之红袍汉子,老子非杀了他们不可。”
卢俊义连忙摆手示意燕青收声,因为他听得外面有人叫开庄门,有个家丁连忙去开了庄门,放进来七八个人来,为头的手里拿着朴刀,背后的都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
庄内到处点了都有火把,唯独卢俊义他们栖息的草房外没有,两匹黑马在黑暗里静静地吃草,那些汉子也没有向这边看。但卢俊义从黑暗处看光明处,看得清楚,惊异道:“那个提朴刀的,正是在揭阳镇上为难我们的红袍汉子,现在换了身黑色袍子,不过我还认得那厮那张丑脸。”燕青和李师师闻言,也爬到窗前观看:“果然是那厮。”
燕青便想要窜出去找那厮的晦气,卢俊义忙一把将他拉着:“急什么,等下再说。”
燕青顿时明白卢俊义另有安排,便呆在窗前冷眼观看那群汉子的举动。
只听得那庄主太公问道:“小郎,你从那里去来?和什么人厮打了吗?这么晚了还拖枪拽棒的?”那穆春道:“阿爹你别管,哥哥在家里么?”太公道:“你哥哥喝醉了,在后面跟一个兔子睡着呢,哎,要我怎么说你们,好生生的女人不喜欢,偏要我们穆家无后了”
穆春叫道:“阿爹休要多言,不管了,我自己去叫他起来,我和他追赶几个人。”太公道:“你又和谁争斗了,你要叫起哥哥起来时,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先对我说这缘故。”
穆春无奈,只得言道:“阿爹,你不知道啊,今天镇上来了一个耍枪棒卖药的汉子,那厮没有颜色,不先来见我弟兄两个,便去镇上卖艺卖药。我便都吩咐了镇上的人,一文都不要给他赏钱。却不知从那里来了一个锦衣大汉来,那厮愣装好汉强出头,赏了十两银子给那卖艺的,灭俺揭阳镇的威风。我正要动手打那厮,可恨那个卖药的掀翻我,摔了我一顿,还踢了我一脚,至今腰里还疼。我已教人四下里吩咐了所有的酒店客店,不许让这厮们吃饭安歇,先让那厮三个今夜没安歇处。随后我便叫了赌房里的七八个人,赶去客店,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卖药逮着,用力打了那买药的一顿,等下拿到江边,捆成一团,抛在江里,出那口鸟气。却只是追赶不上这锦衣大汉,前面又没有客店,竟不知这厮投那里住宿了。我如今叫起哥哥来,连忙赶去,捉拿这三个鸟人。”
太公道:“儿子啊,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缺德害人的勾当了,那人自己有银子想赏给那卖药的,却关你什么事!你去打他干什么?要知道你也没被那买药的打伤。快听老父一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让你哥哥知道了。你被人打了,他怎肯罢休?又是去害人性命!你听我说,去房里睡觉。半夜三更了,别再去敲门打户,惊扰四邻,你也得积些阴德,这些年横行够了。”
穆春却不顾他老父亲如何劝说,拿着朴刀,一直向庄内走去,寻他哥哥起来。他父亲那庄主老太公也紧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