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柴静蓦然清醒,抬头道歉道。
“无妨。”只见来人瘦瘦高高的个子,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面容却是还可看出一丝稚嫩,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
“你知道静忍怎么了吗?”柴静忍不住问。
“静忍师叔啊,这几日没怎么看见他,听说他被方丈罚抄《心经》已经两三天了。施主找他有什么事吗?”那和尚很快开口道。
柴静愣了片刻,心里有些奇怪,静忍是犯什么错误了吗?为什么会被罚抄经书呢?怪不得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什么。”柴静告别了那个小沙弥,不觉来到了一个池塘边。
等等,这水池好像有点眼熟,像是……自己穿来之前看到的那个。难不成自己这穿越和这水池有关吗?柴静心里一阵激动,忙往河畔走去。
谁料一个石头一绊,柴静脚下不稳,便要一头栽进池塘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柴静不会游泳啊!
就在柴静闭眼,打算下河喝两口河水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柴静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安全地在池边站稳了。
“静忍?你怎么在这儿?”柴静有些奇怪,他不是回去抄经书了吗?
静忍微顿,随即道:“帮师兄送样东西,恰好经过此地。”
“哦。”柴静不再多想,又露出了笑颜。找到了回去的线索,她显然很是欢喜。
静忍被她这一笑晃得眼睛一花,竟是愣神了片刻。随即他连忙后退了一步,道了声告辞,便匆匆离去了。
柴静虽是奇怪,可眼前显然是如何回去比较重要,所以倒也没想太多。这时,她猛然想起那莲花的香味之所以熟悉,实在是因为在她穿越之前,那支被她丢入水池的竹签就是这个味道。
摇了摇头,虽是困惑,却也只能慢慢寻找回去的线索。河边一番折腾,遍寻不得,她终是感到累了。一看日头,才发现竟是到了日落的时候。柴静连忙恢复了清醒,这也不是一朝可以完成的事,不如日后慢慢观察着吧。
柴静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柴夫人早已摆好了晚饭,见柴静这么晚才回来,又是一顿好训。柴静虽是一脸不情不愿的委屈表情,但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柴静上辈子是个孤儿,没有感受过父母的温暖,这一世起码有了母亲。不过这么几天,她却还是没有见到原身的父亲,却也不知是否是归于了尘土。
柴静想着只顾着扒饭,却听自己老娘又开始唠叨起来了:“只扒饭做什么,也吃点菜,不要挑食。”
柴静笑笑,随即举筷放入了嘴里,味道不错。
自己真的就这么想回去吗?她有些茫然了。
回到那个纷繁难懂的时代去,那个有我没我一般无二的时代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她的心里有点乱,随即摇了摇头,也罢,随遇而安好了。
翌日,她又去了寺里,来到那处水池边,呆呆地盯着平静的池水。游鱼细石,直视无碍,她只觉心里一片恬淡。褪去鞋袜,她索性坐在池边,将双足没入了水池里。
这时,她看见了静忍,提着两个空桶,过来挑水。
柴静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脚丫,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把人家喝的水当洗脚水,这也太……柴静一时僵住了,不敢再有动作。
而静忍想的却是柴静那圆润小巧的脚趾在水里不自觉蜷曲的情景,一时耳尖有些红了。不自在地默念着清心咒,可效果貌似并不很大。他心虚地赶快提了水,挑着逃一样地跑了。
柴静有些奇怪,不过不管怎样,却也是不敢在这样了,连忙穿上鞋袜,端坐在池边出神。
那池心盛开的莲花在莲叶的掩映下甚是娇艳欲滴,偶尔可见几多白莲,更显高洁,无怪那些和尚称它为“莲心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柴静不禁想,若是静忍,他定是一朵青莲。想着,柴静突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熟悉的想法?
如是,静忍又来河边来来回回了几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好似在逃难似的,让柴静好生不解。
何时我成了可怕的洪水猛兽?柴静笑着自嘲道。
一连几日,柴静都会来这这莲心池,坐一下午,每日都能见到静忍来这里挑水,有时她也会忍不住和他扯上两句,可静忍却总是惜字如金,来去如风,让柴静好生无趣。
说来,柴静也觉着奇怪,你说这寺里这么多和尚,为何偏偏是静忍天天来这里挑水?他的辈分好像还挺高的吧?那些小沙弥干什么去了?
这日,静忍又到莲心池挑水,却没有发现那熟悉的身影,一时竟是有些失望,只觉少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今天没来?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静忍心里一阵苦涩,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和她保持距离,却又天天为那些小沙弥要了这挑水的差事;明明非常想看见她,却总是装作匆匆而过;明明想和她一起畅谈,却偏偏装作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现在,她走了,你的目的实现了,你开心了吧。
静忍沉默了,只挑了一次水,便借故身体不适,换回了原来轻松的差事。
一连几日,静忍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空寂见此,轻叹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世人皆说唯情关难度,唯情字难解,旁人,谁也帮不了他。看他有没有造化了。
至于柴静呢?被她家老娘关在了家里学什么女红。说来她也是挺头疼,若说缝个扣子、打个补丁倒好无所谓,若说要绣个花什么的,她还真做不出来这事。也不知她老娘,怎么就心血来潮让她学这个,原身貌似才十六岁吧。
难道,是想把她嫁出去了?不会吧,她还未成年,这是犯法的!犯法的!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若真是如此,她估计还真的没处说理去。
不过好在,她老娘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女孩子不能天天出去野,要温文尔雅一点。总之,各种说教,让她好一阵头大。不过还好,事情总还没到无法挽回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