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任大总裁!”
办公室门外闪进一个人来,姿态潇洒地向任则骋扬手打招呼。
“钟凯斯,你如果考虑跳槽,我有一个不错的位子可以安插。”坐在办公桌后披阅文件的任则骋眼皮不抬,继续忙他的。
“如果是集团总裁,我勉为其难,要是其它位子,就算了。”钟凯斯嘿嘿笑了两声,仍旧以他惯常的动作倒在沙发上。
最近,钟凯斯跑任则骋的地盘比以前勤快,这是有原因的:首先,当然是躲避某个无所不用其极,逼得他无处遁逃的“前”女伴,唉,都怪他风度太好,对女人爱护有加、礼遇有加、尊重有加,不忍直白明了地伤害,怎料到世上真有坚信锲而不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痴心女人?其二,这是他最近的无聊生活中惟一有趣的事——任则骋的□□。
钟凯斯有点八卦,尤其是对老友的感情生活而言。
任则骋是个私生活方面隐秘的人,这除了与他的身份地位有关,也是个性内敛使然,对他的感情生活,任钟凯斯使尽八卦神功,也探不出摸不清其中底细。他这么热心主要是觉得不公平,他的感情生活可从不隐瞒任则骋,尽管任则骋不太爱听,他还是尽责地履行当人兄弟就要共享秘密的原则,尽管那家伙也还是不太懂投桃报李的古话给予同等回报,他依旧乐此不疲。他从不怀疑任则骋在感情上藏了私,这家伙的魅力和他不相上下,倒追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捕捉到他的绯闻,不像他落了个花花公子美名扬,不公平!也许这家伙金屋藏娇!钟凯斯突然异想天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任则骋常常飞往世界各地,说不定小金屋遍布全球,这实在不是没有可能。
“在思索什么?思想者。”任则骋抬眼看了下摆出雕塑造型的钟凯斯。
“我在想你——”
任则骋差点没被嘴里的咖啡呛到,“阁下口味改变,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我是很想啊!放眼世界,找不到一个顺眼的女人来匹配我钟凯斯这堂堂超级美男子!不如我俩送做堆吧?”钟凯斯哀怨地说,自吹自擂顺带恶心他人完了还做个呕吐不已的动作。
看不顺眼还整天悠游在脂粉堆中乐此不疲?这家伙立志要当种马!
“说真的——”钟凯斯眼睛突地一亮,“理查,你这家伙是专生来打击男人信心,引发女人痴狂的,你看你这么帅,这么有性格,举止优雅、气质出众、风采过人,再加上富可敌国!天啦!我怎么没想到?我有救了……”
任则骋举手打断钟凯斯,“想都别想!”
钟凯斯有点傻眼,他刚才灵光突现,想到如果请老友出马搞搞美男计什么的,说不定他当前的红粉之祸立时消灾解难,那他就可以重新与各色美女约会而不必担心随时杀出个煞风景的。只是,他笑得太早,任则骋怎会猜到他的想法?
“你知道我怎么想?”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任则骋答。
“理查,多年好友,别见死不救嘛!”这边撒娇兼耍赖。
“被女人追死不了。”那边铁石心肠。
“她死也要跟我结婚!说怀了我的小孩!天知道我每次都防护严密,绝无疏漏,怎么可能把钟家的种随便散落在外?而且我才二十四岁,大好年华,结什么婚?”钟凯斯哀叹。
“什么样的女人?让你没辙。”任则骋反而觉得有趣。
“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误交损友!”钟凯斯控诉一番,又长叹一声,才倾倒苦水:“是曾经同过大学的中国女留学生!看多了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当初觉得她清新可人,交往了两三个月,分手时约定好聚好散,谁会想到她忽然回头,天天守在公司门口闹着要见我,又说有了小孩要结婚。女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不是两厢情愿,结什么婚?”末了有些愤愤不平。
“你不是小孩子,做事情应当考虑到有可能出现的后果。”任则骋摇摇头,但也见惯不怪。钟凯斯年轻冲动,率性花心,惹下情债纠葛不是一两回了。
“我是想不到!但现在要紧的是怎么解决吧?”钟凯斯无奈地说。他就是好玩,不长记性,永远没法像任则骋一样把事情规划完美。
“好好跟她谈,你老躲着也不是办法。”
“老实说,我一看到女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狠不下心来。不如你去替我说吧?”钟凯斯讨好地说:“你向来当机立断,英明神武,定能手到擒来——不!妥善解决!”
任则骋看了钟凯斯一眼,平淡地说:“我不会去。”
“理查——”
“派个律师去解决,如果你不敢见人的话,只能如此。”
“唉!也只能如此!”劳动尊贵的任大总裁替他解决风流债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堂堂情圣最后必须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恋爱遗留问题,虽然有些丢人,但也只能认命。
废话一通之后,下班时间早过,最近没有额外加班的任则骋难得地与钟凯斯到餐厅里聚餐。
吃完晚餐出了餐厅准备登上司机开过来的座车时,钟凯斯又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通广大的前女友堵截了。
“钟凯斯!”一个女子蓦地冲到众人面前嘶声怨叫。
“理查,救我!”钟凯斯无能地躲到任则骋背后。
“别过来!走开!”任则骋旁边负责保护的人反应迅速地拦住那个女子。
“钟凯斯,你这个负心的家伙,自己做的事不敢担当,你还算不算个男人?”纠缠之中,旁边又冲出一个女子,冲着众人大嚷。
“少总?”一直站在任则骋身边的贴身特助低声请示。他叫罗格,是任家从小收养的孤儿,从小陪同任则骋成长,现在是他身边重要的特别助理,处理的事务由公务延伸到私务。
“让她们坐后面的车,回公司。”任则骋简单地吩咐,拉着不太敢见人的钟凯斯坐进车里。难怪这家伙总是上八卦杂志,恋爱纠纷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不惹人注目才怪!
一行人回到公司,随意安排了间会客室,任则骋还没走开,就被钟凯斯当作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揪住。
这家伙!色心包天,胆气跑哪儿去了?
任则骋有些无奈地陪钟凯斯去面对那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先到的会客室,一看到钟凯斯现身,在餐厅门口最先出现的那个女子就冲了过来。
“艾美,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OK?”钟凯斯惊得一跳,闪到一边去。
随后进来的任则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理钟凯斯的救命眼光,有点像看热闹。
这家伙,该受点教训的,总是游戏花丛,吃遍胭脂,惹一干女子伤心,却又想没事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慢?慢到什么时候?我姐生孩子的时候吗?”另一个女子也就是艾美的妹妹艾丽也冲到钟凯斯跟前眼对眼怒气冲冲地嚷:“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慢点追我姐,慢点让她怀孕,慢点躲我姐?你们这些男人,生来只想玩弄女人,难道女人活该被男人玩弄吗?我姐凭什么要受你欺负?”
任则骋看了看钟凯斯,有点同情他了。
“艾美,你到底想怎样?结婚是不可能的!除了结婚,你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会尽力去满足你。”钟凯斯苦着一张俊脸。
“我……只想和你结婚!”艾美梨花带雨,果然楚楚可怜。偏生也韧性十足!而且追踪术一流。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钟凯斯手足无措,只好冲着任则骋大叫,“理查,你帮我说说话呀!”
于是,所有视线集中到任则骋身上。
“你——是钟凯斯的朋友吗?”艾丽质问,不知为什么,她质问的语气到后来轻淡得跑了调。
钟凯斯有点想偷笑,就知道任则骋这家伙有本事,瞧那个凶巴巴的凶悍女人看着他的模样,眼睛都要滴出水来了。
任则骋点点头,以逸待劳。
“先生,虽然您是钟凯斯的朋友,但我相信您绝不会是他那样的男性败类!”
钟凯斯翻了个白眼,继续听艾丽声情并茂地控诉他。
“先生,我姐真的很可怜!我们背井离乡,离开祖国,来到异国,思乡情重,空虚的心灵原本就期待情感的慰藉,渴望一份真爱。而钟凯斯不但趁虚而入得到了我姐,还始乱终弃无情地抛弃了她。我姐那么爱他,为他付出了所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姐?男人都这么不可靠吗?先生,请你凭着良心,为我们主持公道。”
任则骋向钟凯斯投去一个危险的眼光。这家伙竟让他当仲裁恋爱纠纷的法官,替他的花心收拾垫背?
“找个时间安排律师见面吧!”任则骋冷淡地说。
“凯斯!”艾美止住哭泣,激动地叫起来:“你愿意和我结婚了?你愿意娶我了?”
钟凯斯抱头悲鸣,任则骋模棱两可的话显然令艾美完全会错意,他可不能再让她误解下去:“不是要结婚!不是!”他大叫:“艾美,我和你已经分手,不可能再回头!你怎么怨我都好,但我不爱你,所以不会和你结婚!我……我会补偿你,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凯斯!”艾美又落泪不止?
“先生!求求您帮帮我姐吧!帮帮她!好吗?”艾丽冲到任则骋的椅子旁,一双眼睛水光闪闪,以柔弱无助的姿态向他求助。
这尊贵得像王侯的男人是她的生活圈子中从来没有可能靠近的大人物,高高在上的气势,俊美无俦的外表,令人由衷的崇拜、倾慕,她不由自主屈服于他的气势,并奢望他的眷顾。
“小姐,请您坐好!”随侍在旁的罗格格开了几乎扑到任则骋椅子里的女人,强硬而有礼地把她架回座位。
任则骋不想说什么,这是钟凯斯自己的私事,他必须自己解决。
艾丽一双眼睛不再移开地凝视任则骋,显然把他当成惟一的救世主,不管是对姐姐还是对她自己。而她的姐姐艾美则与钟凯斯纠缠在一起,和着眼泪继续娶与不娶的辩论。
现代女郎,大都信奉不争取便永远没有成功可能的信条,遇到理想的男人,便竭尽全力去捕捉,认定痴心和柔情足以熔化任何铁石心肠,殊不知爱情是两心相悦,婚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执意强求而来的相守如果相看相厌,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追求爱情没错,执着于爱情也没错,只是遇上不对的人时,就不应该轻易抛掷真心。
最终,钟凯斯还是通过律师出面解决了自己这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