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国家都在行动,作为其中理论上倒数第二,实际最弱的景国,气氛也显得焦躁。
从目前来看景国的实力大于夏国的实力,在一众国家中排第三,七八万的重甲骑士放在其他地方也是怪物。
可是他在豫州,在现在四国的博弈中,夏国连打两个胜仗,把世间第一强国的赵国打得节节败退,纸面数据已经不管用了。
刨除掉夏国这个论外的,豫州三国景国最弱,虽然景王压倒了其他的王子,登上宝座,但是内战人员的损耗,外加被赵国趁乱夺走两道土地,都使得景国元气大伤。
现在反而是三个国家中最弱的,整个国家也感受不到和平的朝气,被阴霾笼罩。
景国现在隐隐已经被孤立,与之接壤的赵国和郑国都多少都与之交恶,一个趁人之危夺走了景国的土地,一个支持的小王子被击败处死,景王登基了也不来祝贺。
所以景国的国家气氛都觉得压抑,因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战争已经到达门前了,这是嗅觉敏锐都能感受到的。
特别是一些世家,相互吹风,一点消息就是惊弓之鸟,纷纷乱乱的消息也使得景国难以安稳。
刚刚平定了国家,景王顾不得意得志满,赶紧拉起自己的国师和太子商量未来。
“赵国这样闹腾,自损实力是要做什么,失心疯了?”景王是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人,老景王太能熬了,所以他只能做六十年太子。
赵国有赵国的目的,自然不是失心疯,但是对于景王而言,这样子自降实力的做法和疯了没有区别。
“是为了统合兵权吧,赵国和夏国的对战中输惨了,现在必须变革,才能保证下次与夏国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国师倒是一个人青年人,身上不是传统修士喜欢穿的道袍,而是攒花云袖的锦袍。
“夏国也是厉害,能让赵国吃那么大的亏,听说赵太后入夏了,还给夏王生了一个儿子,夏王可真是不嫌弃。”
景王感叹说,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全天下都知道赵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王妈也不要,人马也不要了。
“赵太后是修行者,容貌恰若二八少女,夏王嫌弃什么,倒是辈分一下子成了赵王的小爹,欢乐着呢。”
国师嘲讽说,天下第一强国吃瘪,在景国黑赵国,可以说是一种政治正确。
“所以赵王能这样破釜沉舟,少不了这样的刺激吧,他也是愚蠢,怎么会想到要御驾亲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景王鄙夷的说,不清楚内在的原因,只看外表的来说,赵王的决策就像是犯病。
当然细究原因赵王也没站住脚,他的威望没有让世家联合,没有起到统合世家的作用,甚至于带着大臣们也没做到背水而战的效果,造成了赵王御驾亲征的惨败,世家有自己的计算算是失败的一点,可是赵王也要背一个大锅,负领导责任。
“这些个君主都有自己的傲气,赵王算是年轻气盛吧,想要通过军功树立自己的威信,哪里会知道碰上虎狼一样的夏国,到现在臣也不明白,赵国怎么输夏国怎么赢,倒是第二次还清楚一些。”
国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君主们总是带着一股迷之自信,越是强国的君主越是如此,认为自己是天选,所以做的事也都是显得有些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他倒是误会赵王了,赵王当时真的是深思熟虑,但是真的想不到世家能算的如此清楚。
“朕就不会这样,争龙这种大事朕可不会马虎,只是目前我们的局势并不乐观,郑国和赵国都对我们虎视眈眈。”
景王引以为戒,也是年龄的缘故,他趋向于保守,没有年轻人那种意气风发。
“准确来说只有郑国,赵国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夏国,对于身后这个随时可能背刺的尖刀,赵国时时刻刻都想要扭头折断,现在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对付夏国准备的,而不是为了对付我们,我们的敌人只有郑国。”
国师分析着,赵国整合兵制,矛头就是直指夏国,不然对付郑国和景国,已经用实战表明了不需要改革什么兵制,景国的两道依然落入赵国的手中。
“郑国啊,郑国,唉……”说到郑国,景王叹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方的亲密无间闹成这样。
他不可能接受郑国的意见留下他的小弟,把困难留给他儿子,他做不到,所以眼看双方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
他看了一眼同样中年的儿子,他也不愿意自己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叔叔夺权,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送小弟去见父王。
“父皇,早做准备,赵国的已经和郑国接触了,郑国的目的就是我们景国,这已经不用多想了。”
景太子拱手建议说,现在的郑国已经不能再当做当初的盟友看待了,双方各怀鬼胎,彼此觊觎对方的土地和人口。
“殿下说的对,现在哪怕是勾陈和紫薇两位大神也已经没办法调和景郑两国的矛盾了,陛下不要抱有再修好的念头了,现在的局面不是郑国灭亡就是景国灭亡。”
国师也规劝说,听出了景王的依依不舍,惋惜的感情,怕他顽固的想着旧有的盟约。
“不,不,朕很清楚,只是可惜罢了,朕还没有那么愚蠢,这种时候还抱有期望。”
景王挥挥手压了了压,安抚住两人的心情,他也是一名合格的君主,什么样的事能做和不能做心里有杆秤。
“陛下明白就好,目前我们的兵力和土地都受损,万万不能有懈怠的想法,不然分崩离析近在眼前。”
国师郑重的警告,如果弱国的君主是一个投降派,妥协的人,那么大臣和百姓只会更加的妥协,君主要在困难的时候展现自己的决心。
“朕自然明白,可是如何缓解我们的困局呢,看样子郑国已经和赵国联合了,夏国也来了信使,说了双方可能拿我们的两道土地做文章,你们看怎么解决呢。”
不知道具体谋划,但是围绕两道土地的事已经被探查出来了,这对景国简直是坏消息中的坏消息。吃了两道土地的郑国会更大,景国却依旧弱小,面对郑国会更加吃力,甚至于说完全落入下风,这种情况想想都让人感到绝望。
“综合目前的情报来看,可以推测,赵国把我们当做诱饵去吸引郑国,而赵国则是打算回头解决背后的夏国。”
也是平定了叛乱,重新整理了社稷,几人才有空分析这种国家级的情报,虽然基本已经处于落后版本了。
“赵国想的挺好,本来一动不动的他,丢出一块肉让景郑两国打生打死。”
景太子腔调阴沉说,这种被当做鱼饵的感觉那是一千一万个不自在,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景国弱小。
“问题是我们还不得不抢,然后让赵国溜走,这就是所谓的断尾求生吗,赵国确实做到了,里面的人有大智慧呀。”
景王睿智的说,舍得舍得,不舍哪来的得,不丢出诱饵,继续保持对三国的敌视态度,那么赵国就要被困死,现在看起来,赵国确实要逃脱了,虽然逃的不怎么体面,但是确实要逃脱了。
“再大的智慧不也是在和夏国的争斗中连输两把,父皇,总不可能您还畏惧赵国吧。”
三十多四十岁的景太子无所畏惧,赵国纸老虎的表现给了人深刻的印象,虽然景国败了,那是因为你赵国搞偷袭,还是去吃兵力单薄的二王子,这也值得炫耀?
“怎么不惧,赵国对夏国吃瘪失利,不代表对我们失利,算了目前我们也用不着对付赵国,别说其他的,有没有办法对抗郑国呢。”
景王稳重的表示,恐赵也不是一两天,哪有这么容易克服,大小的摩擦也没有占过便宜,闷亏倒是吃了不少。
“臣有两个计策,但是都不是上选,陛下,殿下请听。”
回到郑国的话题,国师也不禁露出一个头疼的表情,景国实在弱,郑国实在棘手,没有办法。
“国师请说,我等洗耳恭听。”一人计较短,多人计较长,要用有限的资源和空间去应对危机,本来就困难。
“第一,与赵国结盟,赵国希望他攻击夏国的时候后方稳定,那么我们就和郑国决裂,和赵国结盟,让他归还我们的两道,充当赵国在此处的打手震慑郑国。”
国师缓缓说着自己的计划,然后补上不足点,在景王父子眼睛一亮的时候给他们泼一瓢冷水。
“赵国不想看到我们和郑国力量均衡的,因为我们力量和郑国均衡,天然就会产生联合而不是对抗。”
“而且赵国收拾了夏国回头一定是我们,不过是坐地等死,丧失争霸天下的机会,只能解当前的燃眉之急,除非赵国又一次大优势输给夏国,不然未来可见。”
“第二个建议呢。”听到坏处和后果,景太子皱眉,且不说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算成了也是给赵国做嫁衣。
明明赵国是一条困龙,怎么活出了游龙的感觉呢,他也难以接受这种
结局,哪一个君主能接受自己未来既定的命运是失败,特别是他们这种强有力的君主。
“国师第二个建议是什么呢,让我们抉择一下吧。”景王也觉得这种结局难以接受,
“第二个计策是赌一把,我们进攻赵国,无视郑国,邀请夏国进攻赵国,成功了便是三足鼎立,失败了同样是身死国灭。”
国师的话语里带着一抹疯狂,他抒发着自己的畅想。
“御驾亲征不要管郑国的问题,仅仅一次机会消灭,消灭赵国,如果,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场斗争中找到一席之地。”
“怎么可能,不管郑国和夏国联手消灭赵国,这怎么可能,赵国可是带甲十余万。”
景太子立即跳出来反对,光是听着就心惊肉跳,如此激进是赌国本,一输可就全完了。
“国师,继续说,有多少几率?”景王面色沉稳,没有被吓到,反而问起了具体细节。
“有且仅有一个机会,不到两成,不对,或许不到一成,赵国兵制革新会有一个最为虚弱的时刻,这个时刻赵国是赵国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虚弱的时候,同样也是夏国虚弱的时候,这时候进攻,只要打倒了赵国,瓜分了他的血肉,那么景国就能重回三国鼎立的时刻。”
国师的眼中有光,握紧拳头,似乎想到了那种场景,修行者是不应该这样冒险的,可是他研究了这个局面也只能想出这个近乎自爆的招数。
“那郑国怎么办,要是没打下赵国,又被郑国进攻……”不用国师说景太子都能找出一大堆坏处,都是致命的缺点。
“所以要求君主御驾亲征,陛下或殿下留守,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郑国若是攻击我们,意味着他们不参与征讨赵国,我们的精锐调出,他得到的无非是一块白地,这七八万的铁骑断了后路,送给赵国还是夏国,郑国都接受不了,他只能和我们一同合攻赵国,这样才能维持他们的利益,否则他们将面对的是三国的铁骑,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与此同时,夏国此刻是虚弱状态且和世家不合,抢土地,抢兵员远远没有我们景国有吸引力,因为我们弱,世家反而更愿意帮助我们,我们能得到赵国尸体的一大部分!”
国师的规划设想堪称疯狂,这话不就是他们两其中一人等死,另外一个人带着精锐出去闯吗?
“荒谬,这样,这样基业怎么办,这些皇亲国戚……”景太子哆嗦着说不出话。
“可这样能争天下,郑国不头昏,我们能再次拥有争天下的资本……”
“家都没了,还怎么……”
“好了,好了,夏国的使臣什么时候到……”
一锤定音,年老的人,大抵是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