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银枪小霸王柴令武由内而外的心服口服,但对老张来说这没什么,毕竟在张德看俩,柴令武这个逗逼纯粹就是熊孩子,好哄的很。
虽说柴令武的爸爸开始他的政治投机外加未来投资,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但这和张德没有什么关系,柴绍可以不这么做的。不过看在婶婶李蔻约谈说和的份上,张德也就应了下来。
按照现在的进度,李董虽然有心想要弄死张德,但本着爹亲娘亲不如开元通宝亲的大原则大是非,李董还是默许了梁丰县男继续在他的胡搞毛搞的道路上嘻嘻哈哈……
这很科学,毕竟,铸就千古一帝的威名,是要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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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张德还是有些急切,毕竟时不待我,万一哪天被狗咬一口然后就得狂犬病嗝屁也说不准。再说了,长安的权贵们有好些跟他不说有仇,羡慕嫉妒恨是肯定的。老张又不能肯定张叔叔一定能长命百岁,没了张叔叔,要维系现有的华润体系,付出的成本就不是一倍两倍的提高。
到了那个时候,老张感觉自己咬咬牙,说不定就真爬上大唐公主的床榻,做面首也得忍。
板轨、水力机械、冶金技术、建筑技术……这些玩意儿只是生产的发展方向,本身不产生任何价值,价值是工坊那些埋头苦干汗流浃背目不识丁的苦力们创造的。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张德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纠缠在蒸汽机之前的落后工业技术上。小霸王学习机代表的发展方向,它的载体不是什么半导体工业或者二次工业革命的电气化,而是那群得到发展得到知识见识武装的无产阶级。
在此之前,老张只能人模狗样地从“千古一帝”和“千古一后”的王牌夫妻店手中划拉一些是一些。
“唉……”
喟然一叹,老张低眉扫了一眼躬身跪坐的沙欣。这个希尔木叶人有着波斯人的血统,同时还很有想法,而且张德从手头的档案来看。沙欣这个曾经被骗的红海傻逼,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他曾经在拜火教的宗教人员手中学过历法,也曾在弗林国的君士坦丁堡某个大教堂做过祷告,总之,神棍们肚子里的那点微末知识,他都懂点。
“张公,麮氏勾结西突厥,证据确凿。郡王去岁货物,尽数为阿史那氏劫掠,除怀远商帮,更有河套各号,及河东大族之商队。”
沙欣一脸的郑重,“王师讨不臣,乃汹汹大势,不可阻挡!”
老张嘴角一抽:你一高眉深目的老外跟老子扯王师讨不臣,真特么的违和感十足,唉,大唐的月亮就是圆啊。
王师讨不臣的重点其实不是不臣,以前不臣的不上贡,也就是不教保护费。对王师来说,没有保护费,就减少了收入,减少了收入,就影响了王师的生活质量,并且精神上遭受了鄙视,而且很有可能起连带反应,让别的小瘪三也效仿……
保护费是必须要教的!
“郡王之意,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沙大使,汝可有成法?”
李思摩这条老疯狗,把沙欣等杂胡及唐军犯官塞过来,那是去年就有的打算。其实不仅仅是去年,再往前数,丰州银矿开挖,李思摩就有这个打算了。
根据老疯狗的盘算,给皇帝老爷上贡,仅仅这点当口,那是看不上眼的。谁叫皇帝老儿自己搂钱的本事比老疯狗还要牛呢?老疯狗得亲力亲为,然而李皇帝千言万语一句话:张操之,叫爸爸。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梁丰县男黑着脸,结果还是老老实实地上贡。皇帝、贵族、朝廷、世家、门阀让渡出来的微末教育权,付出的代价对很多人来说,那就根本不值得,然而老张却觉得值得,哪怕把登莱的商团船队全部葬送,都不及这合理合法的教育权。
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内,他可以搭建小霸王学习机的最重要基石。
这块基石有一个名字,叫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还可以叫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
当然了,三五十年内,没办法是大唐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贞观年的李皇帝,一个人就能碾死几百万底层人民群众,而他付出的代价,最多就是一个昏君的名头,再搞的激烈点,死个一千来万,也不过是个暴君。
“张公,麮氏文泰,小国****也。”
沙欣眼睛放着光,让老张虎躯一震,这尼玛外国人学习中国文化很勤快很有深度嘛,孟夫子的那一套都能玩的懂?
见声名显赫的梁丰县男都虎躯一震,沙欣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套路很有看点。
于是希尔木叶人行大礼之后,抬头恳切道:“张公,小人误入歧途,受人蒙骗,幸得郡王张公扶持,方有今时际遇。大恩不可不报,然则小人母国,今受强虏肆虐,饿殍百里,家国残破……”
“……”
老张总觉得违和感太严重了。
“小人母国,乃波斯支脉,文明遗留,亦久慕天华,盼天朝册封……”
“……”
套路,都是套路,可这个套路可以,非常的可以啊。
“嗯,作为大唐的一份子,我怀疑入侵希尔木叶的恶党怀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老张喃喃说着,想得入神。
“张公说什么?”
“呃不是,我是说大规模杀伤性洗衣粉……不是,没什么。”
张德六神归位,当下眼睛放着光,“沙大使,拟个章程上来,某可转交内府,上呈陛下。”
沙欣顿时大喜,身躯震动,连忙拜下,朗声道,“张公提携扶持之恩,欣……永世不忘。”
说罢,这厮张嘴咬破手指,往自己脸上划了一道血迹。
张德府上不然带着管制刀具,所以沙欣没办法用刀,只能用牙齿,然后这套匈奴鲜卑突厥人都爱玩的套路,他就利落地用上了。
隔了几天,皇帝给了回执,意思差不多就是朕基本同意,不过朕手头有点紧,你看看能不能帮忙和李思摩一起分忧……
深入一点就是:要钱朕没有,不过政策可以给,你跟老疯狗一起搞一搞。
不想出钱,还想搞乱西突厥,这买卖可以的。
然而对李思摩来说,这都不是事,西域平静下来,丝路才能稳定,作为怀远郡王,他的收入才能翻两番啊翻两番。
比起稳定的商贸环境带来的海量收益,皇帝那边的抠门小算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老张也无所谓,他在丝路上也是有人脉的,别的不说,薛不弃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那就是北路商团的重要保障。
然后就是王祖贤的镖师们,他们饥渴难耐,正处于一种事业第二春的兴奋期中,怎么可能会让西突厥那帮废物坏了自己的收入?
贞观八年的某一天,来自希尔木叶的沙欣,他嘴里喊着“孔夫子阿克巴”,然后展开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图案略抽象,用沙欣的话来说,这是十根腊肉条外加一支毛笔。腊肉条代表束修,代表“仓禀足而知礼节”;毛笔不用说了,意义非凡。
“沙大使,这笔仿佛刀剑啊。”
老张有些意味深长,浅饮一杯雀舌,看着旗帜。
“张公,欣早已除职,投身伟业,以振圣门,兴我天朝!”
然后沙欣一脸肃然对张德道,“孔祭酒言吾心怀崇敬,乃是悟道初始。”
希尔木叶人负手而立,胡须随风而动,他目光深邃看着西方:“欣于渭水思圣人之言,终悟‘逝者如斯夫’。”
时间就像这流水一样的流过去了呀……
老张嘴角抽搐,总觉得这个外国人有点被荼毒的样子。
默默地喝茶,默默地看希尔木叶人中二病发作,默默地看着沙欣突然蹦出来一句:“欣在渭水,所得甚多。承蒙祭酒看重,今自号‘悟敬’。”
噗!
一口雀舌,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