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并没有丝毫的抵抗,尽管这些不良人有点实力,但罗信自认就算无法将他们一一击败,但逃跑肯定没问题。
不过,罗信同时也很清楚,他绝对不能逃跑,一旦逃跑就会成为通缉犯,而这个罪名也将会做实,到时候就算皇帝也没有办法赦免罗信,否则将会引来天下人的一致愤怒,而到那时,恐怕第一个要杀罗信的,就是李世民了。
在来的路上,高星就给罗信支了一招,他让罗信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罪,一旦签字画押,那么他就死定了。
罗信转头问高星:“高副尉,你为什么要帮我?”
高星冷冷一笑:“那万年县令也不是好东西,贪财好色,在天子脚下贪赃枉法。这样的人若是再多几个,最终受苦的还是大唐百姓。”
半个时辰后,万年县衙大堂。
“罗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万年县衙的大堂上,万年县令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
罗信一言不发地看着万年县令,他在思索对策。
尽管高星让他死活不要认罪,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一旦罗恒将这件事散播开来,到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逃脱罪名。
“罗公子,你气死令堂大人之事确凿,我劝你还是早点认罪,免受皮肉之苦。”那万年县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信。
罗信并未流露出丝毫的胆怯之色,反而脸上同样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对着万年县令说:“刘县令,我罗信为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自己做过的事情,但凡真有此事,我一定会认;但如果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这样的罪,我断然是不会认的。”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说着,万年县令大喝一声,“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一般人打板子肯定是要趴着,罗信却是站着,双手抱胸,脸上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眼见罗信不趴下,万年县令怒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官打断他的腿,让他趴下!”
当即有两个小吏手持木棍跑到罗信身后,对着罗信的后背狠狠扫了过去。
可结果这两木棍扫中罗信身体之后,非但没有将罗信击倒,两个挥棍的人却是被一股内劲震退,他们后退几步站定之后,手中的木棍应声断成两截。
自从推开“承灵”门之后,罗信只要一有空就会修炼皇血霸王经,再经过昨天孙思邈的指导,眼下罗信也算是一个二三流的小高手,这普通小吏怎么可能令他受伤。
“再来!”
伴随着万年县令的一声又一声呵斥,小吏们接连打算了十几根木棍,到最后他们实在找不到木棍方才收手。
万年县令死死地盯着罗信,目光逐渐变得阴冷:“罗信啊罗信,你以为会点武功就能在我这县衙里耍横?我告诉你,今天你进了我万年县衙,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哟,按照你这么说,好像无论我有罪、无罪都会滥用私刑弄死我咯?”
“你不过只是一介草民,本官要你死,你就得死!”
“放肆!”
这时候,大堂外突然传来一个罗信为之熟悉的声音,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罗信嘴角微微上翘,笑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李治来得恰恰正好。
这时候,只见李治带着一个魁梧中年男子阔步而入,他双手负背,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皇族子弟所应有的倨傲,还有那蔑视一切的眼神。
万年县令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但他可是半个长安城的县令,每天都要进宫上早朝,李世民最疼爱的儿子,晋王李治他怎能不认识?
因此在看到李治面容的时候,万年县令立马连滚带爬地起身,冲到罗信身前,对着李治连连拱手:“不知晋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李治双手负背,神态倨傲地看着万年县令:“万年县令刘玉柱,别的不说,单单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本王利马就可以到父皇面前告你一状!你不仅官位不保,那大牢也怕是要进去住个三年五载!”
刘玉柱悚然一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晋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是奔罗信来的。
“晋王殿下,刚、刚刚那是下官无心之言。但罗信的的确确杀了他的生母,这样的人,应当千刀万剐!”
“你亲眼看到他杀人了?”李治问。
“没、没有。”
李治冷笑一声,眼眸之中那不屑之色逐渐加重:“亏你还是万年县的县令,仅凭道听途说的言辞就来判定一人的罪行,真不知道过去错判了多少案子,诬陷了多少人!”
“晋王殿……”
“少废话,本王就问你一句,可有真凭实据!?”
面对李治突然释放出来的气势,刘玉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微微摇头。
“既然没有人证物证,你这就是草菅人命,诬陷好人!”
“下官、下官,下官知错。”面对晋王李治,刘玉柱眼下就算手里有证据也不敢再挑衅罗信了。
尽管这件事是由罗恒而起,而且罗恒与他之间也有着十分隐秘的关系,但与晋王李治相比,这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本王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但如果还有下次,本王定把你这官帽摘了,亲手递交到我父皇手中!”说着,李治对着罗信说,“信儿哥,这地方无聊得紧,咱们走吧。”
刘玉柱吓得两脚直打哆嗦,弓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恭送李治和罗信三人离开。
出了万年县衙,上了马车,罗信对着李治竖起大拇指:“晋王殿下,牛哔啊。”
李治笑着耸耸肩:“打小就见太子和魏王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对付那些官员,看得多了,也就学会了几招。”
李治又问:“对了,信儿哥,你怎么惹上官府了,他们还说你杀了令堂?”
罗信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开口,李治索性也就不问了。
不过,这件事也为罗信敲醒了警钟。
他和罗恒之间已经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境地,这个罗恒为了杀他,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是今天这件事,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解决了,但其实埋下了很深的隐患。罗信很清楚罗恒肯定不会罢休,而且这件事特别不能酝酿,一旦经过妘娘发酵,那么下次爆发出来的时候,罗信根本避无可避!
所以,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坐在马车上,罗信一直在回忆和罗母有关的信息和画面。
在罗信的记忆里,罗母并不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尽管出身名门,但她很顽强。丈夫战死沙场,自己和年幼的儿子又被妾室赶出府宅,蜗居在这乡下茅草屋里。
而且罗信家原本几亩薄田,在田地卖掉之后,田里的农活基本都是罗母一个人操持,可见她的身体应该很好,绝对不可能会因为那“死鬼罗信”的言语而气得吐血而亡。
这时候外边的刮来一阵强风,使得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开了一些,罗信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使得他转头朝着那身影看过去,看到了罗恒家的那个管事。
罗信发现那个管事是从一家药店里出来的,但他手里并未抓着药,而是神色显得有些慌张,左顾右盼,在确定没有人认识他之后,这才转身拐入一个巷子。
“停车。”
罗信忙叫停马车,掀开帘子就蹿入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