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孟阳的报告，方子翌暗自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良久，他浅泯了一口红酒，淡淡的问：“怎么回事？”
“是雨菲小姐……”孟阳说着，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淡漠的脸色，继续说道，“雨菲小姐将二少奶奶推倒了，二少奶奶动了胎气，被叶陌送进了医院。”
方子翌沉默了半响，再次开口问，声音淡淡的：“孩子有事吗？”
他知道那个孩子对唐思瑜有多重要，因为他亲眼看到她为了她第一个孩子的离去而自尽，孩子的离开，对唐思瑜来说就意味着绝望，意味着死亡。虽然那个孩子是她跟叶陌的孩子，但是他到底还是不希望那个孩子有事。
孟阳抿了抿唇，恭敬的道：“属下也不知，派去的人只看到叶陌着急的送二少奶奶去了医院。”
方子翌听罢，静静的看着杯中的红酒。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阳也不敢多说话，自二少奶奶离开这个家后，二少爷明显阴沉了许多，不似当初那般的温和儒雅。
“叩叩叩……”
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孟阳怔了怔，见方子翌沉默着不说话，于是冲着门口扬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福妈恭敬又慈祥的声音响在门外：“二少爷。丁小姐来看您来了，要让她上来吗？”
孟阳听着福妈的话又是一怔，转过头看向方子翌。方子翌依旧垂首盯着杯中的红酒发呆，酒的颜色印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透着一股子妖冶。
他垂了垂眸，刚想让福妈打发丁晓柔走，方子翌忽然开口了，声音依旧淡漠：“让她上来吧。”
孟阳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他们家二少爷是一个怎样冷漠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除了唐思瑜之外。他不会跟任何女人亲近，可这丁晓柔倒是个意外。
到底是因为丁晓柔是唐思瑜的闺蜜，所以有几分优待？还是因为他们二少爷真的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唐思瑜，所以亲近丁晓柔，准备开启新的恋情？
孟阳表示不解，但显然第二个可能性要小一些。 щщщ★ ttKan★ ￠Ο
不一会，丁晓柔就上来了，先是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在看到孟阳在的时候，她微微的愣了一下，半响，看着方子翌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谈话了。”
方子翌没说话，孟阳回过神来。看着他恭敬的道：“如没别的事，那属下先去忙了。”
方子翌淡淡的点了点头，孟阳这才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待房间里只剩下丁晓柔和方子翌的时候，两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丁晓柔微微有些尴尬，看着他低声开口：“方先生，你……你最近还好吗？”
方子翌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淡淡的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丁晓柔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小心翼翼的：“思瑜她……”
“随便坐吧。”方子翌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微微愣了一下，不再说话，而是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而那双盯着他的眸中却带着浓浓的痴恋和爱慕。
“跟我讲讲思瑜以前的事情吧。”方子翌忽然开口，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从你们刚认识的时候讲起吧。”
丁晓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心中快速的划过一抹黯然和失落。
思瑜，思瑜……他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思瑜。今日他突然肯让她进来，肯见她，怕也是沾了思瑜的光吧。
她忽然有些自嘲，原本以为唐思瑜离开他后，她就有机会来陪着他，有机会让他慢慢的发现她的存在，慢慢的爱上她。可原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方子翌对唐思瑜的爱太浓，即便是唐思瑜离开了他，他心心念念的依旧只是一个唐思瑜，旁人在他的眼里终究什么都不是。
她不怨唐思瑜，毕竟唐思瑜已经离开了方子翌，给她制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怨的只是自己，怨自己怎么没有那个魅力让方子翌喜欢上自己。
如果在七年前她主动的去追他，事情会不会又不一样。
看着唐思瑜睡着后，叶陌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发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这才直起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某人打电话。
“你过来一下。”
“……”
“过！不！过！来！”
“……”
挂了电话，叶陌不由得摇头笑了笑，随即脚步轻缓的走进病房。
唐思瑜睡得很沉，舒展的眉头显示着她的安心和踏实。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眸光痴迷，唇角带笑。即便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呢。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手很柔软，手指纤细凝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迷恋。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这个女人的，只是一旦爱上，便无可自拔。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在学校，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一群男生当中很扎眼。那时候她似乎很受男生们的欢迎，当然，除了她唐氏大小姐的身份给了她光环之外，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一张小脸干干净净，扎着马尾，眸光很清澈，很明亮，让人看着，心情舒爽。
当时，他就站在旁边，有些漠然的看着那群男生簇拥着她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只是当他与他们磨肩擦过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无视他冰冷厌恶的眼眸，笑得特灿烂。
再然后，她冲着那群男人，笑呵呵的说：“你们以后别围着我了，我有男朋友的，你们再这样，我男朋友会生气的。”
当时他就冷冷的盯着她，不说话。
她盯着他冰冷漠然的模样，不仅不害怕，反而闷笑了两声，看向那群一脸错愕的男生，微微有些生气的说：“你看，都怪你们今天围着我，我男朋友都生气了，瞧他瞪着我的那眼神跟分分钟钟要杀了我一样，不说了哈。我先去哄我男朋友了。”
说完，抱着他的手臂就跑。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存了什么心理，居然没有甩开她的手，还跟着她一起跑。
许是她不怕他的冰冷淡漠，愿意跟他亲近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眸，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记住了她，记住了她叫唐思瑜，却不知道她是唐国华的大女儿。
那时候的唐思瑜无忧无虑，性格开朗外向，那双眼眸总是清澈明亮，透着一丝阳光。跟现在倒是有很大的区别。
他知道，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七年前伤害了她，让她痛苦了七年，才会让她如今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忧伤。
想起这七年给她的伤害，他便一阵心疼。
他握紧她的手，吻着她柔嫩的手背，沉声低喃：“思瑜，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
正在这时，叶慕雪匆匆赶来。看到他吻着唐思瑜的手背，眸光深情又坚定时，她不自在的咳了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大晚上的，叫我来干嘛啊？”
声音中虽然透着一丝不耐，眸中却无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叶陌将唐思瑜的手放进被窝，随即起身走过去拉着叶慕雪的手臂，低声道：“我们出来说。”
走出了病房，叶慕雪见他动作极轻的将门给带上了。不由得笑了笑：“哥，你现在真的好在乎唐思瑜啊。”
叶陌一本正经的盯着她：“我什么时候不在乎她？”
叶慕雪一怔，半响，诧诧的笑道：“也是哦。”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只是你以前的在乎没有这样小心翼翼。”
叶陌听罢，眸色微微的沉了沉：“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和孩子，我很怕今天的事情会再次发生。”顿了顿，他抬眸看着叶慕雪，认真的说道，“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在这里守一下，如今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和林祥了，只是林祥到底是个男人，守在这里不合适，所以就叫你来了。”
“哦……”叶慕雪一副了然的样子将尾音拉得长长的，笑着问，“那你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啊？”
叶陌沉默了半响，沉声道：“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解决，不然思瑜和孩子的安全永远都得不到保障。”
叶慕雪沉思了一会，问：“你说的是方雨菲？”
方雨菲竟然敢存心的去推唐思瑜，想致唐思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突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不曾想方雨菲竟然变得那般的疯狂和狠毒。
想必哥哥也是想到现在几近疯狂的方雨菲对唐思瑜的威胁最大，所以才急着想去解决他与方雨菲之间的恩怨纠缠。
叶陌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小雪，帮哥照顾好思瑜，她是哥这辈子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对哥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我明白。”叶慕雪笑了笑，“你去办你的事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听她说“嫂子”那两个字，叶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送了一个“乖”字给她。气得叶慕雪闷闷的哼了一句：“你把我当狗狗啊。”
叶陌听罢，好笑的摇了摇头。半响，转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定定的看着熟睡中的唐思瑜，眸中满是温柔和痴恋。
思瑜，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妈妈……”叶子谦拉着方雨菲的衣角，有些难过的问，“爸爸呢，爸爸怎么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子谦好想他。”
方雨菲本来坐在沙发上发呆，叶子谦忽然跑过来这么一问，她的脸色骤然沉了沉，闪过一抹阴冷，一把甩开叶子谦抓着她衣角的手，厌恶的低吼：“滚开，别碰我。”
叶子谦被她甩得往后急促的退了几步，小小的身子抵到了茶几上，才不至于摔倒。
他怔怔的看着方雨菲，小心翼翼的问：“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子谦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方雨菲眸色通红的盯着他，心里满是复杂，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到这么大的孩子，叫了她七年妈妈的孩子，她一方面有些心疼他，可是一方面想到他是唐思瑜跟叶陌的孩子，她就一阵厌恶，厌恶得恨不得将这个孩子掐死。
“妈妈……”见她不说话，叶子谦再次抓着她的手，问得小心，“你到底怎么了，子谦要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你告诉子谦，子谦一定改。”
方雨菲冷冷的盯着他，忽然一把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厌恶的低吼：“滚开，以后没事不要在我眼前晃，看了就心烦。”
吼完，也不顾叶子谦是不是被吓到了，绕过沙发径直的往楼梯口处走。
叶子谦愣了半响，慌忙追上去，喊声中带着一抹害怕：“妈妈……你不要生气，都是子谦不好……爸爸……”
忽然，他小小的身影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眸光有些慈爱的男人。半响，他猛的扑过去，一把撞进男人的怀中，声音中带着一抹委屈：“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子谦好想你。”
叶陌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爸爸也想你。”
听到叶陌的声音，方雨菲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慌忙转身，果然看见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口。
她匆忙跑到叶陌的面前，拉着他的手，有些激动的笑道：“叶陌，你回来啦，你终于肯回来啦。”
叶陌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叶子谦的手越过她往屋里走。方雨菲慌忙转身跟上。
“叶陌，你是不是想通了，打算离开那个女人了？”方雨菲盯着他的背影问，声音中含着一抹期盼。
叶陌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子谦，低声开口：“子谦乖，上楼去睡觉，爸爸有点事情想跟妈妈说。”
叶子谦看了方雨菲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走。
待叶子谦上楼后，方雨菲看着他咻的变得冰冷的脸色，暗自收紧了手，沉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叶陌将手中的两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淡淡的道：“这是离婚协议书，一份我已经签了，你看看。”
“离婚？”方雨菲瞪着他，斯里歇底的喊，“我不同意，我死也不会跟你离婚。”
叶陌眸光冷然的盯着她，若说以前他看她的眼神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温和，那么此刻，完全已无半点温和，有的全是冰冷。
她知道，因为白天她伤害唐思瑜的事情，所以他彻底的厌恶她了。
可是她不后悔，她只恨当时怎么没能摔死那个女人，摔死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你同不同意离婚，我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里。”叶陌淡淡的开口，顿了顿，又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如果你以后再敢伤害思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若是以前那个温和的方雨菲，或许他对她还会心存几抹怜惜和愧疚。可是她竟然敢动手伤害唐思瑜，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原谅，决定不能。
方雨菲眸光凄然的盯着他：“你真的要对我这么无情。”
叶陌盯着她看了半响，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其他的人，有离婚的这一天，你应该早就能预料到。放手吧，做回你以前的样子，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真正爱你的那个男人。”
方雨菲沉沉的盯着他，凄然嘶吼：“要我放手，成全你跟唐思瑜，我做不到，这辈子我都做不到，除非我死。”
叶陌有些漠然的盯着她眸中的执着和疯狂，淡淡的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多说无益，只是我不会再让你那样伤害思瑜还有我们的孩子。”顿了顿，又道，“还有子谦，我会将他带走，你现在知道他是我和思瑜的孩子，想必待他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的温和，等我带走子谦后，你依然是从前那个自由自在的方雨菲，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方雨菲眸色猩红的盯着他，身侧握紧的手几乎在颤抖。
叶陌也不再看她，转身漠然的往门外走。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沈晴云和方世勋正站在楼道上。似乎站了好一会，也听到了他跟方雨菲的谈话。
因为方世勋的脸上满是怒气，瞪着他的模样几乎是要将他揍一顿一样，沈晴云的脸上也有怒气，还有怨气，但是没有方世勋那般的浓。
他看着他们，淡淡的道：“RAS，我会还给你们。”
说完，不再多做停留，大步朝着夜色中走去。
他仰头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心里只希望方雨菲不要那般的执着，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
叶慕雪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几次滑到电话簿里，在那两个电话号码上徘徊良久，又反了回去，心里有些烦躁和阴郁。
最不该想起那个男人，却又总是想起那个男人，她都觉得自己有点犯贱了。
只是，想起沈离时，她的心里是幽怨的，是憎恨的，而想起凌泽时，她的心里却是哀凉忧伤的。以沟匠圾。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调整姿势打算睡一觉，忽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顿时吓得她毫毛直竖，浑身激灵。
稳了稳心神，她赶紧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那么人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瞬间消失在门外。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还是拉开门的时候，她愣住了，怔怔的盯着那袭颀长却扶着手杖的背影。
她轻轻的带上门，看着那袭背影低声喊道：“方二少。”
方子翌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什么事？”
“既然来了，你不进去看看她么？”叶慕雪低声问，语气很是礼貌。
方子翌唇角溢出一抹苦涩，良久，淡淡的道：“不用了。”说完，扶着手杖缓缓的朝着电梯口处走。
叶慕雪定定的看着他清瘦孤寂的背影，半响，微微的叹了口气。心中大发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
方子翌没走多久，叶陌就回来了，彼时她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长吁短叹的，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他愣了愣，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做外面叹什么气啊？”
“方子翌刚刚来过。”叶慕雪抬起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叶陌一怔，半响，低声问：“他进去看过她么？”
“没，我让他进去，他不进去，估计站在门外透着那窗子看了唐思瑜好久。”叶慕雪如实说道。
叶陌抿了抿唇，俊脸上复杂难辨，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良久，他什么也没说，脚步轻缓的进了病房。
唐思瑜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叶陌带着她住回了自己的私人别墅。自那天的事情发生后，叶陌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唯恐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天，唐思瑜的精神气不错，下午的时候，叶陌带着她去了一所小学。
唐思瑜盯着她的侧脸，有些疑惑的问：“叶陌，怎么突然想着来接子翌去我们家玩。”
“你不喜欢子翌么？”叶陌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问。
“当然不是，子翌那孩子，我第一眼看着就挺喜欢的，只是……”唐思瑜说着，忽然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安，“我们现在跟方雨菲弄成了这样，我怕她讨厌我，而且方雨菲那边……”
“别担心。”叶陌握紧她的手，低声笑道，“子翌还小，他不知道大人间的恩怨纠葛，而且来接子翌之前，我已经跟雨菲说过了。”
他只是想先让子谦跟她熟悉熟悉，培养些感情，将来身份揭晓时，子翌和她都能容易接受点。
不一会，学校里便响起了放学的铃声，唐思瑜下意识的朝着校门口看去。刚刚还安安静静的校门口，没一会就涌出了一大批的小学生。
唐思瑜眉目慈爱的看着那些小学生，手轻轻的抚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心里一阵暖意和激动。将来等她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她也会像这样，接她的孩子上学放学，过着平淡宁静却幸福的日子。
叶子谦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校门口，叶陌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朝着他走去。
唐思瑜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子俩，忽然感觉此刻他们真的好像一家人，感觉子谦就是他们的儿子，然后他们来接自己的儿子放学。
叶陌牵着叶子谦走来，叶子谦看着唐思瑜，笑得很是兴奋：“叔婆，明天是周末，爸爸说要和你带着子谦一起出去玩，是不是真的呀。”
唐思瑜笑着点了点头：“明天子谦想去哪里玩，我和你爸爸都依你。”
“欧耶，太好了，叔婆真好。”叶子谦兴奋的跳上车。
叶陌看着他宠溺的笑了笑，半响，有些认真的说道：“子谦，以后别喊你叔婆了，你叔婆这么年轻，都被你喊老了。”
“那喊什么啊，她本来就是我叔婆啊？”叶子谦歪着脑袋疑惑不解的问。
唐思瑜垂了垂眸，遮掩着眸中的复杂。叶陌看了她一眼，半响，冲叶子谦笑道：“先喊阿姨吧。”
叶子谦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喊叔婆，要喊阿姨。但他还是乖乖照办了，冲着唐思瑜脆生生的喊了声：“阿姨。”
唐思瑜冲他笑了笑，笑容宠溺慈爱。
晚饭是叶陌亲手下厨的，做的菜基本都是她和叶子谦爱吃的。
吃过晚饭后，父子俩在一起打游戏。唐思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觉有一番别样的宁静和幸福。一直以来，她想要的幸福感就是这样的，不要大富大贵，不要轰轰烈烈，只要跟自己所爱的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平平静静的在一起就好。
晚上，担心叶子谦会胡思乱想，叶陌和唐思瑜没有在同一个房间睡。只是半夜的时候，叶陌还是静悄悄的溜进了她的房间，抱着她入睡。
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也睡得比较安心，比较踏实。
翌日一早，唐思瑜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了叶陌的身影。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走下楼，一眼就看到叶子谦和叶陌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见她下来了，叶陌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站起身笑道：“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给你做。”
“嗯，随便来点就可以了。”唐思瑜笑了笑，走到叶子谦的旁边坐下，看着他低声笑问，“子谦，昨夜睡得好不好。”
“嗯，子谦睡得很好。”顿了顿，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叔……阿姨，你怎么会跟我爸爸住一个屋子，叔公呢，还有，我妈妈怎么没来这里住？”
听着叶子谦的问题，唐思瑜一下子怔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忽然发觉，她跟叶陌的爱情在这个小孩的面前竟是如此的偷偷摸摸。
叶陌端着一份煎蛋和一份三明治还有牛奶走了过来放在唐思瑜的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她复杂的脸色，随即看向叶子谦低声道，“今天爸爸和阿姨不是要带你出去玩么，住一个屋子自然是要方便一些。”
“哦……”叶子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唐思瑜看着叶陌，眸光有些难过。叶陌冲她温柔的笑了笑，低声道：“别怕，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今天天气很好，又是周末，在外游玩的人还真是多，大多是夫妻带着孩子，还有很多情侣。
先带着叶子谦去动物园里逛了一圈，一路上，叶子谦的兴致都很高，玩得很开心，然后又带着他去了游乐场。游乐场的人就太多了，玩一些好玩的项目都得排队。
一路上都是叶陌带着叶子谦玩，她由于怀着身孕，所以也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过，她的心情倒是很好。
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很漂亮，洒在人的身上就好像在人的身上度了一层光辉，犹如希望的曙光，让每个人都脱离了黑暗，明亮了起来。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叶子谦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甜品店，脆生生的说道。
现在已是夏初了，吃冰淇淋也不会太冷。叶陌朝甜品店看了一眼，那里的人有点多，他转身冲唐思瑜低声笑道：“你在这里坐会，我和子谦去排队。”
“嗯。”唐思瑜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游乐场门外的长椅上坐下，看着他们笑道，“我就坐这，你们快去快回。”
“好。”叶陌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牵着叶子谦的手往甜品店走去。
唐思瑜捂着腹部，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忽然，一抹纤瘦的身影猛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皱了皱眉，抬眸看去，眼前之人不是方雨菲又是谁。
由于上一次的事情，唐思瑜这会看到方雨菲，心里不免生出了一抹紧张和恐惧。
她依旧坐在长椅上，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方雨菲眸光憎恨的盯着她，厌恶的冷笑：“你以为这样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吗？你以为把子谦接到你们的身边，你们就可以像正常人的家庭那样幸福美满吗？呵呵，真是天真，连叶陌也跟着你天真。”
唐思瑜蹙了蹙眉，有些听不懂她的话。半响，她淡淡的道：“正常人的家庭不就是这样的么，夫妻带着孩子出来游玩，孩子抱着父母的手，指着新奇好吃的东西，吵着说要玩这个，要吃那个，幸福不就是这样平淡而温馨么？”
“哼，笑话。”方雨菲冷冷的笑了一声，盯着她，讽刺的低吼，“你以为你是子谦的亲生母亲就可以从我这里抢走他么？你以为你让叶陌把子谦接过来，你们就是一家三口了吗，他就会喊你妈妈了吗？告诉你，子谦叫了我六七年的妈妈，在他的心里，他就只有我这一个妈妈。呵，当叶陌告诉你子谦是你亲生儿子的时候，你一定很激动吧，只可惜，他只认我这一个妈妈，我敢保证，他还一次都没叫过你妈妈。你说……如果让子谦选，他会选择跟着你，还是选择留在我身边？”
唐思瑜震惊的看着她，耳朵嗡嗡作响，半响，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说……子谦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