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瑶捂住肩膀的伤口,青丝凌乱的飘洒下来,受伤的地方衣服被染成鲜红色,伤口触目惊心。
她警惕得看着叶向尘一步一步向她这边走来,捂住肩膀得手暗暗蓄力,待他靠近,横出一掌,打在男人身上。
叶向尘这一掌挨得不设防,汐瑶确是用了全身的内力,二人的嘴角都呕出一点鲜血。
“呵呵,带刺的玫瑰是我最喜欢的。”叶向尘冷眼走向她,揪住她的外衣,用力一带,汐瑶便裸露出一个肩头。
她此时虚弱无比,面容苍白,一双凤眼含着怒意和屈辱,在叶向尘看来反而有一种媚意天成又倔强不屈,让他心头一动,生出一种别样的情动。
“滚。”她缩着身子,肩头的鲜血还在往外淌。
“北齐的女人都像你一般喜欢把自己搞得全身是伤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一瓶伤药,把粉末洒在她的伤口上。
她忍着疼,不吭一声,心里却在暗嘲,她从不是北齐女人,北齐不配。
伤药敷在伤口上,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伤口就停止流血了。
而叶向尘在圆桌前正坐,一只手微微撑着脑袋,她整理好伤口,悄声走过去,她仔细打量着他。
他浓密的眉羽下双眸紧闭,鼻梁高挺,与北齐的男人不同,他长相略微粗犷一些,棱角分明中带着一丝放荡不羁。
可惜她分不清眼前这男人好坏,她还是云楚公主的时候就听说过东辽人擅战,地处蛮荒,民风开放,经常在云楚边境发起战争,强取豪夺,女人对她们来说更是一种战利品,手段残忍。
“看够了吗?”他轻轻抬眼,一脸邪气得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要走了,你帮了我两次,我会报答你得。”汐瑶觉得此人阴晴不定,行径放浪,应该敬而远之。
说到阴晴不定,齐轩也是一会对她百般残忍一会又温柔至极,昨天还说要保护她,现在又下旨要杀她。
竟然两世,都是齐轩的旨意杀她,她冷笑,这是什么狗屁命运。
“说点实际的吧,你怎么报答我?”他笑意加深,恶劣地勾了勾嘴角,等着汐瑶的答案。
哪有这样的,上赶着要报答,这东辽人果然粗俗野蛮。
“你想要什么报答?”
“我还没想到,等本王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表面顺从的点了点头,可惜,她可不想再和眼前人有任何纠缠,这一别他们最好是永不再见。
“那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她一边说一边后退两步,转身迅速开门。
门打开后,是两个东辽士兵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见汐瑶开门,二人把手中的武器交叉在一起,拦住汐瑶的去路。
她无奈地关上门,怎么她这么惨,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夜色已深,刚才那些追杀你的人又被我的人杀了,我想派人杀你的人只怕此时会更加派人手找你。”他看着眼前女子,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的出现,她的遭遇,都像谜一样,让他想探究。
他不明白,她一个公主,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买通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来杀她。
“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一个公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杀你。”他挑着眉,脸上依然是那副很欠揍的表情。
“公主?”这话听着她有点懵,这叶向尘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公主的?
叶向尘露出一种胸有成竹,掌握一切的表情,从怀中掏出腰牌。
“这个不是你的么?”他晃了晃手里的腰牌。
齐若槿的腰牌,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才发现腰牌不见了。所以他是把自己当成公主了?这样也好,她索性大剌剌的躺回床上,折腾一天也累的不行了。
“既然你知道了本公主的身份,你还不快出去待着,得罪了我,齐......陛下可不会轻饶你。”她闭着眼睛,轻轻摇手。
五公主身份尊贵,他又是东辽皇子此次来这的目的就是与北齐交好,自然不会得罪她。
叶向尘笑了笑,把腰牌留在桌子上,居然真的转身出了屋子,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看好她。”在出门后,他的表情立即沉了下来,阴鸷不明。
----------------
第二天,叶向尘一早进宫面圣时,才听说宫中的五公主不见了。
今日是齐轩宴请东辽皇子和使臣的日子,齐轩坐在主位,太后坐在侧位。
“陛下,此次我们东辽诚意十足,想与北齐结秦晋之好,维护两国安定。”叶向尘笑意不达眼底,又想到那个绝美的女人。
本来他是不屑于用和亲来缔结两国邦交的,可遇到她的时候他就变了。他们东辽男子对喜欢的女人从来都是强取豪夺,可昨日面对她时,他居然在想北齐女人喜欢温文尔雅的人,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留下她的腰牌,退出房间。
“两国盟约无需建立在和亲之上。”齐轩的眸光如幽黑的潭水,勉强挂着一丝笑意。
齐若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性格又十分天真开朗,他已经因为身上的担子与汐瑶吃尽了苦楚。他只希望他这个妹妹可以觅得良人,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在下是真心爱慕五公主的,还望陛下成全。”叶向尘的语气十分坚定执着。
“如此甚好,能有三皇子的喜爱,是五公主的福气。”太后把话接了过去,眼神严厉的看向齐轩,暗示他不要再推脱。
东辽兵马强壮,前几年一直欺压云楚,再加上赵时韫懦弱几乎都是以割让边疆土地作为让步。当齐轩继任皇帝后,与东辽一直关系紧张,所以这次盟约是缓和两国关系的最佳时机。
“孤对乐元公主一向爱护有加,此事还需问过公主的意见,再做最后的定夺。”齐轩直接忽略了太后的眼神,还是把这事往后拖了拖。
叶向尘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如深渊般的眸子内蕴藏着可怖的气息,再开口的语气十分冰冷,带着几分威胁,“那陛下可是觉得嫁给东辽做皇妃是委屈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