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树格蕾袭多当时却将精灵国度的那颗寒雪冰灵化成的晶石从蓝幽水晶灯上取下来,然后扔到了岷寂神沼,然后又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它熟睡之前降下神咒:
“我是这大陆的根格蕾袭多,我将停止给予所有生灵的养料,你们只有更加的强大,才能得以生存,否则,就像向日葵一样枯萎,修真之路坎坷成灾,在黑夜拔出的剑,你收不回,你付出的爱,无法拯救,唯有无情最真,唯有永爱不灭。”
苍凉而深沉的声音同时悠扬盘旋的响彻在六个大陆上,同时,格蕾袭多的树身上抖落好多树叶,化成千千万万个一模一样的白发老头,然后飞落在各个大陆,然后消失在世人眼中。
而这神咒,深深印在所有生灵的心上,那梦魇一般的内容,让大陆的混乱一触而起。
生长在格蕾袭多树梢之上羽翼未满的朱雀歪着头,看着下面的六个大陆,奇怪的问旁边正在用树汁吹泡泡玩的小麒麟:“六个大陆都有格蕾袭多的神咒,可是,为什么是六个大陆?不该是一个大陆吗?”
小麒麟不满的努努嘴,吐出四个字:“多管闲事。”
朱雀正要反驳,边上刚刚幽幽睡醒的白虎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忘了,格蕾袭多正在睡觉,你们是想被扔下去呢,还是扔下去呢,还是扔下去。”
说完后,白虎又呼呼大睡起来,然后朱雀不满的与小麒麟对视了一眼,树梢之上又陷入了安静。
唯有树梢最上面的青龙沿着枝干悄悄往下滑落,渐渐消失在树梢上的宫殿里,而后,原本在青龙旁边的玄武也悄悄跟在青龙身后滑下树梢,前往下一层可以窥见六大陆的星宿台。
而小麒麟只是抬了抬眼皮,鼻孔出气的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暗暗骂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才不会告你们,格蕾袭多神树想要有人帮他破除天道禁制才会提早百年停止给岷寂神沼停止供应养分呢。
岷寂神沼大陆的一处破败的村庄,一个少女站在一堆废墟前,周围弥漫着雾气,这雾气中的女子,有着一头迷人的雪白的头发,在风里轻轻扬起,白皙的皮肤细润如暖玉,柔光若腻,一身雪白色的长裙,腰不盈一握,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无暇的纯粹。
她站在村庄前,随手一扬,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曼妙的躯体。她扯了扯帽子,将整个 身子都几乎遮住,只露出两片凉薄的嘴唇。
“这就是罪恶之城吗?为何周围如此破败?”她低低的自言自语。
举步往前走,雾气越来越重。
她在一处满是头骨堆成的道路前停下来,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奇怪,怎么会是妖气?”
然后,她踌躇了一下,又举步向前走去。她每一脚下去,那些骨头铺成的地砖就会化为粉末,而两旁的雾气也更加的浓郁,像是要迎来不见天地霁光墨夜,那些想要攻击她的骷髅也在碰到斗篷的时候化为了粉末。
她伸出手对着其中一个朝着她攻击而来的骷髅头轻轻一指,一道咒文浮现在她眼前——“人心都满是破洞,洞外暖腻浮光,洞内隐忍真相,腐朽的枯骨,存活吧,收敛所有浊光,生命本源啊,请赐予我永存的力量。”
“居然会是魔录长生咒。不过,为什么不是完整的?”她将咒文记住,疑惑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她刚刚离开,刚才她出现过的地方就又有一个人出现在白骨道路上,不过,他显然没有她那么强悍的法力,看上去,他应该只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所以,他只是站在那白骨前看着,并没有前进。
他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然后爬出来的乞丐,不过,他的确和一个乞丐差不多,或者说,他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现在虽然不是冬天,但是,这里的天气依旧像是要将人冷到骨头里。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生存下来并走进这没有人敢进入的死亡森林,并站在进入罪恶之城的道路前的人,想必也是个不幸儿。
在森林的边缘,一群人站在森林边上,其中一个首先看到地上的血迹,以及那些带着血迹的脚印通往森林深处。他高声道:“哈哈,大家快过来看,那瘟神躲进死亡森林了。”
“是呀,这下他死定了。”
“我们不用管他了,反正很快他就会死在里面。”
“不如,我们在路口放上些好东西,要是他侥幸出来了,或许对他有用。”
“你听说过谁进去还能够出来的吗,白痴,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说不定还能捕获一些小的灵兽。”
“那,我们开始布置!”
“嗯。”
不远处的几个人围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想着去救人,而是在森林边上又放上了很多捕兽器,还设置了许多障碍,以确保刚刚进去的人绝对出不来。
而白骨道路前的男孩最后还是踏上了白骨铺成的道路,因为,进入这里,就没有办法出去,还不如往前走,或许还有活的机会,而他对生死早已经看淡。
对于一出生就克死父母给整个村庄带来三年大旱的他,在世人眼中就是个瘟神,走到哪里,他都只能被欺负,被鄙视,他早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也许,死亡也会是一种解脱。
可是,他甘心吗?
不,他不甘心,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
他很普通,只想遇见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嫌弃他的身份,不讨厌他的容貌,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然后找一个安静的森林,盖一座精致的小木屋,生两个漂亮的小孩……
踏上白骨的时候,白骨瞬间粉碎,他接连走了几步,然后回头一看,后面又有白骨冒出来。
他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可是,每往前走一步,就越发的艰难,好像身子被什么东西压着,他刚开始,轻易就走出二十多步,可是半个时辰后,他走一步就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脚从抬起来,迈出去,然后到放下,越来越艰难,好像他所有的动作都被慢放了好几十倍。
而那些白骨还不断的朝他撞击,像是要将他生生砸死。
可是,他依旧艰难的前进着,因为,反正都要死,他想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也想知道,自己的坚持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横竖不过一死,他对着自己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