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拓跋身前忽然一亮,一面五彩缤纷的镜幕突然出现。镜幕只有人头大小,却凝厚异常,正好将飞射而来的长剑拦截在外面。
原来是蛟冰霜在仓促之间出手了。
拓跋此刻也惊醒过来,忙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在身前布下两层防御禁制,禁制跟在五彩镜幕之后,牢牢地将拓跋护住。
拓跋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长剑如同长针透水一般,“啵”的一下直接从镜幕中穿透了过来。虽说是蛟冰霜仓促之间发动的防御法诀,可其力量也不容小窥,不曾想那凝厚异常的五彩光幕在长剑面前,竟然没有起到一丝阻挡的作用。
至于拓跋运用自身灵气所布下的防御禁制,不但没有对长剑产生阻碍,反而还直接被墨色的长剑鲸吞一般吸收殆尽。
此刻,拓跋眼前一黑,长剑已然刺向额头处。然而奇怪的是,明明这柄长剑气势如虹,但拓跋却感受不到此剑有任何的气息外方,仿佛此剑除了吞噬,还是吞噬。
拓跋心中刚刚有过一道闪念,墨色长剑却已经刺进额头。
拓跋直觉眉心上方处稍有些痒,还有些痛,接着他两眼一翻,便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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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洞内,
梵曳自从吸收了拓跋与河涌二人的四百年寿元后,容光焕发,此时更是神光内敛,精神矍铄。
看着悬浮在身前的金色小蛇,忽然开口道:“萧兄,你所言可是真的?那小子果真得到了斗飞天前辈的太极阴阳剑之中的阴剑?”
话毕,梵曳顿了一口气,接着忙又补充道:“萧兄别误会,我并非不相信萧兄的话,只是这件事……也太耸人听闻了一些。”
“应该不会有错,毕竟当初我曾亲眼目睹了斗飞天前辈和轩辕前辈两人的一场斗法,虽然过去了多年,但这太极阴阳剑,想来是不会看错的。”
小蛇的声音很平淡,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并不见他开口,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而梵曳此刻听到小蛇的话,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道:“这么说来,拓跋小子还当真是得天眷顾,斗飞天前辈至今不明生死,却便宜了拓跋那小后辈……”
“对了,萧兄,你说这拓跋为何能有此机缘,得到斗飞天前辈最为宝贵的神兵?而且,我一直听说这太极阴阳剑相互牵引,从来不曾分离,可为何到现在,只出现了一个?”梵曳接着问道。
小蛇看着梵曳,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拓跋那小子身上灵气的不同寻常吗?”
“灵气?他身上的灵气倒是纯净无比……”说到这里,梵曳猛然惊醒道:“你是说,他身具——通天贯日诀!!”
“没错!”
“怎么会?!萧兄,当初的洪荒世界中,我们一些顶级高手的确有不少都收藏有洪荒三诀中的后两诀——遮天蔽日诀和偷天换日诀,可是位列第一的通天贯日诀却是只有轩辕黄帝和斗飞天前辈两个人掌握的啊!我不曾听闻轩辕或者说斗飞天有过什么关门弟子,这通天贯日诀如何会传到拓跋的手中。”梵曳有些惊疑。
此刻,小蛇的神情也不再那么平静了,他扭动了一下蛇身,离的梵曳又更近了一些,然后说道:“斗飞天以及轩辕前辈的行踪向来隐秘,行事更是神秘无偿,我们又并非他们的私交好友,如何能够知道他们到底有无徒弟?”顿了顿,他接着道:“据我所知,有一位叫做羽天化的后辈,这两千年来时有来到盘龙树下,我仔细地观察过他,发现他也身具通天贯日诀。”
“而且,我之前听到那两条小蛟龙他们的对话,似乎这个拓跋,正是那羽天化的徒弟。不过这师徒两个人,无一例外,都没有正统的修炼灵根。”
闻言,梵曳若有所思地说道:“也难怪,恐怕这世间,能够不用灵根也可以修真的,也只有洪荒三诀可以做到。不过,既然拓跋身具通天贯日诀,那他能够收服太极阴剑,也在情理之中了,毕竟太极阴剑跟随了斗飞天前辈那么多年,定然对修炼通天贯日诀所吸收的灵气熟悉无比,先下它没了主人,估计是将拓跋当成了他的第二主人了。”
看了一眼金色小蛇,梵曳叹了一口气,道:“才多少天,我竟同时见到了通天贯日诀和偷天换日诀的拥有者。唉!咱们在这个残破的空间里龟缩了也不知多少万年,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小蛇听到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梵曳,“怎么?你耐不住寂寞了?哼!有本事你就将神识延伸出去窥探一下!”
梵曳却苦笑道:“算了,老夫还指望多活几年呢!何况,我糟老头子一个,又怎会耐不住寂寞?我……只是屈辱……”
梵曳一席话,去仿佛道尽了悲恸苍凉。
小蛇也是眼神一变,眼中闪过几分悲色,“遥想当年我们驰骋天地,何曾怕谁惧谁?唉,老友,我萧皇若非寿命已尽,全然靠着这具不死金身才能苟活,我定要将自身的寿元分你一半!”
话毕,一人一蛇久久不再说话。
良久,石洞中方才重新响起两人的声音。
“我越来越觉得,当年的事情,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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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个激灵,拓跋猛然坐了起来。这情景却让围在他旁边的慕霜月等人心中蓦然一紧,以为拓跋出了什么事情。
拓跋抬头看到众人的紧张之色,尤其是慕霜月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关切,心中忽然一暖。
不过这心中的暖,似乎还是抵抗不过体内的寒啊!
拓跋方才是被体内忽然涌起的一股阴冷寒意给惊醒的,这股寒意自额头出发,瞬间灌满了全身的经脉,让拓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片寒冷,仿佛身处冰寒世界一般。
这时,众人也发现了拓跋的眉梢、发梢上竟然渐渐地结出白色的冰霜。
“拓跋老弟,你这是怎么回事?”河涌将手探到拓跋的眉梢处,却发现是一片寒意。一旁的慕霜月更是焦急,他本来都一直在担心昏迷过去的拓跋,可现在刚醒来,又发生了异变,慕霜月一双妙目几乎都要流出泪来。
“我感觉……好冷~~”拓跋的话中似乎都带着深深地寒意。
蛟冰雪此时来到慕霜月的身边,轻轻地安抚了她几下,接着便看到蛟冰霜此时将一只手放到拓跋的肩膀上,输出灵气去探视拓跋体内的情况。
不料片刻后蛟冰霜脸色却是一变:“好阴冷的气息!”
“大哥,你有办法吗?”蛟冰雪看到慕霜月焦急的脸色,忍不住一阵心疼,于是忙开口向蛟冰霜问道。
蛟冰霜眉头一拧,强行将自己的龙气催逼成线,然后顺着拓跋的经脉朝深处探查过去,欲找到这阴冷气息的根源。
此时拓跋却发现,自己正坐在盘龙树的树根上,而四周景物依旧,盘龙树已然扎根在地上了,若非下方的泥土还留有翻过的痕迹,拓跋还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到……到底,发生了、什、什么事情……啊?”
拓跋的牙齿打着颤,眉梢的冰霜愈发的多,他冷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面前的慕霜月却摇摇头,略带着哭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柄剑射进了你的额头,然后你就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
蛟冰雪此时抬手在拓跋的面前幻化出一面光滑的镜子,拓跋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的额头处多了一个墨色的小剑印痕,那印痕斜着,剑尖直指自己的右边眉梢。
拓跋见此,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己的额头处摸了摸,发现果然有凹凸的感觉,心中忍不住苦笑:我这是怎么了?
见慕霜月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拓跋想开口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舌头此时都有些僵直起来,别说安慰的话,当下开口都难。
渐渐地,拓跋有些支持不住了。此时不光是发梢眉梢,就连皮肤表面都开始结出细小的冰屑了。
而站在他身旁的蛟冰霜,此刻扶在拓跋肩膀上的那只手顷刻间绽出耀眼的五彩光芒。过后,蛟冰霜却面色一潮,他急急忙忙地撒下了手。
“怎么回事?”河涌问道。
蛟冰霜眉头依然紧锁,他看着拓跋,沉重地说道:“我发现那股阴冷气息的源头了。”
“是什么?!”
“那柄剑,墨色的剑!”
此时蛟冰霜忽然感到事情非同一般的棘手,从昨天到现在,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为这柄剑。现在蛟冰霜都有些奇怪这柄剑的来头,怎么只凭借这柄剑自己的力量都能压过自己,而且不止一头的样子。
正与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拓跋身上的冰屑越来越多,而没有辙的时候,一道金影突然从远方射来,几个转瞬便来到众人跟前。
这不禁让众人一阵警惕。
但蛟冰霜看清了来人后,却忙行了个礼:“前辈!”来者正是那日出现在空中的金色小蛇。
一旁的蛟冰雪看着这条小蛇,也是一脸的恭敬。
那条金色小蛇冲蛟冰霜点点头,接着他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挑起蛇尾,在身前轻轻一划,一道黑色的缝隙便生生从空中裂开,接着便看到一片火红色的东西哗啦啦地向地面落下去。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些火红色的东西竟然是成千上万枚拳头大小的果实。
不一会儿,那道裂缝中的果实已经倾倒完全。而众人眼前,却仿佛堆起了一座火红色的小山。
蛟冰雪不明白金色小蛇是何用意,不由得开口问道:“前辈,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