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 雨(First Day)
今天是愚人节 而上天 跟我开了人生中最大的玩笑。从上两个星期起,我开始在睡梦中因为无法呼吸而醒来,而且这一醒,总是再也睡不下去,这种深深呼吸,却也无法把熟悉的空气吸进接近缺氧的肺部的那种难受的感觉,也意外的不陌生,因为这种情况在小时候动心脏手术前,都会发生,而且越发频密。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在因为呼吸困难而溢出的眼泪里边模糊的情景,还有从窗外飘来的阵阵夜风味。与其让心里一直抱着这样的不好预感,我选择面对现实。为了不让大姐头担心,我半哄半骗的带着二姐到陶老医生的医务所里做例行检查。今天是去拿报告的日子。
“怎样陶医生?情况很严重吗?”我苦笑,接着道“晴儿做好心理准备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吧~”
“情况,很不乐观…”陶老医生的神情很凝重,不再像我来做检查时露出惯性的笑脸。陶老医生跟了我的病例大该已经有11年了,所以他比谁都了解我的状况,而我也同样了解他,这样的表情,代表情况真的很糟糕。
“上次检查时,我就告诉过你,你心瓣的毛病好像有发作的迹象了吧~看来是真的复发了”陶老医生拿着x光片靠在窗口边的方向看,接着道“虽然以前你曾经做过瓣膜置换手术,但那时候我也说过会有复发的机会,而且如果复发的话,会很麻烦~”
“所以现在我是…”我还没把话说完,陶老医生就打断道“对,是复发性心脏瓣膜病。”
“那我可以做的,是什么?”我依然苦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上的转折。
“等待心脏捐献吧!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了~抱歉晴儿,这一刻,除了给你带来厄讯,我什么都做不到~”陶老医生脸上有着最深切的可惜,仿佛我已经等不到希望。
“你已经尽力了~谢谢您~那如果等不到,我大概还有多久?”我微笑道。
“如果肯好好休养身体,应该还有一年时间~”陶老医生红了眼眶,轻轻别过了脸。
第一次,我看见陶老医生因为自己红了眼眶,看着身旁的二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反应不过来。
坐高铁回家的路程里,我俩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着窗外落寞的夕阳和来不及观览便瞬逝的风景,心情很空白~我知道,最难过的不会是我,一定不会~从眼角的余光里,我仿佛看见了姐姐拭擦泪水,却莫不啃声的影子。
这一晚,我意外的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心情却无比复杂。老实说,对于这么一个消息,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我觉得这一天总会来,尤其是在这几年来,心脏越来越不好的日子,我都在想自己会不会突然就一睡不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我希望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我希望能在某摄影展里展示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我希望能打工赚钱,去好好回报我的大姐头和二姐,我希望能披上嫁衣,我希望能拥有美满家庭,我希望我能去一遍所有的亚洲国家,我希翼的有太多,但对我而言,一年时间真的太短了~
如果就这么离开,我真的很遗憾~
晃神的当儿,我听见大姐头在外头饮泣的声音,很微弱,但我却听到了~还很清晰~
二姐告诉她了吗?也对~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嗯~一年时间,就是有365天,我可以希望那是个闰年吗?拥有366天~多活一天,或许就能做得更多~
365天,对我来说是很紧逼的时间,但我会好好利用每一天~
第一件事该做的是什么?
我翻开了相簿,看着那张摄影社的社照发呆,或许第一件事,就该去踏出第一步,认识那个暗恋多年的,左礼安~
4月5日 晴 (5th Day)
和左礼安同班了3年,我们一句话也没说过,有时候还会怀疑他会不会知道班上有我这一号人物~
左礼安是摄影社的社长,是个摄影发烧友,那些你认为在电视上才会看到的专业用途长镜头,他几乎都有,不是特别富有,但就是省吃省用猛打工也非要买下来不可那种~经他手拍下来的照片,都很有角度,很有味道,还有一种特属于他的热枕。他的照片可不是小料的,很多在国际业余比赛里都获得过优异奖,也刊登在很多名杂志里,有时候甚至会在摄影展里看到,是号很有潜质的人才。
这么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样认识他~
但似乎上天很爱跟我开玩笑,在我烦着的当儿,我被摄影社的顾问老师委任跟左礼安到博大去拍一册贵校的照片,做个访问。被委任时,我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张大嘴巴定了格的模样,为什么会选上我呢?他说是左礼安挑的~我真的一头雾水~
背着装相机的沉重背包,我走在左礼安的旁边等着他开口,从这么近的角度看着他的脸孔,我那很爱跟我作对的心脏,意外的跳得很快,这种陌生的快速感,似乎是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第一次,我觉得我的心脏很生动,我很有活着的感觉。
左礼安不算什么上天神作,精心雕琢的帅哥,但就是高高瘦瘦,文质彬彬,笑起来有酒窝,皮肤白白净净的男生,很可爱,很顺眼~
“你不会好奇为什么我跟老师要你来帮忙我拍这一册照片吗?”左礼安停下了脚步,走到我后面拿过我的背包,背在身上“蛮重,难怪你背得都喘息了~”
“啊~谢谢你~我的确蛮好奇~”我礼貌地微笑道,有那么一刻,我想告诉他,我喘息不是因为背包很重,是因为心跳跳得太快,我习惯不来。
左礼安慢下脚步,调整步伐尽量跟我一致“因为你经过摄影社拿去比赛的照片,让我感觉良好~以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玩业余的女生来说,你真的拍得很有feel~很好~所以我想你这次一定能帮我~”
“呵呵~我从来没想过大名鼎鼎的左礼安会发现有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我真的走运了~希望真的能帮到你~”被他这么一赞,心情真的轻飘飘~原来暗爽就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同班的耶!而且摄影社里有才能的人,我是不可能不发现的,大家进摄影社,大多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态,真的要找个喜欢拍照,享受拍照的伙伴,很不简单。”左礼安唇角荡漾着真诚的笑容,然后眼神柔和的看了我一眼,而这一眼,彻底打乱了我很难才调整好的心跳,令我心房瞬间失守沦陷~
到了博大,左礼安去了办公室打声招呼,而我就拿着相机,开始到处拍拍~
博大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大,要做这大学的60周年纪念访问,真的不懂要从哪开始拍起,烦恼的当儿,左礼安走了过来,身边带着个平头的大男生,不特别帅,但轮廓很特别,让人看了一眼就很难忘~
“郑晴儿,他是我的学长叶伟承,之前也读我们那间高中,我请了他当我们的导游,带我们博大一日游,好让我们好好了解博大历史,拍册好照片回去交差~”左礼安拍了拍叶伟承的肩膀笑着跟我说。
“你好,我是郑晴儿,谢谢你为我们带路。”我伸出手,笑得很开心,心情意外的兴奋,因为这么有意思的日子,好久也没有试过了。
叶伟承很客气地很快就握了握我的手“你们太客气了~能忙里偷闲逛逛自己学校,我也很开心~你们是什么关系?”
“算得上朋友的,是吗?”左礼安看着我道,眼神带着询问。
“当然”我笑道,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一定笑得很像傻瓜。
之后叶伟承就带着我们走遍博大,到刚成立时的旧校舍,新建好的教学大楼,多媒体用途广播室,园艺社,操场,重要典礼才会使用的冷气大礼堂,和一些聚集了博大校花校草的地方拍照。
途中听左礼安跟叶伟承的对话,意外的发现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叶伟承也是个摄影发烧友,他们以前可是经常到处奔跑,只为拍张满意的照片。
【那一次在南部,我们一起拍潮退的日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真的太棒了。】叶伟承大力地拍了拍左礼安的肩膀,笑得很得意。
【当然,为了拍那些照片,我们在石滩冷待了一整个晚上,那晚碰巧风又大,冷得我都直发抖啊!你还连打喷嚏,哈哈】左礼安洪亮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让我极度好奇他们的经历。
【上大学后,我似乎找不回那种青春的感觉啊~还有再上次,我们…】叶伟承聊得兴起,整个人状态超兴奋,讲得口沫横飞的,左礼安当然也很热情地搭上嘴。或许对左礼安来说,拍照真的就是生命的火炬。
比起左礼安那种几近疯狂的追求状态,叶伟承就算正常多了,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将来不会是靠这行吃饭的人。这是之后左礼安跟我说的。
在他们谈天的当儿,左礼安偶尔还是会转过头来看下我有没有跟在后面,然后告诉我什么要拍,什么不需要拍~有时他也会教我怎样调好光圈,拿捏好角度,看好阳光的趋向等等~
我看着他被太阳晒得有点通红的脸颊和微湿白衬衫的背影,不禁回想过去~
在很多个夜里,我曾经想过很多很多和他不同的相遇方式,超多超多的认识过程,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毕竟我没想过他会看上我所拍得照片,一切来得很不真实,但它却是最**的现实。
4月7号 晴 (7th days)
这个周末,我带了相机到附近的沙滩闲逛,大姐头叫我不要到处乱跑,二姐叫我好好休息。但我还是坚持出来了,正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我想好好珍惜每一天~我坐在沙滩上,闭上眼睛轻抚手下的沙,那种细沙从指缝中泻出的感觉,很写意,这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大风把海的味道吹到海岸上,在闭上眼睛时,更是感觉得贴近细腻。这些很良好的感觉,我很用力的想把全部记在脑海里,好让生命在最后阶段燃烧得最美丽~
手机轻轻地在短裤口袋里震动,我打开手机收到令我窃喜了一整个下午的信息~
【我是左礼安,那天拍的照片晒好了,我觉得很满意,以我和其他人合作的经历来看,这算是很大的成功,谢谢你的帮忙~】
在收到信息后,我大概愣了15分钟,手指才颤抖地回复信息。
【你太客气~可以跟你合作,我觉得很幸运,谢谢你教了我很多摄影上的技巧~期待下次还有再次交流的机会~】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怀中的相机,认真的感受身边的一切,但我却再也集中不了精神,全身的精神感官都变得敏锐,放在那架手机上,到底他还会不会回信息?大概要多久?
半响,手机再次闪动震动
【今天天气很好,我在博大附近的海滩拍着照片,云很蓝,天很晴,拍出来的照片也很好看。】
博大的海滩?是我这个海滩吗?
【博大附近的沙滩?你在哪?我也在那~】
发了这条信息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回信~
我眺望着远方,看着海鸥翱翔无边天际,海浪一波推着一波,很和谐。突然觉得很庆幸因为我只是心脏不好,眼睛却看得很清楚,如果看不到这美丽的一切,我觉得很惋惜~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坐在这里逍遥快活~】左礼安突的坐在我身旁,肩旁微微碰到我的,就这样搭在一起,吓得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嘴巴微张,瞳孔聚焦在他白里透红的脸和爽朗的笑饜。心里那跳跃得乱七八糟的频率,让我窟羞得想屏住呼吸,好让心跳停下来~
【怎么了?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你这表情很伤人~】左礼安嘟着唇说,表情带着小媳妇的委屈。
【我~我不是啦~我只是没想到真的会遇见你~】我别过脸躲避他眼睛道。
【怎么突然到这里来?是因为想拍照片?】左礼安看着我怀里的相机念念有词。
【也不是啦~我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真的很爱我所看到的,眼前的一切~】我意有所指的说道,心里突然五味陈杂,片刻说不出话来。
【你很特别】左礼安看着我,眼神很专注,专注得让我觉得很不自然。我看着他,等着他接下去说。
【对我来说,女生都很简单的,很容易抓摸。可是从我第一眼看你拍的照片,然后看到你真人,到现在和你近距离接触,我都无法看清你,你说的话,拍的照片,都让我看不清你想要什么。我知道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秘密,一定是被你用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色去捍卫着。你让我觉得,你很孤单~】左礼安不再嬉皮笑脸,他表情认真,口吻专注,眼睛带着一丝的温柔,让我自以为坚固的心墙开始一块一块地剥落~
【你很烦~左礼安~】我轻声道。语气很淡地,而他也不语而笑。我知道这一刻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很清楚明白我的心早就杂乱无章。
4月10日 阴 (10th days)
今天放学后,我独自呆在教室里自习,看着手中的作业,我一语不发,眼神看起来很专注,但心神早就荡到10万9千里远。
左礼安那天离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交谈了~偶尔在教室对上眼睛,他都会对我微笑,而我总是笑得很僵硬。
因为每每看到他,我都会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很直接,却很中肯~狠狠正中我的下怀,让我回不了话。
他说他看不清我,但其实他早就把我看得很彻底~只是他都不知道,我就是这么的简单~
【还没回家?】左礼安坐在我前面的位子看着低下头沉思的我道。
我抬眼看着他道【嗯~自习中~】
【今天天气好好哦~】左礼安手枕下巴道。
【哪有!天阴阴闷闷的,让人提不起劲~】我反驳道,他反应性地很快就望向了我。似乎发觉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我苦笑。
【这种天气很适合上山拍照!一定能拍到很棒的照片~】左礼安双手枕颊笑得很甜。
【天阴阴还上山,你最好不是耍我~】没有再搭理他,我低着头继续苦干。
【这样的天气不会下雨,却又不会晒,上山绝对是好天气!上到去刚刚好就能拍日落了!日落耶!】左礼安特别强调最后那两个字,似乎蛮期待的说。
【这样的天气还能看到太阳露脸?这么神奇?】我的语气带有半点戏弄。
【一起上山吧!】左礼安直接地作出邀请。
【不要~】我语气平淡地拒绝掉。【为什么?】左礼安露出了他最惯性的孩子气脸孔。
【因为今天一定会下雨~我也很爱日落,所以我很清楚这样的天气是看不到的】我一边写讲义一边认真道。
【看到怎样?】他依然坚持。【看到才算】我依然拒绝。
【来赌一场!如果有日落,你明天就请我吃大山伯的大汉堡,你赢的话!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大汉堡~】左礼安自信满满地说道【来嘛!跟我去嘛!】
【我不特爱吃大汉堡的~不去了,你死心吧左礼安!】无视他的孩子气就对了。
【你这是赌不起是吗?我开始怀疑你对拍照的热枕到底有多少~】左礼安放弃了柔声软气的策略,打算用激将法【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但看来我太高估你了郑晴儿。】
对,他的确在用着很老很老的老梗,激将法是很无聊没错的。
但却意外的很有用,我沉不住气,突的抬起头开口【左礼安】【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你这把拍照看成消遣的人。】左礼安挑着眉冷笑道。
【走吧!去拍照!我吃定你一个星期大汉堡了!】我落下话站起身收拾桌上的书本,左礼安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冷笑。
我们的高中后面有一座山,偶尔学校的学生在面对大考时都会在山上举办个三天两夜的激励营,又或者在校际时会搞个越野寻宝,所以基本上这座山对我们学校的人来说,一定都不陌生。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轻松型的阶级路,上山时轻松很多,相对的时间会比较长。
另一条是山路,很崎岖,也比较难行,但就快很多,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上到山顶。
因为要赶上日落,所以我们就选了山路来走。
【你可以吗?你的样子,很不行呗~】左礼安停下脚步扶着树干看着我道。
【嗯~可以的~为了一个星期的大汉堡,我会爬上去的】我喘息着道,汗珠一行接着一行的滑过脸颊,有的甚至掉进眼曚,让我视线模糊。
【我背你好吗?】左礼安担心地说着,走到我身边,拿纸巾帮我抹掉脸上的汗水。
他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到我的脸,让我不禁一震,脸下意识地闪避他,微笑接过他手中的纸巾道【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他看着我,脸色乏白,声音微颤,又气喘如牛,然后眼睛转了两下想东西。
【今天不拍了,老子没心情,我们下山吧!】左礼安拿过我背上装相机的背包转身道。
【不可以!今天一定要上到山顶拍照!】我挺直腰身大声抗议。
【可能真的没日落呢!算啦!我也是耍耍嘴皮而已!大汉堡照请你!乖!下山!】左礼安表情严肃地说,大力挽着我的手腕准备下山。
【不要!】我甩开他的手臂【不是大汉堡的问题!是我想让你知道,拍照对我来说,也是一样重要的~或许我拍照的造诣真的没有你深,但我还是很有热枕的】我不知道这时候的我是怎样的表情,但左礼安倒是沉默地看着我,然后往上山的路走去【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包包~】【我拿吧!】左礼安背对着我道,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相信,他是微笑的。
路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会停下脚步,拍几张照片喝口水,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休息才停下脚步的,纵使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瞬间唇角里挤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因为这个朋友,真的很够义气,让我悸动,心思早就乱七八糟。
【你走我前面吧郑晴儿。】左礼安突的转过身对我说,看着他背影发呆的我对上他的眼睛赦然吓了一跳,脚尖一滑往前跌。
以为会跌个狗吃屎,左礼安却意外的伸出手扶住了我的身子,他的胸膛很厚实,抱着我的时候,让我感觉到父亲走了后就没再感觉过的安全感,淡淡的汗味,在我的鼻子里环绕了很久很久~
【所以就叫你走在我前面】左礼安扶起我接着说【走到这里的路,越来越斜,也越来越滑,所以你还是走在我前面,跌倒时还有个我垫底嘛!】左礼安绕过我身子走到我后面。
【嗯~谢谢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朋友!爱死你!】
他走在我身后,让我莫名的拥有压力,也觉得很不自然,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很在意他对我的看法,我害怕走在我后面的他会看清我对他的情感。
终于我们用了两个小时才上到山顶。
天的确没有再阴,日落的确也很壮观的在我们眼前示出最傲人的姿态。
白云像被撕裂开来的棉花,散佈在各个角落,也稍稍掩住了日落,很自然,却也出奇的赏心悦目。当太阳快要陨落时,大地像被轰炸开般参透着紫色,红色和橙色~阳光很耀眼,让我无法完全睁开眼睛,但眼前的美景,早就被我刻画在心里的角落,还刻得很深~站在山顶上的感觉,很舒服。大风不断地吹着,脚边的草像搔痒般,一直在我校群下的小腿肚有意无意地画过,或许是空气太好,还是山真的太高,我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一种热情正催促着我,
我们拿起相机拍日落,过程中大家都没有说话,一直用着不同的角度,去拍很多不同感觉的照片,乐此不疲~仿佛眼前的一切眨眼间就要消失,而的确也真的很短暂,而我们就只能竭尽所能地用相机留住它~
【明天,记得买份大汉堡放在我桌上~】左礼安站在我身旁,看着眼前太阳的半边脸说道。
【日落很美~大汉堡的钱,付得很值得~】我轻声说道,心里有着最深的满足。
【每次天阴阴时,只要没有下雨,而且傍晚太阳露脸的话,那天的日落都会很唯美的~】左礼安转过头告诉我。
【谢谢你带我看这么美的日落~我真的好开心~好满足~】我拍了拍怀中的相机感谢道。
【请我吃大汉堡,就是很好的道谢方法了~呵呵~】他笑了起来,很真诚,很迷人。【快下山吧!趁天还没完全黑~走阶级下~比较安全~】左礼安转身道。
在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后,天还真的完全黑了~左礼安拿着带来的手电筒,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
【你是有预谋的是吧左礼安!你怎么会有手电筒?】我语气里满是怀疑。
【才不是~】他沉默了一阵子又尴尬地开口【嗯~也不算不是啦~但我经常都会到处拍照,有时还会到比较阴暗潮湿的地方就像捕捉森林里鸟类的姿态的时候,电筒这东西自然是少不了~】
【少来~】【你不信就算啦~反正你现在开心就好了啦!哟!】
他的手心很温暖,让我觉得很安心,纵使四周很黑很冷,但我却意外地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这一天,真的美好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