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送客之礼

一众车马出了城,柳下惠向伍封笑道:“兄弟,送出城便够了,你回去吧。”伍封愣道:“十

里也未送出,算什么送客之道?”

柳下惠笑道:“兄弟素来洒脱不羁,今日怎么反而迂腐了起来?送一步是送,送千里也是送,

大哥明白兄弟的心意便够了。若是送得远了,赵老将军岂非要等得太久?”

伍封听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

柳下惠看了伍封身边的楚月儿一眼,笑道:“兄弟,月儿清灵天真,你不可欺侮她,哈哈!”

在伍封手上紧紧握了握,跳上马车,喝道:“走吧!”一众车马,向南而去。

他说走就走,行事潇洒无碍,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度。

眼见车行得远了,鲍兴走上前道:“公子,这件东西是柳下大夫留下,说是送给公子的礼物。”

递过一个锦盒来。

伍封打开看时,锦盒内赫然是那支赤灿灿的“龙吟”玉箫。

伍封不悦道:“怎么刚才不拿出来?连说声谢也说不上。”

鲍兴忙道:“这都是柳下大夫的吩咐,不干小人的事。”

伍封知道此箫珍贵无比,柳下惠若当面馈送,怕他不愿接受,多费口舌。他心道:“大哥与

我有兄弟情意,送我的东西,我怎会拒绝?就象我若送他东西,他也不会婆婆妈妈地不要吧?”

暗笑柳大哥其实也甚迂腐,将玉箫藏好。

庆夫人过来,道:“我也要回伍堡了,封儿万事小心。渠公与我同去堡中,商议过收盐的事

后,直接出外办事。渠公府上有九师父和楚姬打理,有什么事难办时,多与他二人商议。”

庆夫人又道:“你府中少有高明人手,这次我将小傲留下来,让他总管你府内之事,免得我

放心不下。”

伍封大喜,他知道伍傲的剑术甚好,又是从小便被庆夫人收留养大,忠心耿耿,处事精明,

俨然是一个小渠公的模样,自己出外办事,府中非得有这么个人主持大局不可。

列九自回渠公府,伍封一众车马,径向赵鞅父子的馆中而去。

伍封一路想着柳下惠,颇有些离别的惜惜之情。

楚月儿知道他心中有些怏怏不快,伸过俏脸来,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伍封看着楚月儿,苦笑道:“我正自寻思,每日这么练剑,是否入错了门径呢?”

楚月儿听他忽作此语,大惑不解。

伍封见这小丫头一脸疑惑,严肃地道:“我近日发现财运不错,先从楼无烦那里得了口‘精

卫’宝剑,后来九师父送我‘金缕衣’,范大夫又送我‘映月’宝剑,还从那头死狼朱泙漫手上得了

这口‘天照’宝剑,今日柳下大哥又送我玉箫。这些都是天下少有的宝贝,被我轻轻松松地便得

到了,岂非财运不错?若是我不练剑,专门去贩卖渔盐,恐怕渠公也比不如我的好运气吧?”

楚月儿格格娇笑。

伍封伸了个懒腰,顺手搂住楚月儿,道:“其实再好的宝贝,也比不上一个月儿!那日若非

去华神医府上,怎会遇到你姐妹二人?虽似偶尔撞到,其实是天意安排好的罢!”

楚月儿笑道:“我看姊姊这些天高兴得很,全亏了你。”

伍封道:“又干我的事?”

楚月儿道:“若非你请来华神医,姊姊怎会好得这么快?”

伍封笑道:“华神医是东皋公的弟子,医术固然了不起,但我看令姊的病,主要是靠九师父

这一味良药治好的吧!”

楚月儿道:“九师父整日板着脸,其实在姊姊面前,他老实乖乖得很哩!”

伍封愕然道:“是么?你别看九师父身有残疾,古板持重,他少年时在成周风流倜傥。我只

道他对女人甚有手段,怎会被令姊收拾得如此服服贴贴?莫非令姊便是他天生的克星?”

楚月儿笑道:“那日我听夫人与渠公说,公主娇蛮可爱,连国君也毫无办法,唯有公子才能

轻轻易易,三言两语便哄得她乖乖地听话,恐怕你便是公主的克星吧!”

伍封笑道:“月儿才是我命中的克星。只要我的好月儿柔柔一笑,我便会心飞天外、神魂颠

倒!”

楚月儿听他花言巧语地说得甚是夸张,止不住的娇笑。

不一时,便到了赵氏父子所居的驿馆,见田恒的车马停在外面,知道田恒早就来送这未来

亲翁了。

伍封将楚月儿留在车上,大步进馆,赵无恤见了他,微笑道:“封兄比我预计的还来得早些。”

田恒与赵鞅正在说话,见伍封进来,上前道:“封大夫,昨晚可受惊了!本相昨晚听到禀报,

已连夜派人侦测,数日之内,必有所获。这些人竟敢在临淄城中暗算封大夫,岂非视我田恒如

无物?”

伍封知道他为人最重声名,这些年来治水恳农,整肃治安,颇见成效,甚得民众爱戴。如

今竟有人大举行刺国君的未来女婿,传了开去,有损其治国的贤名,立时便想:“此事若真是田

逆主谋,定是瞒着田恒所为。”笑道:“相国不必在意,宵小之徒各国均有,也非我们齐国的特

产,若是为此生气,恐怕气也气不过来。相国治国事烦,些些小事,勿须介怀。”

田恒本以为伍封会详细追问有关刺客的事,谁知他并不在意,便如未发生过一般,心中暗

暗佩服这人气度弘大。

众人说了些官样的话,一同从城西的稷门出城。

路上田恒问道:“封大夫的马车十分古怪,与众不同。”

伍封笑道:“在下从小爱闯祸,家母这次亲自设计此车,由渠公请人打造,颇为坚固,可以

防身。”

赵氏父子也对铜车之精巧赞不绝口。

到了十里之外的,众人下车,在驿亭之中又行了一番礼仪,各饮一杯,再上车前行,十里

外见驿亭而下行礼,如是者三,一直到了城外三十里外的驿亭,这才真正地相互握手道别。只

因赵鞅身份不同,这番礼节自然要行得十足。

赵鞅道:“相烦远送,请留尊步。”

田恒道:“本来舍弟田逆也要来送,但今日吴使颜不疑恰好也起身回国,封大夫又去送鲁使,

只好派了舍弟去送颜不疑,老将军请勿见怪。”

如今,田氏兄弟与伍封是齐国最为要紧的人物,分别去送各国使节,正显得齐国对诸使的

尊重。

田恒拉着赵鞅的手小声道:“本相听说那阳虎在贵府作门客,是否真的?”

赵鞅点头道:“此人是少见的猛将,在鲁国剑术仅在子路之下,是以用之。”

田恒叹道:“此人先为季孙氏家臣,却尽夺其权,季孙氏险些被他所杀。后来还敢围攻公宫,

劫走鲁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老将军不可不防。”

赵鞅笑道:“多谢相国好意。不过,阳虎虽然跋扈,却最怕小女飞羽。有飞羽在,阳虎只能

附首听命。”

伍封在一旁心道:“莫非赵飞羽真的如此厉害,连阳虎这种恶人也怕她?”

众人道别之后,赵氏一家浩荡西归,伍封与田恒并车而行,驶往城中。

田恒看着楚月儿,笑道:“月儿剑术高明,连本相也看走了眼!”

楚月儿低头应了声,问道:“大小姐现在可好?”

田恒叹了口气,道:“自你走后,貂儿以为你被歹人拐了去,还为你哭了两天。昨天我才告

诉她你在封大夫身边,还将子剑先生的大弟子招来打了个落花流水,她却不大相信,以为本相

是哄她开心。我看她这几日,或会忍不住到封大夫府上瞧瞧。”

伍封故意皱眉道:“月儿是公主的陪嫁滕妾,大小姐不会强来索要,抢我的老婆吧?”

田恒大笑,道:“她怎会如此?哈哈,封大夫艳福不浅,连本相也深感羡慕。”

正说话间,一人一车迎面飞速而来。

众人微觉奇怪,转瞬间车到近前,车上那人大声道:“相国,相府被盗!”

众人骇了一跳。

田恒疑是听错,问道:“乌荼,你说什么?”

那乌荼跳下车,道:“相国出府后不久,相府便来了盗贼,杀了三人,还烧了厢房。后经大

小姐和少夫人点视,才知那部《孙子兵法》被人偷了去。”

伍封与楚月儿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是大惊失色。

田恒铁青着脸,沉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他想,自己府中有一千私卒,

护卫甚多,府中之守卫森严,几乎比得上公宫,对手定是人数不少,方能如此。

乌荼摇头道:“没有人见过盗贼,不知有多少人。不过,大小姐和少夫人分别带人在府中四

下搜寻,只有后院的一个健妇,疑是见过贼人。”

田恒问道:“贼人是些什么人?”

乌荼道:“那健妇说,曾见一团黑影飞出墙外,似是人影,但其速度之快,根本不可能是人,

所以她以为是狐仙之类。其后她便听说府中失窃,还死了人才将此事说出来。少夫人在院墙此

细察,见墙头的灰尘中印着一个脚印,便知那人必是盗贼,且据府中之事看来,多半是一人所

为。”

田恒大惊道:“对方只有一个人?”

乌荼道:“大小姐和少夫人是这么推测,却不能肯定。”

伍封沉吟道:“凭相府之森严守卫,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趋行如常,杀人盗书如入无人之境?”

与田恒对望一眼,两人立时便想起颜无疑来。

田恒摇了摇头,道:“不是颜无疑。此人已起程回国,由田逆相送,怎可能瞒着田逆回城中

盗书杀人?”

伍封想想也有道理,点头道:“若说是他与左司马分手后再入城,怎也不会这么快捷。除

非……”,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左司马是否回了城?”

田恒立知其意,除非颜不疑与田逆甫一出城,便杀了田逆,或是将他制住,否则从时间上

算绝无可能这么快,自己与伍封一路不停,此刻还在回城途中,颜不疑怎可能有时间几番出出

进进?

乌荼道:“少夫人已派人去通知左司马,命他下令封锁城门,但据人回报,左司马一早送吴

使出城,仍未回来。小人一路赶来,说不定这中间左司马已回城了。”

楚月儿在相府呆过一段时间,此刻秀眉微蹙,道:“相府地大屋多,就算是入府三月,也难

清楚其中建构。盗贼杀人盗书,快捷得无人看见,是否对相府极熟呢?”

田恒脸色一变,道:“月儿说得甚有道理。本府分作前院、中院、后院、行院四片,各院之

人,只能在所属之院走动,是以一般的门客下人,不可能熟识整个府中的构建。除非是府中身

份极高的人,方有可能。”忽地一震,涩声道:“田逆不至于会与颜不疑结党盗书吧?”

伍封摇头道:“左司马虽与在下之间有些芥蒂,但在下以为左司马决计不会如此。”他想,

田逆虽然粗蠢,不能容物,但也不是白痴,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外人勾结,到田恒

的府中盗书杀人,于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田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命人急急赶路。

乌荼也随车而行,道:“如今回去,恐要稍饶些路。”

伍封奇道:“为什么?”

乌荼道:“小人刚刚赶来时,前面大道上正挖两丈余宽的沟渠,将大道挖了一半,是以能过

来,如今恐早已挖断了。”

田恒大奇,道:“先前我们一路过来,怎未见到?这是临淄城外的交通要道,怎会挖断了作

沟渠?本相怎不知道此事?”

伍封笑道:“相国日理万机,处的是军国大事,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知道了。”

田恒摇头道:“挖沟渠本是小事,但在临淄城外不远,动用人力士卒,便算不小的事了,公

子高身为临淄的都大夫,理应向我说一声才对。”

伍封笑道:“相国事无巨细,都……”,才说了一半,忽然脸色一变,惊道:“这道沟渠,恐

怕是为我们而挖的吧!”

田恒也心中懔然,问那人道:“那沟渠挖在什么地方?”

乌荼道:“就在牛山坪的驿亭之旁。”

伍封与田恒对视了一眼,刚刚他们送赵氏父子,到过的第二座驿亭,便是牛山坪。该处是

一条大道,南北两边都是半人高的麦田,那儿有一个小小的拐弯处,驿亭便建在拐弯处的路边。

田恒懔然道:“若是有人伏于麦田之中,弓箭齐发,那就十分凶险了。”他有二十四乘轻车

随行,再加上伍封的八乘轻车,连他二人自坐之车,共三十四乘兵车,九十六个从人。再加上

他、伍封、楚月儿和乌荼,总共才一百人。

伍封皱眉道:“那麦田并不甚高,似乎不是最好的埋伏之地。我们只要仔细向麦田中看去,

应可见到。”

田恒道:“若非府中刚好出事,这家伙跑来报讯,误打误撞看见人挖渠,我们怎知道会有人

埋伏,自然不会去东张西望,看两边的麦田吧?届时见道路不通,车马停下来,让人查看之时,

对方乱箭齐发,后果堪虞。”

伍封本想转到那麦田之后,进攻麦田中埋伏的人,又想,牛山坪地势平坦,自己一众车马

过去,人家远远便能见到,多半不能成功,便叹了口气。

田恒招手从后面叫上一人,伍封看时,竟是田力,奇道:“咦,原来田兄也在,在下可没见

着。”

田力笑着点了点头。

伍封寻思:“田力是相府门客,不同一般私卒,居然置身于从人车上一言不发,让我同行这

么久,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可见他是个谨慎重礼之人。”由此也见田恒府上的规矩甚严。

田恒问道:“田力,若不走大道,可从哪里转到临淄城中去?”

田力道:“如不走大道,便得后退半里到先前经过的十字路口,走南边的那条道路,七里左

右又有一个路口,再转而向东十七里便是临淄的辅城画城。由画城到临淄,行程不到五十里。

不过,也可以北行,那便得转到安平城后往西南大道而下,如此而行,路径约一百八十或一百

九十里。”

田恒道:“即是如此,我们还是饶道画城吧。”吩咐乌荼道:“你驭车回临淄,在离牛山坪约

三里处弃车步行,往临淄城中去。对方定当你是一般途人,不会阻拦。入城后,叫大小姐谨守

相府,让少夫人持我的兵符找闾邱明,命他整治五十革车,由少夫人亲自领着,到画城来接应

我们。对方不知有多少人马,不得不小心从事。”军中轻车并配步卒,步卒人数依情形而定。革

车是重车,每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五十乘革车,即有三千七百多人。

乌荼答应后,驾车飞奔而去。

伍封心道:“这少夫人自然是田盘的妻子、子剑之女了。田恒对她器重得很,多半是个厉害

的人。我打了她的兄弟,又大大折辱了她的父亲,不知她是否会记恨我?”

一众退回了半里,在十字路口饶道而行,此时天已过午,众人又饥又渴,田恒大声道:“此

处离画城不远,到了画城,略作休息,用过饭后再回临淄城!”

伍封与他并车而行,见他汗流满面,笑嘻嘻从马车中拿出一个小的青铜缶来,探身递了过

去,道:“相国,请饮些酒浆,正好解渴。”

田恒正值口渴,惊喜接过,一口气饮了一半,用衣袖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好奇地问道:“封

大夫的马车中,怎会有酒?”

伍封笑道:“在下是个酒鬼,是以在马车之中总要放点酒,以备急用。”其实,他本是想与

赵无恤告别时,痛饮一番,是以一早在软榻底下放了两缶酒。却因田恒在一旁,不好与赵氏父

子显得过于亲热,免得被人说他“结交外臣、另有所图”,便未曾拿出来,此刻正好用上。

田恒笑道:“好主意。本相日后在马车之中,也须放些酒,最好还放点美食。”将剩下的酒

递过来,道:“惭愧得紧,被本相饮掉了大半。”

伍封摇手道:“不妨,在下马车之中,还有一缶。”将酒从榻下拿出来,递给楚月儿。楚月

儿并不好饮酒,喝了几口,脸色渐红,将铜缶还给伍封。

伍封笑着接过铜缶,一饮而尽,将铜缶扔开,登时精神大振。

田恒也喝完了酒,笑道:“回城之后,本相暇时定设酒宴,以谢封大夫今日赠酒之德。”

伍封笑道:“这算得了什么?”

两人说话中,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车马折而向东。

伍封与楚月儿小声说笑之中,车马又行了七八里地,道路渐窄,再不好与田恒并车而行,

便移车到田恒的车前,随在田力的车后,为田恒开道。

伍封见路径蜿蜒,南面是光秃秃的小石山,北面是却是林木茂密的小丘,奇怪道:“这地方

倒是有趣,只是一径之隔,为何一边林木茂密,一边却寸草不生呢?”

田力在前面听见,说道:“此处名叫雪壤,据说是某年天降大雪,但雪只往南飘落,乃有半

边雪境。时人都啧啧称怪,遂以雪为界,穿凿此径。其后雪境之地的山上,从此寸草不生。也

正因如此,地无所产,土民尽数迁走了,是以有人说是因此路径断了地底脉气。”

楚月儿听说,也大是好奇,看那石山,道:“公子,你看这山虽然低矮,却也很猛恶!”

田力笑道:“小夫人说得是。不过,若到了前面‘鱼口’,山势更猛。”他是相府门客,不知楚

月儿是谁,见他二人神态亲呢,寻思伍封的夫人将是妙公主,遂称楚月儿为小夫人。

楚月儿大羞,伍封哈哈笑道:“这种说法倒也有趣。”他所指的是田力称楚月儿为“小夫人”,

田力却以为伍封说的是“鱼口”,便道:“不仅名字有趣,地形也有趣,除路径两边与雪壤相似,

而且一里地之内,两端径窄,腹中却大,形状就象鱼一样,尤其是那口上,既叫‘鱼口’,便可

知其地……”

田力话未说完,伍封忽地脸色大变,道:“快停车!”鲍宁鲍兴立时勒马停车。他这马车一

停,后面田恒等人不得不停下了车来。田力吓了一跳,也停下了车。

田恒问道:“封大夫,为何停车?”

伍封面色凝重,缓缓道:“此处地势凶险,听田力所说,前面鱼口,两端小而中间腹大,最

宜埋伏,若有人伏于两侧山上,恐怕大是不妙。”他自幼便熟读《孙子兵法》,是以有此疑虑。

田恒道:“以地势而论,确是易于埋伏。不过,对方既然设伏于牛山坪,就算知道我们改道,

急切间也赶不过来。”

伍封道:“在下就怕对方在牛山坪只有少数人马,故意虚张声势挖断道路,迫我们从这鱼口

经过!”

田恒精于用兵,闻言悚然,道:“不错,封大夫所言不无道理。”叫田力步行到林中,潜往

鱼口探查,道:“你定要细声蹑步,小心而行,若是微有尘飞,或是飞鸟盘旋而不敢落下,定是

有人埋伏。速去速来,不要暴露了行止。”

田力飞快没入左侧林中。

伍封令众人休息,假作疲累之状,道:“若是对方有埋伏,这附近定有探子了望,我们假作

疲惫,探子便以为我们只是略作休息,并未视破其计谋。”不过,众人也确实有些疲累,无须如

何假装。

伍封又道:“相国请到在下马车中来。在下这马车是精铜特制,较能避箭矢。在下与月儿下

车看看。”

田恒见伍封设想周到,对他又甚为重视,心中大慰,心道:“无论如何,此子对我还是不错

的。”依言上了伍封的马车。

伍封带着楚月儿下车,二人假装闲步,暗中却四下察看。

过了近半个时辰,田力满脸惊慌地从林中钻了出来,道:“果然不出封大夫所料,前面鱼口

的两旁山上,均有不少人埋伏。”

田恒沉声问道:“有多少人?”

田力道:“南面石山上,约有三百多人,堆了不少垒石,大概是预备我们入了鱼口,将石推

落。北面是茂林中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影,因不敢走近,是以无法看得真切,不过,大致看来,

比石山上的人只多不少。”

1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出自《诗经·国风·秦风·无衣》。

3裈:缝裆的裤。春秋时,中原华夏族列国外穿服装为上“衣”、下“裳”(裙),还有一种衣裳

相连的“深衣”,衣裳中有丝带相束。士人卿大夫一般是上身穿“衣”、下身穿“裳”、束“带”

佩剑,此为常服。春秋人内穿的短衣叫“襦”;下体穿“袴”,又称“褰”,这是套裤,或者穿“裈”,

这是有裆的裤;足穿“屦”,夏天葛屦,冬天皮屦;裹足用“袜”,一般是布帛或熟皮制成。外

穿的长衣称”衫“,冬天穿”衫“。平民所穿的粗毛或粗麻制的衣叫“褐”。冬天穿的皮衣,叫

“裘”,用狐、羊、鹿、熊等皮制成,以狐裘为珍贵。齐人好穿黑衣,齐灵公时,女子好穿男装,

贵族衣饰奢侈。

2刑天:据《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

口,操干戚以舞。”刑天成为勇猛将士的象征,各朝各代之中,与蚩尤一起,更是被比喻作战斗

之神。

3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见于晋朝诗人陶渊明《读山海经》诗: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

良辰讵可待!”诗中的“干”就是盾,“戚”就是斧的意思。春秋时人,自是不可能会读后世晋朝的

诗,此处借用。

3.5 私放御人60.3 血战雄关51.5 肃慎异族8.3 舌剑退敌32.1 董梧之子11.1 朝堂之争21.2 海上龙王62.5 十日之约58.2 铁笼之困66.3 东方之伯26.2 半招之威14.5 悍盗长蛇24.3 粮荒之由34.3 司马之谋10.3 女儿为兵58.3 诛心之剑14.3 天鄙龙头19.1 攻心为上18.3 叶小虫儿24.4 绝妙斧法15.4 玄菟法师9.1 大盗之围18.4 越女叶柔2.2 另立新君20.1 海上仙山47.1 以死相托38.2 高手之战48.5 故人重逢26.3 卫女蝉衣61.4 好整以暇40.4 寿宴之辩57.3 吴国覆亡40.1 九鼎重现52.4 自制木筏19.1 攻心为上8.1 千里报讯2.5 公主被劫42.5 河图洛书22.4 人鬼殊途10.3 女儿为兵尾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66.1 死不瞑目45.2 鄾城之战42.3 成周新王19.4 有功则赏16.1 五行遁法12.5 剑术老师49.4 一战剑圣35.2 商丘子壶18.2 二侄纳妾5.2 天下御剑12.1 妙手巧施14.2 二族比武16.2 满饰长老15.5 未来外父30.1 王子围府43.2 斩将夺旗18.5 市南宜僚34.1 大破桓魋50.5 兄弟相争36.2 越国刺客23.3 白公作乱15.1 双手剑术6.5 送客之礼63.3 天下第一50.5 兄弟相争6.5 送客之礼4.4 新赐府第2.4 美酒佳人14.3 天鄙龙头1.5 空手格击65.1 文种之死10.1 当世大贤19.1 攻心为上57.1 扶桑来客29.4 捉拿刺客22.4 人鬼殊途21.1 兵不厌诈8.1 千里报讯44.1 釜底抽薪13.2 迟来之女35.2 商丘子壶48.3 赵鞅亡故64.4 夫余老爷14.1 剿杀胡胜58.4 大奸伏诛28.1 胁持叶公7.5 识破奸计13.4 夫余上人29.1 奇袭越都22.3 丧妻之痛28.5 龙鳞软甲31.3 叶柔之死46.1 齐郑之盟55.4 东土异人59.5 越师伐齐12.4 当众刑罚1.1 宫中比剑33.4 五行八卦
3.5 私放御人60.3 血战雄关51.5 肃慎异族8.3 舌剑退敌32.1 董梧之子11.1 朝堂之争21.2 海上龙王62.5 十日之约58.2 铁笼之困66.3 东方之伯26.2 半招之威14.5 悍盗长蛇24.3 粮荒之由34.3 司马之谋10.3 女儿为兵58.3 诛心之剑14.3 天鄙龙头19.1 攻心为上18.3 叶小虫儿24.4 绝妙斧法15.4 玄菟法师9.1 大盗之围18.4 越女叶柔2.2 另立新君20.1 海上仙山47.1 以死相托38.2 高手之战48.5 故人重逢26.3 卫女蝉衣61.4 好整以暇40.4 寿宴之辩57.3 吴国覆亡40.1 九鼎重现52.4 自制木筏19.1 攻心为上8.1 千里报讯2.5 公主被劫42.5 河图洛书22.4 人鬼殊途10.3 女儿为兵尾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66.1 死不瞑目45.2 鄾城之战42.3 成周新王19.4 有功则赏16.1 五行遁法12.5 剑术老师49.4 一战剑圣35.2 商丘子壶18.2 二侄纳妾5.2 天下御剑12.1 妙手巧施14.2 二族比武16.2 满饰长老15.5 未来外父30.1 王子围府43.2 斩将夺旗18.5 市南宜僚34.1 大破桓魋50.5 兄弟相争36.2 越国刺客23.3 白公作乱15.1 双手剑术6.5 送客之礼63.3 天下第一50.5 兄弟相争6.5 送客之礼4.4 新赐府第2.4 美酒佳人14.3 天鄙龙头1.5 空手格击65.1 文种之死10.1 当世大贤19.1 攻心为上57.1 扶桑来客29.4 捉拿刺客22.4 人鬼殊途21.1 兵不厌诈8.1 千里报讯44.1 釜底抽薪13.2 迟来之女35.2 商丘子壶48.3 赵鞅亡故64.4 夫余老爷14.1 剿杀胡胜58.4 大奸伏诛28.1 胁持叶公7.5 识破奸计13.4 夫余上人29.1 奇袭越都22.3 丧妻之痛28.5 龙鳞软甲31.3 叶柔之死46.1 齐郑之盟55.4 东土异人59.5 越师伐齐12.4 当众刑罚1.1 宫中比剑33.4 五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