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就在营内,很快就来到了帐内。
显然,今日上午的无所作为,使得王平的心情并不是很舒畅。
满怀信心而至,正欲大展武功,以图建功立业。可谁成想,耀武扬威一番,半途而弃,三军率归,失意而回。
“职下拜见赵军将、周军将!”
见礼过后,王平肃身而立,扫了下面庞上的失落,恢复平常心境。
赵衢笑而不语,看向周瑜,示意其与王平言。毕竟,这小子可是公瑾的义弟,轻兵袭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周瑜乃王上器重之才俊,日后的成就,肯定比自己要高的多。也许,自己能否再提上一级,就要看此战能否与其结好了。
所以,任何有损自己与周瑜的行为,赵衢都不打算做。
“子均,此时瑜不以官职制之,仅以吾等兄弟称呼。为兄欲行献计,袭取江州。汝所部賨兵,晓通形地,敢战与否,皆在汝一念之间。”
说完主要目的后,周瑜又踏前两步,走到王平身前,为其梳理了一下颈口衣襟,言道:“为兄且先言明,若汝部为荆兵所现,或袭城有失,亦或为兄大军攻打王威大营失败,都可能陷入死地。此去,几近九死一生!”
话音落下,周瑜注视着王平的眼睛。
王平也微微侧目,坦然与其相视,心中却是立下绝断。
“兄长贵胄公子,不弃平蛮夷之辈,许为兄弟,平此生不忘。兄长可能不知,平父乃宕渠王姓汉人,平母乃宕渠何氏賨人。当年賨人作乱,平父为賨人所杀,平与母幸于外祖父庇护,得以免难。可惜,阿母亦于那年岁末伤怀逝去~”
说到这里,王平不禁垂下常常昂起的头颅,面流伤意,心念旧亲。但,随之扫去,复挺胸膛,高声喝道:“外祖自幼教平,男儿丈夫,生则建功立业,死则马革裹尸!平别无所求,惟愿建此奇功,复吾汉儿籍身!”
观王平之起伏,周瑜也不禁紧咬牙口,情绪跌宕,应其言道:“依周制,父为汉人,子女亦为汉人。或承爵制,建功三级,可入周籍,为汉家儿郎。子均,欲选何径?”
王平面色一喜,嘴角微有扬起,畅言道:“何需选之,平之所愿,建功立业尔!”
“好!”
旁边的赵衢,猛然拍了下王平的肩膀,赞扬道:“不愧是吾汉家儿郎!王上若闻南有子均,定引为信重!”
“不错,王上最好胸怀志向之才俊,如此子均,定心甚善之。”
无疑,代以王上的喜好赞之,比寻常夸奖,要好上许多。
王平面上虽未有大乐之情,可心中早就澎湃了起来,谦逊道:“平一凡辈,身无寸功,不足以为王上挂念。待功勋卓著,亦或化为烈士,再见王上不迟!”
“来,为兄与汝叮嘱一番。”
“诺!”
三人复到舆图前。
周瑜指着江州,问向王平:“子均,今日夜色一落,汝便率部蔽身而行。最迟三日后,一定要渡过潜水。八日内,袭取江州。”
“不消三日,营西南折角处,潜江经此而过,渡之稍微容易些。垫江距离江州百余里,五日后,职下便能率军袭击江州。”
“好,骤时汝自择良机。不过,为兄这边进攻王威大营,若胜王威自身难顾。可若不利,大军就要先退回宕渠,等待后方粮秣送至。江州若不能守,便渡江东去,寻任使君,明白吗?”
“职下遵命!”
“别的就不说了,如何行事,汝一言而决。稍后,便去准备行装,入夜后就出发。”
“诺!职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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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稍至,王平率众,往后营而去。
自己选择的渡潜水地点,便在后营东面不远。
一路上,翻丘越岭,穿林行寨,还免不了众多的关卡和岗哨。
而大帐之内,杜畿也气喘吁吁的再度来到此间。
一见面,杜畿就是一阵道苦。
自己先前出了垫江城,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否则很容易被蜀兵发现身份。所以,便去了成北十多里的一处村庄内。
这一路纵马赶来,差点把身子骨给颠散架了。
“伯达、公瑾,出了何事,这般着急?”
缓了两口气后,杜畿才问向两人。不过,观二人神色,似乎不像是遇到难事的样子啊。
一个个面带喜色,莫非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好事?
“伯侯兄,荆州军内怀二心,已不容置疑。今日,吾与公瑾尝试渡河,荆州水军丝毫未动,益州水军也无踪迹。”
赵衢言道。
杜畿沉下眉,说道:“益州水军就在德阳与垫江这段水域间,具体在何处,某也不知。但彼等,绝对就在这里。荆州水军,自抵近垫江后,至始至终都没有与益州水军交战。看来,刘表想要下把大棋啊!”
“或许吧,不过这并不妨碍吾等如何做!”
周瑜轻松一语,显然杜畿还在跟着刘表的思路去走,自己也该提醒下。
果然,杜畿逐渐拧起眉头,想通之后,不由微摇着头看向周瑜。
这......不曾想,时至今日,自己还需一后进之辈,指点迷津!
“公瑾有何打算?”
“吾已派王平袭取江州,而吾等大军,则分散渡潜水,攻杀王威大营。若功成,尽得其粮,然后过长江,与任使君、贾军将会师,北上!”
周瑜说完,看着陷入沉思的杜畿。
片刻候,杜畿不禁赞叹一声:“好计策!如此一来,纵是刘表小儿有千般谋划,也得胎死腹中。不过,擅自改变战略部署,攻杀盟友的后果,公瑾可曾想过?”
周瑜轻言回道:“略有所思!不过,也巧了,某与伯达兄年岁轻轻,骤居高位,难免秀于林木之间,久之必摧。不若借此,安平一二载,定能获得良多。”
“啧啧~”
杜畿咂咂舌,看着周瑜的目光,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欣赏了。
怪不得能居长安才俊之首,这般眼光之独到,世之罕见啊!
“善!有伐蜀大功在,王上纵是稍有惩处,但也不会忘了汝二人。善,善啊!”
“伯侯兄谬赞了。瑜尚有一问,不知伯侯兄可知王威营垒所设?”
“有,略微粗糙。手下那些探子,没几个人懂的军事,某与帐下僚属费了几日功夫,才堪堪整顿出来。不过,未在身上,当速命人取之。”
“伯侯兄言过了,有其营垒行图即可。王威颇为谨慎,吾军中斥候,只能探得沿水一线,不得深入查之。”
“那某便先听听公瑾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