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中,气氛原本还挺和谐的,子桑倾这么一喊,顿时有些女兵不淡定了。
子桑倾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叫板男兵么。
“报告!真不怎么样!”毕寺偷偷斜了眼一旁的子桑倾,子桑倾坚定的侧脸,看在她眼里简直不要太 帅,她就喜欢这样不怕死的伙伴。
“报告!”
毕寺跟着喊了一句后,一班其他女兵也跟着喊起了报告。
“男兵真不怎么样!”
不等东阳西归回应,一班女兵就默契得整齐划一的喊了起来。
不就是男兵么,还没比试,怎么能认输,太没女兵的豪迈气概。
霎那间,因为一班女兵豪情万丈的吼声,海边训练场死寂一片,唯有海风似凉还热的吹刮着。
“说得好!男兵算什么?你们要让他们知道,女兵一点也不比男兵差!”东阳西归看着为数不多的女 兵,冷眸犀利,铿锵有力的说道。
东阳西归有点义愤填膺的一阵吼下,女兵虽然没有回话,但一个个昂首挺胸军姿站得更笔直了。
军营是一个能激发出一个人体内热血的地方,稍微不能吃苦的女兵,也在薛殇接连几天的高强度训练 下,累得自动退出了。
留下来的,绝大部分是不甘心就此认输的。
“你们也看到了,男兵中午就离开了基地,想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么?”老兵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此时正在基地各处溜达着,见东阳西归还在整队训练,沙滩上的不少老兵都看了过来。
“不知道!”
整齐划一的声音喊了出来,女兵的眼里都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兴奋。
所谓空穴不来风,许多女兵都打听到了什么对战训练,具体是什么样的,她们并不清楚。
但是,不清楚不要紧,光看到男兵装备齐全的扛着95式自动步枪走了,英姿飒爽的男兵早看得女兵 心痒痒了,当了兵,谁不想扛上枪去过过瘾,实战实战。
海浪拍打上岸的浪花声中,训练累了一天,有几十个老兵在潇洒的冲浪,他们爽朗的笑声在冲到东阳 西归这边时,都不由自主的默默冲过去,不敢打扰东阳西归的训练。
“这几天训练下来,我知道你们挺辛苦的,也知道你们心里看薛殇薛中校不是很顺眼!”身后时不时 有战士在浪花上冲过来冲过去,被无声干扰的东阳西归依旧不为所动。
“报告!没有!”
一听到东阳西归说她们看薛殇不顺眼,虽然十个女兵里,有十一个是真的看薛殇不顺眼,但教官毕竟 是教官,她们可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下来。
“做人要诚实!当兵更要真诚!有也没关系!因为我也看薛殇不顺眼!”几天不见,这群女兵还学会 打马虎眼了,东阳西归不由得纠正她们道。
姜三冬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再看看嘴角抽搐想笑不敢笑的女兵,姜三冬无声的叹息着。
就东阳西归这样教导士兵,难怪连金古月旅长都劝他多训练士兵,少在士兵面前训话。
“想不想脱离薛殇的魔爪,回到我手下训练?”诋毁完薛殇的形象后,东阳西归便又冷板着脸,一本 正经的循循诱导了起来。
“想!”这一次,周叶的回话可谓是吼得最大声的,唯恐东阳西归听不见一样。
其实,训练苦不苦累不累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东阳西归不知道的是,他这么问的时候,许多女兵心里想得是。
薛殇又没有东阳西归帅,整天面对着薛殇不是很帅气的黑脸,相比之下,她们当然更愿意对着东阳西 归帅气的冷脸。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你们可要好好把握!”东阳西归说着就伸手指着身后的大海。
“薛殇带领男兵驻守在20海里外的一座孤岛上,如果你们能攻上岛,并且把男兵一个不留的消灭掉 !我保证你们今后在薛殇面前横着走,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东阳西归沉着冷眸,声音激昂万分。
听到可以在薛殇面前横着走,女兵们自然兴奋不已,别说横着走,就是不用再看薛殇的脸色,她们也 能满足了。
但是!
“报告!”毕寺心里有些忧虑。
“说!”东阳西归冷眸一转手一收,直直射向前排的毕寺。
“是要把男兵一个不留的消灭掉么?”毕寺重复了一边东阳西归的话,攻上岛的话,应该不会很难, 但是,岛肯定不是小岛,要把男兵全搜刮出来再消灭掉,这可就难了,太难了!
“对!一个不留!”东阳西归冷眸一狠,肯定的回答着。
“报告!男兵足足有三百多号人!我们女兵才一百个!这战争不太公平!”周叶出声了,这何止是不 太公平,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周叶的话一出,其他女兵都纷纷点头,无声的肯定着周叶说的话。
她们也觉得这不公平。
“就是因为不公平,我们才更要赢!真要上了战场,难道因为对方比你强,你就打都不打自动投降了 ?”东阳西归的冷眸瞬间犀利了起来,语气也微怒。
“绝不投降!”
霎那间,女兵的信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谁原因投降,这不是一个好战士该干的事!
“该说的我也说了!要想在薛殇面前抬起头,要想不受他压迫,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海风带来 的咸湿空气中,东阳西归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异常嘹亮,“我就问一遍!这战你们打不打?”
“打!”
震耳欲聋的吼声中,女兵们垂在身侧的双手,一个个握成了拳头。
士兵是有血性的,就因为她们是女兵,更不能被男兵看扁!
不管结局如何,打了再说!
不拼到最后一刻,她们绝不放弃!
“很好!打赢了回来,我请你们喝酒!打输了!”东阳西归先是豪情万丈的说要请喝酒,接着话锋一 转,冷笑道,“你们就在海里喂鲨鱼,不用回来了!”
东阳西归说得很严肃,女兵们昂首挺胸听得很认真。
但是,东阳西归说完后,目视前方的女兵们,却一个个抿着嘴忍俊不禁的憋着笑,看得东阳西归冷眸 瞬间一森冷。
子桑倾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冲浪到面前的熟悉身影,想着他是不是皮痒痒了。
女兵们的视线透过他看向了身后,森冷着冷眸的东阳西归,立马回头。
视线落在海面上的东阳西归,赫然看到浪花上的牧阳正舒展着身姿,扭臀摆腰的发着情,还发骚的冲 女兵们飞吻。
“牧阳!你小子给我滚蛋!”纵使牧阳的身影再小,东阳西归也一眼就认出了在浪花上发癫的是牧阳 ,气得他立马伸手指着冲着浪的牧阳,大声警告道。
牧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近距离的和女兵们接触,虽然他距离岸上的女兵还有至少五十米的距离 ,他也依然不放弃一展英姿的机会。
但是,好好的一个机会,却因为东阳西归的回身,以及东阳西归的怒吼,牧阳被吓得重心一个不稳, 竟华丽丽的一头栽进了海水里。
“噗!哼哼……”看着身子一歪,瞬间消失在浪花里的牧阳,毕寺噗哧一声,不客气的闷声笑了起来 。
这是哪儿来的疯子,哈哈哈哈!
接下来,分配任务的事情,落到了姜三冬的头上,东阳西归伫立在一旁休息。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姜三冬发话了,上来就是一阵官腔命令,接着就一针见血直戳中心的大 喊道,“我们的目标是消灭男兵!打倒薛殇!”
“消灭男兵!打倒薛殇!”
女兵热血激昂的回应着,毕寺却一反常态眼皮抽搐的闭着嘴,姜三冬这话喊得,敢情他自己不是男兵 ?
“对战训练以班为单位,一个班六名战士就是一个小组,各班先选出一个小组长,组内成员要听从小 组长的安排!”姜三冬说着就拿出了一份名单,“一排一班,小组长,子桑倾!”
“是!”子桑倾嗓音清冷的喊了一句。
姜三冬继续点名着各班小组长的名字,当他点完名后,一头栽倒进水里,就再也不见踪影的牧阳,他 的冲浪板也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
“报告!”三排一班的小组长,不出意外的就是周叶,丁小佳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面对大海一直注 视着海面的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说!”姜三冬刚要开始部署各班各组的任务,就被丁小佳突然出声打断,他虎着脸脸色不太好。
“刚才冲浪掉进海里的战士,不见了!”丁小佳说着就伸手指着前方海面,波涛汹涌的阵阵浪花中, 好多分钟了,牧阳被东阳西归吓得栽倒进海里后,她再也没见牧阳爬起来。
一时间,女兵们的视线都纷纷投向海面,眼睛左右转动着,在海面上的搜寻着牧阳的身影。
东阳西归吼了牧阳后,不少战士都避开了这小片海域,都分布到左右侧去冲浪了。
“真的不见了!”
“我也没看到,你看到了么?”
“没有!”
“他不会是溺水了吧?”
“……”
一时间,女兵列队里窃窃私语了起来,她们都深深的怀疑,牧阳真的是溺水了。
“怎么!你要下去救他么?”姜三冬也回头在海面上搜寻了一翻,所有露出水面的人头中,他也没看 到牧阳的身影,但他见东阳西归还淡定的站在一旁,他也淡定了下来,虎着脸对丁小佳道。
“不救!”丁小佳坚定的摇着头,这海那么大那么宽,她上哪儿去救。
就在丁小佳喊完不救后,她们右侧百米开外的海面,突然从水中钻出了一个人头,正悠然自得的玩岸 上游。
女兵阵营的窃窃私语,被姜三冬虎着脸压了下去后,他继续部署着女兵要如何攻岛的战略。
眼睁睁看着一名战士掉进了海里,就再也没冒出来,丁小佳其实还挺担心,两只耳朵听着姜三冬讲解 战略,两只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漂移着。
没多久,丁小佳就看到右侧有个战士沿着海岸线跑了过来,眼睛看向她们的同时,直直冲向被海浪冲 到岸上的冲浪板。
穿着蓝白天短袖作训服的牧阳,浑身湿漉漉的,一边跑一边看岸上排列整齐的女兵,还要偷瞄伫立在 一旁冷着脸的东阳西归。
牧阳跑得很快,但他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的,看得子桑倾都要以为他是过街老鼠了。
乍然看到牧阳跑过来的身影,丁小佳和其他女兵看到后,也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没死呢!
跑到冲浪板前时,牧阳本来还想跟女兵们挥个手,打下招呼的。
奈何东阳西归虽然是背向大海,但东阳西归就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似得,微侧着身子,冷眸片刻不一 的冷睨着他,无声的警告着他别造次。
“自己每天软玉温香的,连找对象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一个,这是什么队长!”迫于东阳西归无声的威 胁,牧阳捡起冲浪板后,屁颠屁颠的又跑走了,边跑还边不满的嘀咕着。
当姜三冬安排好任务后,看了下时间,才下午六点半,时间还挺早。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姜三冬文件一合,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兵们,“一级战斗准备!三十分钟 原地集合!解散!”
姜三冬一声令下,军姿笔挺的女兵们瞬间松散下来,纷纷转身,或走或跑的朝宿舍而去。
七点钟,当子桑倾等人换上海蓝迷彩、戴着头盔、背着大背包回到集合点时,夜色昏暗的海面上多了 一艘外观霸气的中型巡逻舰。
七点零五分,舰艇驶离了海岸,朝远海缓缓行驶去。
“我第一次坐船!这海上夜景也太好看了!”大部分女兵都站在了甲板上,钱浅抓着栏杆,兴奋的都 快跳起来了。
“……钱浅,这乌漆抹黑的一片,你确定好看?”由于钱浅实在是太兴奋,阿史那一枝怀疑的看了一 圈四周围的海面,黑不隆冬不说,还凉风飕飕的,哪里好看了。
“黑得好看!”钱浅满心都是她终于出海了!她长这么大终于坐上大船出海了!那里还会管那么多好 看不好看,反正就是好看!
“这丫头高兴疯了。”步媚媚美眸上下打量了钱浅一遍,第一次出海,一般人都会挺兴奋的。
“子桑倾,我们两组上岸的位置很近,希望我攻上岸后,你没被男兵挂掉!”周叶向一班这边走了过 来,说这话之前,她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子桑倾的脖子。
战士们全副武装本就严实,再加上夜晚又黑,淡淡月光下,周叶真没看到脖子上有什么吻痕。
“希望我们小组攻上岸后,你们小组全挂了!”子桑倾冰瞳一转,看着凑上来挑衅的周叶,不客气的 清冷道。
“你们全挂!”还在几米外的付絮,立马走到子桑倾身旁,冲周叶呛声道。
“说谁全挂呢你?”想当初到南沧舰队时,付絮的各项训练成绩和她是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她的,但 现在,丁小佳看着自信心爆棚的付絮,她觉得非常刺眼。
“手下败将!说得就是你!”前一天把丁小佳打趴下后,付絮再次面对时丁小佳时,可谓是底气十足 。
付絮以前还不太明白,但现在,她太明白军营就是一个谁的拳头硬,谁的分量就重的地方,就好比现 在。
“你瞪什么瞪?不服我们再打一架!”见丁小佳气呼呼的死瞪着她,付絮右脚往后退了一步,两手一 握拳立马就摆开了架势。
“絮儿!你们什么不好学,偏偏学毕寺喜欢打架,你是女孩子!”步媚媚看着她们班最最单纯的付絮 ,也张开闭口就一副不服来战的架势,她顿时有些头疼。
“臭媚媚你什么意思?敢情我不是女孩子?”毕寺举起手刚要鼓掌说付絮好样的,就听到步媚媚间接 的诋毁她,她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
“除了没把,你哪里像女孩子了?”步媚媚把随时都能开战的付絮,拉到自己身边。
要不是毕寺整天给付絮灌输,什么到了部队就不能把自己当女人,要像男兵一样血性冲天,拳头硬了 腰杆才能挺得直,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
付絮水灵灵一个单纯女孩子,能像现在这样喊打喊杀么。
单纯的人不知道单纯的可贵,每每步媚媚看到付絮懵懂无辜,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绕是她同为女人, 也有种想把付絮搂进怀里呵护的冲动。
哪曾想付絮就这么被毕寺给毁了。
子桑倾对于毕寺和谁都能杠上这件事,是一点也不稀奇,她稀奇的是,才短短半个月,付絮竟然变了 这么多,胆子大了不少。
“你们有完没完?我每次找子桑倾说事,你们都能给我打岔!”周叶看着注意力又转移到自个班上的 步媚媚几人,她就没好气的喝道。
每次看到一班女兵打打闹闹互拆台,却一点也不伤感情的交流,其实周叶心里有些羡慕。
她们班从没有过这样,其他班也许有三三两两关系比较好的,但也没有像一班这样,一整个班的战士 都关系这么好,还互挺着帮对方提高训练成绩的。
其实周叶用不着嫉妒,就跟蔡东方的猜测一样。
今年这批新兵,男兵一班和女兵一班的战士,都是东阳西归根据士兵的个人强项与综合成绩,特意挑 选出来安排在一起的。
东阳西归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得是综合素质最强的男女兵,把看中的战士丢到一起提前磨合,强者与 强者之间竞争,不管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都能激发出双方极大的潜能。
周叶的军事技能还不错,东阳西归有想过把她安排到一班的,但是,东阳西归对周叶有所耳闻的,因 为周叶的性格极有可能会成为搅屎棍,东阳西归把她从一班排除了。
因为东阳西归除了要军事技能突出的战士外,他还要战士与战士之间配合的默契,上了战场,要是你 战你的,她打她的,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战斗小队。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子桑倾都不太想搭理周叶,周叶不是挑衅完了么,挑衅完就可以走了。
“现在没事了!”周叶用懒得跟你说话的眼神,瞟了子桑倾一眼,随即转身走了。
“……”子桑倾眼神微滞,周叶真的就这么走了。
所以,周叶走过来又发火,就为了告诉她,希望她早点挂掉?
“周家的人果然脑子有问题!”看着活在自己世界里,如此自我的周叶,子桑倾汗颜,不由得想起了 她的三哥影帝周衍,一个个都是极自我的神经病。
周叶走了,丁小佳自然也就跟着走了,没了周叶的冲锋陷阵,她一个人还不敢去挑衅整个一班女兵。
约莫一个小时后,暗淡月光下,航行在海面的舰艇,隐约可见前方有个渐渐放大的黑点。
“是不是那座岛?”已经该站为坐的钱浅,指着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约一海里位置的黑点,兴奋道。
‘哔——’
哨声突然想起了起来,甲板上的女兵们回头看,东阳西归口含哨子出现在了甲板上,她们纷纷起身整 队。
一个小组六人,女兵一共组成了十七个小组。
这是一个考验单兵作战能力与小组协作配合的机会,十七个小组将被下放到孤岛的四面八方,以小组 为单位攻岛,各组单独行动。
一海里约等于1852米,借着夜色的掩护,在距离孤岛一海里的位置,子桑倾所在的小组,乘着军用橡 皮艇被放下了海,舰艇便又往另一个方向航行走了。
舰艇是明目张胆靠近孤岛的,但舰艇并没有靠得很近,隔着一海里的距离,围着孤岛转悠了一圈,把 女兵都下放到海里后,舰艇便停在海面不动了。
“子桑,我们这样划过去,还没上岸就被发现了。”距离上岸只有一千米的距离了,六人却只光顾着 划桨逼近,付絮不由得询问最前头的子桑倾。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并没有教她们要怎么攻上岛,只说了她们攻上岛后,怎么以雷霆之姿逐个消灭遇上 的男兵,反正不能留活口。
但摆在眼前的问题关键是,怎么攻上岛还是个难题,东阳西归和姜三冬什么都不教,摆明是让她们各 凭本事,自由发挥。
不用想也知道,男兵肯定在各个岸口守着人,就能等着她们靠近,然后一锅端了。
子桑倾是她们组的小组长,具体要怎么攻岛,她们得听从她的指挥。
“我想法是这样的。”没了舰艇甲板上的灯光,人和橡皮艇都融入进夜色的黑暗中,船头的子桑倾停 止划桨,心中早有计谋的她,回过身来,看着自班战士。
“橡皮艇躺一个人当诱饵,三名战士推着橡皮艇前进并观察敌情,另外两人伏击在离岸一百米位置做 掩护。”子桑倾将桨叶放在脚下,简略的说着她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路推着空橡皮艇前进,就算途中不被袭击,推到岸上后,伏击在岸上的男兵会 因为起疑而出击,然后我们再一举歼灭?”阿史那一枝一听就明白了子桑倾的意思。
“对!”子桑倾肯定的点了下头,继续道,“躺在橡皮艇上当诱饵的人,是个关键,你们觉得谁合适 ?”
“为什么橡皮艇上一定要躺个人?我们推着空橡皮艇前进不行么?”钱浅有些不解,这样更安全不是 么。
“万一男兵够淡定,橡皮艇靠岸后他们还是不出击,那我们岂不是僵持在海里上不了岸了?”就算吸 引不出男兵现身,也势必得让男兵开枪,循着枪声,她们才可以反击。
“目标孤岛是一座生态环境不错的丛林岛屿,贸然攻上岛,指不定岸上的树林后守着一个排的男兵, 我们一现身就被打成窟窿了。”子桑倾取下挂在胸前的夜视望远镜,递给阿史那一枝,示意她观察一下敌 情。
从望远镜的两个小圆孔看出去,远处绿油油的岛屿,还真是枝繁叶茂的生长着一棵棵林木,这样的岛 屿要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薛殇是故意选这个岛屿让我们攻的吧?太狡猾了!”阿史那一枝放下望远镜,唾弃着薛殇道。
哪怕是一座林木不那么茂盛的岛屿,她们要攻岛也会容易一些。
这座岛屿的环境那么好,一片片摇曳在枝头的树叶,似乎都成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在夜色下看过去, 就跟敌人在向她们招手般,怪可怕的。
“现在已经八点半,我们还是抓紧点时间吧。”步媚媚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八点半,在海里耗太长 时间了,对她们没好处。
“媚媚,一枝,你们俩的枪法比较好,一个留在橡皮艇上当诱饵,一个潜伏在一百米位置掩护,你们 谁留?”夜晚的黑暗中,子桑倾的冰瞳晶亮晶亮的,视线在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脸上转悠着。
“我留!”
“我留!”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同时出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留在橡皮艇上当诱饵。
“一枝,你远距离射击比我好,你做掩护吧。”步媚媚没想到阿史那一枝也想当诱饵,当诱饵有点太 危险了,她便劝解道。
“别谦虚了,我倒觉得你射击水平比我高,还是我当诱饵吧。”阿史那一枝想得是,她的近距离格斗 比步媚媚稍微好一点点,关键时刻徒手搏斗的胜算也高一点,步媚媚去当诱饵太危险了。
“行了别推了!媚媚你当诱饵,一枝你和钱浅做掩护,必死和絮儿跟我一起推橡皮艇。”见步媚媚和 阿史那一枝推来推去,子桑倾直接分配好任务,“就这么定了!我们继续前进!”
子桑倾雷厉风行的说完后,再次回转身拿起桨叶,继续往孤岛上滑行。
“子桑!我要抗议!这种时候能不能不叫我必死?你这一喊,顿时有种我一上岸就会被毙了的心酸! ”看着突然霸气侧露的子桑倾,毕寺才发觉她的名字取得太不好了,谐音竟然是必死,这让她怎么放心上 战场。
“物极必反!寺哥你放心,喊得越多,死得越慢!”暗淡月光中,大家齐心协力向孤岛方向划去,付 絮见毕寺连背影都纠结了起来,不由得轻笑着安慰道。
“子桑,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你说的,是真的?”猛然想起了什么的阿史那一枝,划着桨的她,拍 了一下面前子桑倾的背包。
“什么真的?”担心一不小心方向就偏了,子桑倾两只眼睛盯着前方的岛屿,随口回了一句。
“那天你说你和东阳教官上床的事!”阿史那一枝表示她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那天被柴亚兰给打断 了,还害得她们被罚了十公里。
“咳……”在脑中演练着攻岛计划的子桑倾,冷不丁被阿史那一枝的上床二字给刺激到了,气一岔竟 呛得她咳嗽了一下。
“艾玛呀!对对对!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子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东阳教官,不会真 滚床单了吧?”一说到八卦,毕寺顿时帅眼大亮,就跟几千瓦的电灯泡一样,兴致浓浓的看着一旁的子桑 倾。
橡皮艇一边坐着三个人,坐在右侧排头的子桑倾,顿时吸引住了艇上所有人的视线。
“大晚上的,我们就不谈这个了吧?换个话题。”子桑倾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有好几双眼睛正盯 着她。
想起昨天晚上和东阳西归在办公室的事情,子桑倾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幸亏其他人看不见她红彤彤的 小脸。
“正因为是大晚上的,才更要谈这个话题!”钱浅觉得子桑倾的话不太合逻辑,立马抗议了起来。
“就是说!马上就要战斗了,你先说说,让我们放松一下!”付絮滴溜溜的大眼精光闪闪的,一脸的 兴奋。
“我就问一个问题,一夜几次啊?”那画面,步媚媚光想想就觉得羞涩,在阿史那一枝身后的她,直 接举起桨叶,捅了捅子桑倾的背包。
“老实交代!到底几次?”阿史那一枝又拍了一下子桑倾的背包,追问道。
“……”被围攻逼问的子桑倾黑着小脸,简直想跳海算了,“你们可都还没嫁人,矜持点行不行?小 心嫁不出去!”
子桑倾知道有些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会讲些私密话题,但她上辈子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下子就被五 个同伴逼问,她有点扛不住。
“你是在炫耀你已经有主了,不愁嫁不出去是么?”奋力划水的毕寺有些心塞,她打小就被她老妈骂 嫁不出去,对这个话题,她向来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子桑倾汗颜,毕寺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这么好。
“子桑,你别转移话题,到底一夜几次?”得不到答案的钱浅,有些急了,复又催促了一句。
“……”子桑倾黑着脸沉默不语。
“几次?”付絮追问。
“……”子桑倾奋力划桨,黑着脸沉默不语。
“丫的到底一夜几次?”步媚媚再次追问。
“……”子桑倾抿着嘴,奋力划桨,黑着脸沉默不语。
子桑倾秉着打死也不说的念头,愣是不吭一声,这事让她怎么说,也不能说,她还要形象的。
毕寺个大喇叭的,被她知道了百分百会被她散布出去,要是整个基地的战士都知道了这种私密事,她 还要不要混了。
“五百米到了,准备下海!”距离靠得太近再从橡皮艇下去,目标太大了,距离孤岛还剩五百米时, 子桑倾收起了桨叶。
步媚媚几人立马收桨,她们说笑归说笑,一到该上场的时候,一个个可是沉着双目,就连付絮也显得 沉稳了不少。
“这是吸管,一人两根,接在一起用。”子桑倾从背包掏出十几根吸管,一一分发给阿史那一枝、毕 寺、钱浅、付絮,步媚媚留在橡皮艇上做诱饵,自然不用。
“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呀!”毕寺把两根吸管接在一起后,便咬在嘴上,她刚才还担心距离近了后, 不好靠近,现在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媚媚,你缩在船头,千万别抬头暴露了,有情况我会联系你!”阿史那一枝已经率先跳下了海,子 桑倾翻转过身子,双脚朝海面坐在橡皮艇上,叮嘱步媚媚道。
“放心!我明白!”步媚媚说着指了指耳麦,说完伸手一推,一掌就把子桑倾推下了海。
本来想从船上滑下来的子桑倾,直接被推的一脸扑在了海面上,溅起不小的浪花。
“去你的!差点淹死我!”扑腾了一下就飞快浮出的子桑倾,戴着作战头盔的小脑袋一露出水面,就 不满冲橡皮艇上的步媚媚道。
“哼!谁让你不说一夜几次来着!”步媚媚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说完就身子一倒,躺进了橡皮艇,“ 都速度点!快来推我!”
黑暗中,除了步媚媚,其余人都跳下了海。
“我去!你就是大爷是吧!”毕寺已经游到橡皮艇的屁股后面,伸手准备推了,蹦起看了眼跟大爷一 样躺在橡皮艇里的步媚媚,她顿时不想推了。
“少罗嗦!大爷让你推你就推!仗打赢了,回去大爷请你吃鸡蛋!”身上背着背包,仰躺着不太舒服 的步媚媚,翻身侧躺着,不客气的吩咐着毕寺道。
“吃死你!你以为鸡蛋有多好吃!”毕寺和阿史那一枝在屁股后面推橡皮艇,毕寺气得牙痒痒的。
推到距离孤岛三百米位置时,在橡皮艇侧面推动的子桑倾,已经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推了。
“钱浅,絮儿,咬着吸管潜到水里去推!”看着前方夜色茫茫的孤岛,子桑倾先对橡皮艇另一侧的钱 浅和付絮说一句,便游到了橡皮艇后面。
“必死,你潜到水里去。”子桑倾接过毕寺的位置,踢蹬着水边推,边观察孤岛的情况与距离。
海面碧波荡漾的,潜到水里还要按着既定方向推着橡皮艇前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不容易把橡皮艇推到距离孤岛一百米的位置时,子桑倾停了下来,对着耳麦清冷道:“钱浅,你浮 出来!”
在水下舒展着四肢游动的毕寺,听到耳麦里传来子桑倾的声音,立马往橡皮艇的后面游去。
“一枝,钱浅,你们就在这里停下,一个人在水里,一个人在水面,不能先开枪,等敌人枪响后,找 到目标就别手软!”子桑倾虽然嘴里咬着吸管,却依旧字句清楚的说道。
“是!”阿史那一枝点头。
“明白!”钱浅也点了点头。
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便停止了前进,毕寺先潜进了水里,在水面冒出一颗头的阿史那一枝,默默关注着 继续前进的橡皮艇,依旧黑森森的孤岛。
“媚媚,你缩起来,别暴露了!”已经靠近孤岛五十米了,子桑倾不敢抬头去看橡皮艇里的情况,通 过耳麦低声的提醒步媚媚道。
“暴露不了,我都快缩回娘胎了!”身轻体柔卷缩在船头的步媚媚,缩得都和背包差不多大小了。
随着橡皮艇越渐推向浅滩,毕寺和付絮潜在水里,露出在橡皮艇两侧的吸管,也露得越来越长了。
“必死,絮儿,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力把橡皮艇往前推,然后我们停止前进!”此时已经靠近海岸线 不到十米了,子桑倾低声对水里毕寺和钱浅道。
毕寺和付絮在水里说不了话,虽然子桑倾看不见,但她们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子桑倾也不会傻的 等她们的回答,说完就接着道:“一、二、三,推!”
看准海浪的势头,用力一个大推借力下,橡皮艇应该就可以搁浅了。
子桑倾用力一推后,咬着吸管的她未免暴露,也跟着立马潜进了水里。
夜视能力还不错,一直埋伏在岸边树林的明玄鸣,枪口早对准了缓缓飘来的橡皮艇,但枪口准星瞄来 瞄去也瞄不到一个人。
“亦少,你说橡皮艇上有没有人?”风平浪静,空无一人的橡皮艇却跟有导航一般,自己瞟到了岸上 搁浅,明玄鸣瞄准搁浅的橡皮艇,低声询问着一旁的苗亦少。